蘇哲、夏珂、李強三人一聽,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往村尾跑過去。


    衝到蘇兆明家裏,看到他躺在地上,嘴裏吐著白色的泡沫。不少人在圍觀,沒有一個人上前。


    蘇哲推開人群,抱起身體抽搐,兩眼無神的蘇兆明衝出屋子。


    “李強,馬上去開車!”


    李強以最快的速度去開車,蘇哲背著蘇兆明跑過去,夏珂在後麵緊緊的扶住昏迷不醒的蘇兆明。


    不管再怎麽怨恨,蘇兆明到底是蘇哲在世上不多的親人之一,哪怕老死不相往來,亦不想看到他出事。


    李強發揮他平生開車最快最好的速度前往鎮上的衛生院。


    抵達衛生院,蘇哲抱著蘇兆明衝進大廳喊道:“醫生救人!”


    一名身穿白褂的醫生正在大堂裏與一名女護士說話,見到蘇哲等人衝進來把他嚇一跳。待看到蘇哲手中的蘇兆明處於奄奄一息的情況,立刻讓蘇哲抱進急症室。


    “喝了農藥,要馬上替他洗胃!”


    蘇哲將情況跟醫生說一遍,讓一名護士推出去,開始急救。


    站在急症室外麵,蘇哲心急如焚。今天讓三叔公無意中暴出大娘偷人的秘密,沒想到大伯會選擇這麽激烈的行為,喝農藥自殺。


    鄉下人家裏,其它毒藥不好找,農藥絕對不缺。


    清明前後又是耕種的時期,滿滿的一瓶喝下去,不知能否救得回來。


    望著蘇哲在急症室門口走來走去,心急不已的樣子,夏珂心情同樣無法穩定。走過去,拉住蘇哲的手安慰道:“不會有事的......”


    夏珂很想說些吉利的話,卻發現,麵對這種事情,說再多其它的話都顯得蒼白。


    蘇哲握住夏珂的話微微點頭,不管如何,總要有信息。在夏珂臉上盯幾秒,輕聲說:“珂兒不要有任何其它想法,如果將大伯出事往自己身上攬,我會認為是我自己混蛋。”


    夏珂表情錯愕,她心裏的確有這樣的想法,沒想到讓蘇哲看穿。


    迎上蘇哲的目光,夏珂緩緩含頜,“剛才是有這樣的念頭,如果我不跟著回來,可能大娘的秘密就不會讓這麽多人知道,大伯就不會......”頓了下,夏珂撩下秀發接著說,“現在不那樣想了,我不能讓我的男人跟著擔心。”


    還在村裏其他婦女家一把鼻涕一把眼睛數落蘇兆明的何妹還不知道情況,手裏拿著一張紙巾擦著眼淚哭著說:“那個挨千刀的,說什麽他就信。當初我還不是沒辦法,嫁進蘇家兩年連個蛋都沒生下來,那時老太婆還在,天天指桑罵槐的情形你們又不是沒聽到。”


    “老太婆天天罵得難聽,我聽著心情也急。去醫院檢查過,我沒事情,問題自然是在那個挨千刀的身上。喊過他幾次去醫院檢查,硬是不聽。後來實在是撐不住,回娘家訴苦聽了個餿主意,加上當時焦急就沒想那麽多,就偷吃一回。”


    何妹繼續擦著眼淚,跟前麵三個婦女將往事說出來。


    “那時年輕,蘇兆明看著長得健壯,偏偏那方麵不行。偷吃過一回,真正做了回女人,下麵按耐不住又讓人捅了幾回。一回捅,兩回捅,沒想到真的捅出娃了。”


    “我知道是我有錯在先,不過給蘇家懷上娃,挨千萬的不知道,也算是給他有後。之後一直安分守己沒做出任何不守婦道的事情。他倒好,後麵說的氣話都相信,活該他斷子絕孫。”


    三名婦女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長得有些豐腴的女人安慰道:“男人就是那副德性,自己去偷吃就行,我們跟哪個男人走近一點就是偷漢子。阿妹嫂你也不用難過,等阿明氣消,將事情好好說一遍,日子還得繼續過的。”


    何妹憤恨道:“今天我就跟他撕破皮,就他那沒出息樣,還怎麽過?就是等會他死了我都懶得去看他。”


    話剛說話,一個中年人焦急的衝進來道:“阿妹嫂你還在這裏,阿明喝農藥自殺正讓蘇哲送去衛生院急救!”


    何妹怔了下,接著搖頭:“伢哥仔,不用騙我,就是蘇兆明親自過來跪下來求我也不回去跟他過了。”


    中年人急起來:“阿妹嫂我現在哪有心思騙你,阿明真的喝農藥自殺送衛生院了!”


    何妹見中年人不像是開玩笑,這才慌了身,手中的紙巾掉下來。


    “挨千萬的,你可千萬別出事!”何妹連哭喊連衝出去。


    一路哭著到了衛生院,何妹又哭著衝進來。


    蘇哲看到後,與夏珂走過來,扶住嚎聲痛哭的何妹安慰道:“大娘,大伯正在急症室急救,不會有事的。”


    何妹哭聲不止,看到夏珂一把推開蘇哲奔過來厲聲道:“就是你這個掃把星,你不回來什麽事都沒!你害死我兒子,是不是還要將我老公也要害死!”


    蘇哲擋在夏珂的麵前沉聲喝道:“大娘,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大伯生死未卜,你不檢討自身卻將責任安在夏珂頭上,是不是要等大伯死了才後悔!”


    沒給何妹開口的機會,蘇哲接著冷聲道,“如果你不想跟大伯過,我現在替他做決定,你馬上收拾東西滾回娘家。說別人丟蘇家的臉,現在是誰丟臉了?”


    何妹怔在那裏,不敢再叫喊。


    蘇哲還想說話,夏珂有點不忍心,拉下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一個女人已經成為全村人的笑柄,如今丈夫生死未卜,已經夠可憐了。


    蘇哲沉著臉走到一邊,如果他不占據主動,誰知道大娘這潑婦性格會不會嚷得天崩。


    大概過了半小時,急症室的門打開,蘇哲立刻走上前問:“醫生,病人情況如何?”


    醫生拿下口罩說:“裏麵的毒已被清除,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因為農藥攝取過多,影響到腦部神經中樞,恐怕你們要有心裏準備。”


    蘇兆明轉到普通加護病房,由於麻醉沒過,人處於昏睡狀態。何妹趴在床頭,不停的哭。蘇哲覺得病房的空氣過於壓抑,走出大門呼吸下新空氣。


    夏珂跟著出來,不知蘇兆明會變成怎樣,過去兩年中的恨意,突然間放下來。


    有時候想一想,如果當年沒有蘇兆明那一日的念頭,今日她不會與蘇哲在一起。


    是否這就是因果循環?


    蘇哲抬頭望著遠處陰沉的天空,遠處的山依然讓烏雲籠罩,在這個霪雨霏霏的季節,完全沒有散開的念頭。


    良久蘇哲緩緩道:“或許這樣的結局對大伯來說是件好事......”


    ......


    就像那日醫生急救出來說的那樣,蘇兆明人沒事,大腦受到攝取農藥過量導致人變得癡呆。就像提前老人癡呆症,很多事情都忘了。


    好好一個人突然變成這樣子,讓所有人感到一陣唏噓。


    蘇兆明就業成這模樣,清明拜祭的事情全落到蘇哲身上。以前在家,每年清明拜祭的東西都是他準備,早就熟悉不已。


    蘇哲先跟夏珂去拜祭爺爺奶奶,他們兩個人葬在毗鄰。奶奶是先爺爺去世的,小時候蘇哲聽村裏老人提過,奶奶去世那一年爺爺身體還很硬朗。


    而在他去世前的一周,忽然逢人就說,如果他走後就葬在老太婆的旁邊。當時大家隻當這老頭是吃飽撐著沒事幹就說無聊話。


    沒想到一周後爺爺真的去世,那時蘇哲還沒出世。直到爺爺後世料理完不久,他就從母親肚子裏出來。


    雖然有些事情看起來不可思議,很多老人在走之前,仿佛有預知,總會說些讓人不相信的話。


    拜祭完爺爺奶奶,回到村子後山上,開始祭拜雙親。


    父母兩個人是他在一年左右就去世,因為村裏的風俗,父母不能與子女葬得太近,所以爺爺奶奶在村子前麵,雙親葬在後麵。


    蘇哲與夏珂來時,看到周圍長滿各種荊棘和雜草。看這種勢頭,大概這兩年來蘇兆明夫婦都沒有過來過。蘇哲費了老大的勁才將荊棘和雜草清除掉,熱得滿頭大汗。再看夏珂,額頭上同樣湧出汗漬,俏美的雙頰紅撲撲的。


    將祭品擺下來,蘇哲拉著夏珂在墳前跪下來:“爸,媽,兒子不孝這麽久都沒回來看過你們。以前總是一個人過來,今天把媳婦都給你們帶來了。長得很漂亮,我想你們很滿意。”


    “聽老人說,屁股翹的好生養,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到時生多幾個娃帶他們到這裏叫你們爺爺奶奶。”


    夏珂聽著蘇哲在父母麵前說這些不正經的話,害羞得頭低下去。


    蘇哲碎碎念了很多,夏珂聽得淚眼婆娑。雖然在家她爸對她的態度從未好過,至少父母健在。蘇哲卻是連父母模樣的印象都沒,這種感覺他體會不到。


    “珂兒,給爸媽磕幾個頭,以後就是我蘇家的人了。”


    夏珂將眼眶的淚水擦掉,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爸媽,你們放心,以後小哲的生活起居有我打點,你們在下麵繼續保佑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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