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你聽我說……」


    他還要解釋,一聲槍響在他旁邊的地麵上炸開,濺起一地的碎石和火花。


    肩上挨了一記手刀,他栽倒在地上。


    被其中一個男人踩著身子,那支冰冷的槍便抵到了他頭上。


    「還敢狡辯,你這個叛徒!」發火的人是李文博,他站起來,手裏握著那隻漆黑的手槍。


    剛才那一槍,正是他開的。


    「李總……」


    陳力想反抗,隻聽李文博又說:「小錢,讓他死個明明白白!」


    那位叫小錢的心腹站起來,走到陳力麵前。


    蹲下,在他的褲子口袋裏一陣摸索,將他的手機拿出來。


    同時打開的,還有一個文件夾。


    「四日晚上十點十五分,你在暗色酒吧用這個手機給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一個電話,一共用時三分鍾,經查證,這個陌生號碼的來源為b市的警方!」


    陳力瞪大了眼睛,驚恐不已:「胡說!怎麽可能!」


    小錢將通話記錄擲到他麵前:「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看!」


    「還有……同時,你還跟另一個號碼聯絡過,發過一條簡訊,簡訊內容:七日四點城北鋼材市場七號倉庫,錢貨兩訖。這個號碼是一位叫陳夢的女人,她的身份是c市刑警隊的一員,陳力,別告訴你,你不認識她!」


    說著,一張女人的照片砸到他臉上。


    陳力動彈不得,隻好歪著頭,瞪大了眼睛去看照片上的那張臉。


    起初覺得眼生,再仔細辨認一下,陳力驚了一身的冷汗。


    這不就是他在青雲山上的所謂艷遇女郎!


    她那天借著和他攀談要到了他的聯繫方式,可是,她竟然是一名刑警!!!


    「老子他媽的被這個賤人騙了!」他急的想要爬起來,卻被身上的人更粗蠻的踩了一腳。


    胸口的肋骨都要斷了,陳力一邊忍著疼,腦子一邊飛快的轉著。


    「李總,我是冤枉的!」


    「冤枉?可是有人清清楚楚的告訴我,當天你在青雲山上還和這名叫陳夢的女人私會了半天!陳力,當初李總斡旋了那麽久,才把你一個死囚犯,從監獄裏撈出來,給了你金錢,地位,現在所有的一切,你就是這麽報答李總的嗎?你說,是不是當初從警察局出來,你就和他們達成了共識!答應做他們的眼線?」


    頭頂上是小錢惡狠狠的質問,隨著他的質問,腰間又挨了幾腳。


    另一個人還蹲下來,將他的褲管挽起來,解開他腿上的繃帶,對著他受槍傷的位置,用手指徑直捅了進去。


    鑽心的疼痛令陳力發出痛苦的哀嚎,他疼的上牙碰著下牙,不住的打顫。冷汗水一樣的浸透了衣衫。


    「說話!是不是從你被釋放的那一刻,就已經跟警方達成了共識!」


    小腿處又是鑽心的疼痛,他的肉像被人剜掉了一大塊,連呼痛都顯的虛弱不堪。


    驀的,陳力另一條腿抬起,狠踹了對著他傷口施虐的高個子男人一腳,又在踩著他的那個人腳踝上狠狠一咬。


    對方似千斤重的腳抬起,他一個彈跳,從地上彈起來。


    他惡狠狠的指著陸錚,眼睛裏是嗜血的猩紅:「我想起來了。那天在山上,我遇到那個女人時,陸錚也在!還有那天晚上在酒吧,也是他把我灌醉的!李總,你信我,這一切都是陸錚安排的!是他,先灌醉我,又發出了那條簡訊,打了那個電話,然後嫁禍給我!他才是警方的眼線,不是我!」


    他目光兇狠的像要殺人,才吼了一句,又被另兩人摁倒在地上。


    但他卻不肯認輸,繼續憤力的叫囂:「李總,從我父親開始就為您鞍前馬後,我爸還是為了救你而死的!你又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感激您都來不及,有必要害您嗎?」


    李文博從始至終,一直靜靜的聽著。


    直到這句話,他神色動了動,揮手,製止他的手下。


    陳力被鬆開,他又踉蹌著站起來,抹一把臉上的血。


    李文博坐在那裏,氣勢淩人的打量他,想從那張猙獰的臉上,探出什麽秘密似的。


    良久,隻聽他冷窒的問:「你感激我?你父親為了救我而死,所以,有沒有這個可能?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替你父親報仇的!」


    陳力臉色一變:「怎麽可能?李叔,從小到大,我爸都告訴我,要做一個忠心耿耿的人!」


    李文博再次沉默,他轉身,看身邊一直沒吭聲的陸錚:「陸錚,他懷疑你,你怎麽說?」


    陸錚早在陳力指控他的時候,已經放下了筷子。


    他坐在那裏,定定的看著麵前窮凶極惡的男人。


    聲音平靜的如早上光可鑑人的湖麵:「剛才小錢說,他那通電話是幾點打的?」


    小錢看了眼他的調查報告:「十點十五分。」


    「那天我去酒吧,不到十點就離開了。」陸錚平靜的說。


    四周一陣靜默,空氣因此變得無比壓抑。


    直到小錢輕咳了一聲:「那個……誰能證明?」


    「我從酒吧離開,看到了阿信……還有,出門我叫了計程車,如果你們能夠找到計程車司機,也可以問問他。」


    陸錚站了起來,英俊的臉上平靜如舊,可每往前走一步,都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在陳力麵前站定,唇角桀驁的勾起:「那天我可被陳總害慘了,請問,陳總,一個被下了那種藥,慾火焚身的人還有心思去給警方打電話嗎?」


    陳力有些發怵,往後退了一步:「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用不用把暗色的應召女一個一個叫過來,挨個審問!看看到底是誰給我下的藥!」陸錚冷笑,眸子危險的眯起,「隻怕那個應召女早就不見了!」


    「他媽的可笑!」


    「可笑嗎?陳總嫉恨我奪走了你手上的公司,不止一次想陷害我!為達目的,連向晚都被你拉下水!敢問,你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陸錚,你不要轉移視線!那天我睡著了,請問一個睡著的人是怎麽打出這個電話的!」


    「問你自己!」


    「夠了!」


    李文博聽不下去了,沉厲的拍了下桌子。


    指揮小錢:「去找阿信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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