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讓我們多久做完?”


    “不算下雨,十天。”


    “做不完。”


    “可以。”


    陳健喊了一聲,幾個人拿著斧子短鋸之類的工具過來,兩三個壯實的拿著熟悉的工具叮叮當當地伐木,很快便砍倒了幾株。


    砍下幾株圓潤的鋪在地上作為滾輪,大木頭上拴著繩子,拉動著堆放到一邊,整齊有秩。


    澤看的兩眼發直,陳健打了個響指道:“你們用石頭肯定是弄不完,但是夏城已經很少用石頭了,所以可以弄完。食物之類由我供給,你們出幾個女人做飯。”


    不多時那幾個協作伐木的人已經打出了樣,樹枝仍在地上隻等幹燥後就能點燃,澤點頭道:“如果工具夠的話,十天應該可以做完。”


    “那就這麽定了,不算下雨,十天做完。逾期一天,則多欠我二百斤鹽。你們要是幹得慢,說不準幹完了之後不但沒有償還我的鹽,還又欠下許多呢。你同意嗎?”


    澤心道:“我不同意也得同意啊!”無奈地點點頭,陳健笑道:“那好嘛,今天就不算了,明天我要去粟城運糧食,你們也準備一下,後天是七月初三,七月十三我來看看。一定要記住啊,現在偷懶,就是將來要幹更多的活。除非你們找到別的地方弄鹽弄糧食弄草藥,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敢賣給你們的我會立刻將他們滅族的。請不要有別的想法,那是不切實際的。”


    陳健想了一下,又讓人將夏城的黑白熊旗幟和麥穗標誌拿下來放在島上道:“有人看到你們,提我的名字,他們看到夏城的旗幟和麥穗,不敢為難你們的。”


    澤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接受了,跟著陳健上了船道:“走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去島上休息一下?”


    “正有此意。”


    回到逃奴居住的島上後,榆錢兒和紅魚正和一群女人說話,旁邊的孩子比之昨天要客氣多了,也沒有太多害怕,姬柏在這裏的幾個月他們已經熟悉了夏城人特有的帶著濃重鼻音的口音和麥穗標誌,也聽多了關於姬夏的故事,既親切又熟悉,並不懼怕。


    “哥,找到島了?”


    “找到了。明天你和紅魚留下,我再留些人,以前建造夏城的時候你管過蓋屋子,紅魚管過蓋馬廄,你倆是能幹的,這事就交給你們,分好了,盡快弄完。我嚇唬了嚇唬他們,七天的活給了他們十天時間,他們還不知道先燒水還是先洗羊肉的區別哩。”


    榆錢兒想到了幾年前第一次指揮眾人蓋屋子時哥哥講的那個故事,會心地笑了,點頭道:“那我和紅魚管著就是,你去粟城?”


    “嗯,先讓他們去取糧食,粟城還欠著咱們三船青銅錠的糧食呢。我要看看島上這群人,你倆繼續和她們聊吧。”


    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小聲在兩人耳邊道:“那座城的名字我想好了,左榆木的木,右紅魚的魚,與榆錢兒的榆同音。二十年前隕星墜地正是七月流火的時節,紅魚既是這幾天出生,便算作我送你的生日之禮。日後機會到了,便將這座城封給榆錢兒。”


    紅魚心中蕩起一陣甜蜜,走過去輕抱了陳健一下,想著之前聽說的陳健與月玫的傳聞,心中更暖。


    輕親了紅魚一下,便帶著毛筆鬆墨和絲帛走開。


    …………


    島上的地窨子外,澤和逃奴中那幾個很有威望的人聚在一起,他沒有將陳健的話告訴全部的人,隻和這幾個人說了說。


    三五人怒氣衝衝地道:“這姬夏還不如以前的主人呢,主人做什麽有時候還要些臉麵,他這是根本不要臉麵,說的這麽露骨。”


    “就是,他說他不是好人,我隻當是自謙,這一看,真就不是好人。”


    澤攤手道:“有什麽辦法?好不好人這東西,沒法說。我是寧可和這種壞人交談交易的。他看著笑嗬嗬的,可是我問你們,如今岸邊的村落還有嗎?”


    “沒了,今年春上全都遷走了。”


    “那就是了。他說以後誰與我們交易便要滅族,他是做的出來的,我聽姬柏說他帶著人在草原上殺了一個月,女人孩子一個不留,連抓奴隸都沒抓,把衛城的西戎奴隸綁在他們的火藥上一下就炸成了粉末。”


    澤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當奴隸時留下的燙痕道:“咱們出了大野澤就是奴隸,甚至還得死。在大野澤中,即便姬夏是個壞人,可他說的清楚,咱們仍舊是人,是自由的,不願意幹可以不幹,按說他還是講道理的。咱們除了能在大野澤,還能去哪?”


    “那船你們也看到了,他手下的兵士你們也看到了,打不過。就算打得過,咱們以後怎麽辦?姬夏昨日還和我說,咱們這島上他不管,有荷藕土地魚蝦,總能撐下去不至於餓死,可是孩子們長大後越來越多,怎麽辦?這島明著是賜予我的,其實就是大家的,我求他賜給所有島上的人,他不同意,我也隻能接受。一旦有一天我死了,這島養不活那麽多人,難不成還要和外麵一樣,有人吃飽有人做奴?”


    一群人毫無頭緒,最終嗟小聲道:“這樣,他不是分給我們十天的活嗎?咱們就幹一幹,若是十天內能做完,咱們就做。若是做不完,越欠越多,不若和他拚了!要是用不上十天就幹完,其實反倒比以前輕鬆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十天?就算有那工具,那麽大一片林子,怎麽做得完?”


    “試試看吧,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澤苦笑一聲道:“我同意嗟。你們呢?”


    眾人也想不出什麽主意,隻好同意,正要起身的時候,就聽到外麵一陣尖銳的陶哨聲,伸頭出去看了看,見島上的孩子正圍著陳健玩耍,似乎正在嘻嘻鬧鬧地排隊領取一些零食。


    隱隱聽著陳健在外麵說道:“對,就這樣排著隊,不要亂,一個個的領,以後天天給你們發糖。以後也要這樣,要聽得懂哨子,知道是上工?休息?吃飯?還是領取粟米財貨。喏,這塊糖是你的,甜不甜?”


    “甜。”


    “下一次領糖的時候,知道要怎麽做嗎?”


    “知道,排隊,聽哨子。”


    陳健笑眯眯地蹲下來摸著那黃發弱兒的頭,打眼看到了澤這一群人,將糖給了身旁的人,衝著澤揮揮手道:“正找你們呢。”


    澤擠出一絲笑容,看著那一群孩子排著隊聽著哨子領取糖果,忽然有些害怕。


    “十年後……這些孩子不再領糖果,而是會聽著哨子排著隊……上工、殺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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