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年怡慧態度鎮定,讓葉笙歌的心思漸漸的開始慌亂了起來。


    這個股權的問題,她不是席淑媛,當然不知道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貓膩。要是年怡慧平白收回的話,那她豈不是白白為他人做嫁衣了?


    可是,轉念一想。席淑媛並不傻,她之所以留給她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用來對付席家麽?


    葉笙歌按捺住忐忑的心理,靜靜的等著律師的到來。


    律師來的很快,趙管家親自帶進來的。


    一進來,年怡慧便說道,「席家的股份,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這位律師是席家的專用律師了,當年席正榮還在的時候,股權的分割都是經過他的手辦理的。這一點,年怡慧也是清楚的。


    所以,這會兒,聽見年怡慧再一次提起來,他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職業習慣的關係,他很快便從包裏拿出了文件,一一宣布了。


    年怡慧聽了兩句,便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眉頭。「不用一個一個說。我還沒老糊塗呢,你就說說淑媛那一份的情況,我記得當年是贈送的方式?」


    聞言,葉笙歌心下一緊。這一方麵,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是贈送的話?是不是代表如果席淑媛不在了,那麽股權就由席家收回呢?


    思及此,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律師。這一份股份是她救回小秋最後的希望了,如果真的失去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律師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


    年怡慧頓時有些得意的看向葉笙歌,正要說話。律師又說道,「當年席先生確實是以贈送的方式,給予了淑媛小姐百分之五的股份。不過,淑媛小姐判刑的時候,您正在昏迷。墨少收回了百分之四,還有一份席淑媛小姐已經轉讓給了葉笙歌小姐。」


    葉笙歌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份讓渡書是真的。


    倒是年怡慧,拍案而起。「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當時您已經昏迷,再說這股份本來就是淑媛小姐自己的,她要求轉給別人,我也無可奈何。而且,我也和墨少的助理提過。助理說,墨少是同意的。」


    年怡慧的臉色,像是鍋底一樣黑。她咬牙深呼了好幾口氣才沉聲道,「出去等著!」


    聞言,律師趕緊拿著包出去了。房間裏又隻剩下葉笙歌和年怡慧兩個人,年怡慧冷眼看著葉笙歌。


    「你倒是運氣好。」


    葉笙歌抿了抿唇,「我不這麽認為。」


    年怡慧有些不悅的看著她,仿佛葉笙歌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在諷刺她。這種感覺讓她很是不爽。


    但是葉笙歌真的不是這麽想的,不管席淑媛以前怎麽樣,現在她已經死了,一切都隨風去了,她隻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


    「想要回小秋沒可能,你再想其他的條件吧!」年怡慧果然還是不肯那麽輕易放過小秋,不過她沒讓律師走,說明還有轉圜的餘地。


    所以,她很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就要小秋,如果您不肯的話,我就把這份東西拿去給席墨年。我想,他一定會更加喜歡。」說著,她便作勢要走。


    聞言,年怡慧的冷色一黑。葉笙歌不知道的是,小秋已經是席墨年帶回去了,年怡慧當然也不會告訴她。


    年怡慧現在擔心的是,如果葉笙歌去找席墨年,按照席墨年想要復仇的急迫心思,他肯定會答應葉笙歌的條件。


    那到了最後,她真的是賠了孫子,又折股份,太得不償失了。


    思及此,她抬手叫住了葉笙歌,「慢著!」


    葉笙歌腳步一頓。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害怕年怡慧不叫她呢。


    年怡慧說道,「我同意了,你可以把小求帶走,但是你別忘了,如果你帶小秋走了,就表示席家的百年基業以及未來都和他沒關係了。你捨得就這樣斷送了小秋的美好未來嗎?」


    葉笙歌眸光微微一動,垂下眸子。「您確定,有了傳世的未來就美好嗎?」


    年怡慧一愣,「你這樣的話,我可以判定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您如果一定要這麽想的話,那就這麽想吧。但是我卻認為,生活美好不美好,並不是完全是金錢來判定的。有很多人,並沒有那麽多錢。但是卻擁有親人,朋友,一份忙碌又不緊張的工作。閑暇時三倆好友聚聚會,節假日帶著丈夫孩子去遊玩,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這樣的生活,也不失為一種美好。」


    葉笙歌的話,在年怡慧的腦海中盤旋。這樣的生活,她又何嚐沒有期待過?隻是,這些年為了傳世勞心勞力久了,她已經不敢奢求那些平凡的生活了。


    醒回神來,見葉笙歌看著自己。年怡慧有一種,仿佛被人看穿的尷尬。


    她抿了抿唇,說道。「那隻是普通人不敢去奢望更好的生活,所以安於現狀。如果一旦他們可以企及,那麽就不會再安於平凡,淑媛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麽?」


    葉笙歌萬萬沒想到,年怡慧竟然會主動提起席淑媛。其實,席淑媛也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想起席淑媛去世前一段時間,偶爾的幾次見麵,也甚是悲涼。


    隻是,她以為的悲涼,在和她朝夕相處的人眼中確實一種不安分。


    不管怎麽說,她也拿了她的東西,也該為她做點什麽。想到這裏,葉笙歌突然問道,「您愛過淑媛嗎?」


    年怡慧一愣,又聽見葉笙歌道,「您有將她當做過您的女兒嗎?」


    年怡慧並不回答她的疑問。隻說,「這些和我們的話題有關係嗎?」


    「當然有!」葉笙歌說道,「您大概不知道,淑媛曾經說過,她在席家戰戰兢兢的生活了二十幾年,她為什麽那麽想要擁有一個身份?就是因為她不想再過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我知道,在您的心裏,一定會覺得,像她那樣從孤兒院裏被領養的孩子,能到席家差不多就是一步登天了,還有什麽好奢望的。可是。您不知道的是,她想要的,僅僅就是一份溫暖的親情啊。這就好比,一個人她想要一個梨子,您卻將您手中昂貴的水果之王榴槤給了她,您覺得她應該感恩戴德,應該滿足。可是她卻還是無法滿足啊,因為她想要的就是一個梨啊!」


    葉笙歌說完,年怡慧沉默了幾秒鍾,突然又笑了起來。她笑的很肆意,聽起來就像是對她的諷刺。


    葉笙歌不由得皺了皺眉。決定不再跟她多費唇舌。隻說道,「小秋呢?」


    年怡慧卻看向門外,「叫律師進來。」


    「不行!」葉笙歌斷然拒絕,「如果不讓我見到小秋,我是不會簽字的!」畢竟這是在席家的地盤上,葉笙歌不敢冒險。


    年怡慧沒想到她竟然這麽的謹慎,一時間有些惱怒。她本來想要先用緩兵之計把股權弄過再說,隻要葉笙歌沒有了籌碼,席墨年也不會把小秋給她的。


    可是現在,她顯然是低估了她了。


    「這是在席家……」年怡慧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是在席家,不過您覺得我那麽傻嗎?不做任何準備就趕來席家冒險?」其實她還真的沒有準備。因為她沒想到年怡慧會這麽對她。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假意拿出手機,仿佛卻是早有準備的樣子。


    年怡慧終究還是妥協了,「趙管家,去把小秋帶過來。」


    趙管家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不過這種時候她確實不能拆台的,那就隻能去碰碰運氣了。


    ……


    笙默閣,小秋正在換衣服。易玲要幫忙的,但是他因為心情不好,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一直哭。


    席墨年被他的哭聲,惹得心煩意亂。終於,在他第三次推開易玲的時候,席墨年伸手接過了易玲手中的衣服。


    「我來,你出去吧!」


    易玲愣了一下,「墨少,您會換衣服嗎?」


    席墨年蹙了蹙眉,「出去!」


    易玲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安的看著小秋。她以前和小秋相處過,也算是有感情的了。


    關上房門,席墨年轉身走回到小秋的麵前。此刻的小秋已經哭得聲音都啞了,臉也很紅。想到幾個小時前見到的時候,明明還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他的心漸漸的有些軟了。


    盡量放鬆的口氣,他走上前道。「來,換衣服。」


    小秋抽噎著看著他,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此刻全都是委屈。他扁著嘴說道,「我要回家,媽媽說以後就我和她在一起。」


    聞言,席墨年微微蹙眉,「就你們在一起?那我呢?」


    這倒是把小秋問住了,他立刻停止了抽噎,認真的回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可以在自己的家。」


    席墨年,「……」這對母子的未來,果然從來都沒有將他算進去過。


    明明她們在上午的訂婚儀式上,是那麽的羞辱了他。甚至敗壞了席家的名聲,可是他卻依然對一個奇怪的言論而有些不舒服。


    席墨年無奈的將手中的衣服放下,轉身走到窗口站定。他背對著小秋,背影看起來很是孤寂。


    小秋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片刻走了上去。他的小手輕輕的拉了一下席墨年的衣袖,「叔叔,你為什麽不開心?」


    糯糯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讓席墨年的心髒一澀,他低頭看著身邊和他相似度很高的小人兒,「我沒有不開心。」


    「你騙人!」小秋很是耿直的拆穿了他,「你這樣不說話就是生氣了,是因為小秋不肯換衣服嗎?」


    「不是!」席墨年說道,「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小秋頓時為難的皺緊了眉頭,「其實,我沒有不喜歡你。」小秋低低的說道。「可是,你讓媽媽傷心了。所以我才不能喜歡你了。」


    這個回答讓席墨年又好氣又好笑。「你哪裏看見我惹你媽媽傷心了?」


    「就是你惹得,因為以前每次媽媽不高興,郝甜阿姨都會罵你……」說到這裏,小秋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即抿上了嘴唇。


    席墨年,「……」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席墨年突然嚴肅道。


    小秋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席墨年虎著臉道,「作為一個男人,你應該有自己得判斷,不能人雲亦雲!」


    小秋很是認真的想了想,旋即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既然有道理,那你認為,現在這樣的時間,你該不該上床午睡?」


    「應該。」


    席墨年見狀點了點頭,將小秋的衣服給他換了,才將他安置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快小秋就睡著了。


    席墨年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發呆。其實小秋睡著的樣子,和葉笙歌是很神似的。他們母子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缺少安全感,所以每次睡著了都會蜷縮在一起。


    席墨年將小秋蓋好被子。便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


    ……


    趙管家站在小秋的臥室門口,四周看了一圈。平常這個時間,席墨年應該都是去公司去了。而且,她剛才來的時候,也確實沒有看見什麽異樣。所以,她便抬手要去推小秋的門。


    身後,席墨年突然叫住了她,「趙管家,怎麽來這裏了?」


    趙管家渾身一震,她沒想到席墨年今天還在家,虧得她還問了幾個傭人、


    「夫人說讓我來看看小秋少爺。帶他去前廳吃點心。」


    「他睡了!」席墨年很是幹脆的說道。「而且,我說過了,小秋以後留在我這裏,不需要你們操心了。」


    趙管家討了個沒趣,又不敢和席墨年正麵衝突,便隻好悻悻的離開了。


    回到前廳,她隨口編了一句。「小秋睡著了。」便下去了。


    年怡慧就知道席墨年那邊不好對付,所以便又說道,「小秋睡著了,我們先把合同簽了。」


    「看不到小秋,我不會簽字。」葉笙歌就是不肯鬆口。年怡慧終於沒有了耐心,她霍的一聲站起來,「看樣子,你是連我這個小秋奶奶的麵子也不肯給了。」


    「是您將我對您的的信任都消耗掉了!」葉笙歌也不示弱。


    兩人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似得。


    正對峙著,門口突然被人敲響。趙管家過去一拉開門,便看見席墨年從容的站在門外。


    「律師怎麽在門外,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席墨年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仿佛律師來隻是為了處理一些很小的事情似的。隻是年怡慧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瞪了一眼趙管家,眼底是十足的責備。


    趙管家也沒想到。自己走這麽一趟,倒是把席墨年引來了。


    「沒有什麽事,律師來是傳世和事務所的合作協議到期了,所以來簽字的。」趙管家掩飾道。


    席墨年微微挑眉,「這樣嗎?可是我怎麽聽說,是關於股權的事情?」說罷,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沒說話的葉笙歌的身上。


    「這位葉小姐,不是早上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傳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為什麽也在這裏?」


    葉笙歌還是第一次聽見席墨年叫她葉小姐,聽起來有些別扭。


    席墨年幾句話一說,大家都不說話了。年怡慧是不想再葉笙歌的麵前和席墨年對峙。而葉笙歌則是不想讓席墨年知道她來找小秋,幾人各有心思。


    看樣子,今天是彈不出來什麽的了。年怡慧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要休息一下。」


    葉笙歌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明白席墨年沒那麽好糊弄,所以也站了起來。席墨年也跟快跟著出來了。


    葉笙歌順著席家的路一直沉默著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一回頭便看見席墨年一直跟在她的背後。


    葉笙歌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身後的席墨年率先打破了寧靜,他大步跨上前,笑著看向葉笙歌。「葉小姐,把你的股權拿出來看看。」


    葉笙歌一愣,當即抬起頭看向席墨年,他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是試探?


    「我沒有什麽股權。」葉笙歌裝傻道。


    「百分之一,席淑媛給你的。」席墨年準確無誤的說道,「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的,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販賣掉嗎?賣給我也一樣的。」


    他竟然全部都知道,不過想想也是。當初也是他拿走了席淑媛的那百分之四,但是卻又留下了這百分之一。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手裏有這百分之一的股份?」怪不得對她那麽好。


    「你心裏顯然已經有了判斷!」席墨年也不辯解,算是默認了。


    「我不賣給你!」葉笙歌心裏像是賭了一口氣,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難道不是為了小秋?」


    「你……」葉笙歌不可置信的看著席墨年,「你知道小秋在哪裏?」


    「在我那裏!」


    「……」葉笙歌頓時愣住了,年怡慧騙她?怪不得她一直不肯把小秋帶出來。她突然脫口道,「你也想要小秋來換股權?」


    聞言,席墨年眯了眯眼睛,「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對此,葉笙歌不置可否。她以前以為她是了解他的,他是一個看起來很冷酷,也很奇怪的人,可是心裏和她一樣缺少安全感。甚至,他就算再不可理喻,但是對人是單純地。


    可是事實證明,她從來都不會看人,所以才會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見她不說話,席墨年眸中的諷刺,漸漸變成了冷漠。他冷笑一聲道,「是,如你所想,我本來是打算拿小秋來換取股份的。」


    「你……卑鄙!」葉笙歌咬牙道,「他怎麽說也是你的……」說到這裏,她沒有再說下去。


    席墨年卻冷哼一聲,「我的什麽?兒子是嗎?」他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抹涼薄的弧度。


    葉笙歌抿唇不語,聽見席墨年說道。「那又怎麽樣?這世界上的人,生來孤獨,死後也還是孤獨。既然註定了是要孤獨一個人的,為什麽要有牽絆?」


    「你瘋了!」葉笙歌吼道,「你想要怎麽樣我不會管你,但是小秋你必須還給我。」


    「不,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席墨年淡淡的看著葉笙歌。「我會留下小秋,讓他陪著我。」


    「我不同意!」葉笙歌急切道。「你沒有資格霸占小秋,你除了有小秋的撫養權,你還有什麽?他長這麽大,你餵他吃過飯嗎?你帶他睡過覺嗎?你幫他洗過澡嗎?你什麽都沒有,你有什麽資格留下他?」


    席墨年咬牙,「那你呢?你帶走他想要什麽?準備母子兩個相依為命到老嗎?還是帶著我的兒子,等他回來?我不會給你機會。」


    「席墨年,你胡說八道!」葉笙歌氣急。但是席墨年說完就已經走了,她想追上去,門衛的人已經攔住了她。


    很快,她便被帶了出去。捏著手裏送不出去的股份。葉笙歌十分的挫敗。看來真的是她想的太美了,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小秋還回來,可是失敗了。


    葉笙歌看著天邊漸漸落山的夕陽,站在席家的大門外,久久沒有離開。


    隨著天色漸暗,天色也漸漸開始變化,起風了。


    風來的很快,伴隨著雨氣,吹的葉笙歌心慌不已。很快,天邊便響起了雷聲,她還是站在那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害怕,萬一她離開了席墨年會不會趁著天黑把小秋送走。而且,她預感到,一旦小秋被送走,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她不想要這樣的事情發生。


    隨著一道白光落下,雨聲嘩啦啦的灑向了大地。


    席墨年正坐在小秋的床邊看著小秋的睡顏,大概是真的累了,這小子睡了一下午還沒有醒過來。


    耳邊想起葉笙歌剛才控訴他的那些話,他確實什麽都沒做過。而且,那些事情對於他來說。是那麽的陌生,他不一定會做。


    可是,他卻又想為了小秋去嚐試一下。不管怎麽樣,就算沒有了世界,他至少還有一個屬於他的孩子啊。


    易玲走進來,在他的身後說道,「墨少,我剛才聽傭人說,葉小姐還沒走,一直站在門外。」


    聞言,席墨年手指一頓。眉心微蹙。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道,「知道了。」


    易玲見他不動,又說道,「可是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


    「我說,我知道了。」席墨年不耐煩的說道。


    易玲有些自討沒趣的縮了縮脖子,轉身出去了。剛走到門口,一記驚雷哢嚓一聲劃破了天際,雷聲滾滾,驚的人十分的害怕。


    其實,她也是為三少著想。畢竟,葉笙歌是三少深愛的女人。隻是,她隻是一個下人,能力有限。


    嘆了一口氣,易玲回房間去了。


    臥室裏,隨著那聲巨大的雷聲,席墨年的胸口某一個位置突然間一刺,仿佛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漸漸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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