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之後,張信的座艦獨霸號上,甄九城語聲不解的詢問:“我不解師兄你,為何不趁機渡法域劫?別人可能不知師兄詳盡,我卻知道,師兄你現在,至少也有著七成的把握。”


    張信卻眼望著前方,那似如烏雲一般的龐大艦群,漫不經心的答著:“甄師弟未免太高看我了。以我如今的根基,哪裏可能有這麽高的幾率?此時能有五成機會渡劫,就算不錯了。”


    此時他們,正在出征北海的途中。


    日月玄宗一百二十萬弟子,以及附庸諸宗一百三十萬道兵,總數二百五十萬人,兩萬三千二百艘戰艦,俱都雲集於此,氣勢遮天蔽日。


    這是延遲三個月出征的另一個好處,日月玄宗近年大量征召的弟子,在足量的丹藥供養下,都陸續成為合格的道軍。


    僅僅這三個月內,就已有十餘萬人,進入五級靈師的境界。


    而除此之外,這支大軍裏麵,還有足足一百八十艘攻山艦——這意味著此間的法域與天域數量,至少也在一百八十人以上。


    更有張信,鞏天來與月平潮三大神域級強者坐鎮,使得此間的靈潮鼎盛。也逼得張信,不得不將麾下大軍分成了七股,盡量散開。否則那浩蕩的靈機,多半會直接引發天劫。


    “師兄如今已是天域戰聖,這可瞞不過我。就隻憑你這肉身,都可硬抗超天柱級的法域劫。”


    甄九城微搖著頭,麵色不以為然:“且即便隻有五成把握,其實也可一試了。錯過了這次的時機,日後隻怕有得是麻煩。”


    其實這次月平潮的神域劫,就很凶險了,據他們事後的摸底,這次光是由各地趕來的神域級強者,就有七人之巨!


    若非是那五行山的方位,就在日月本山附近不遠,正是日月群山最核心的地帶,這場神域級的大戰,怕是在所難免。


    由此可想而知,日後張信渡劫,會是何等的艱難。光是這北地,就不知有多少人欲阻其成道。


    甄九城甚至可想象得到,那群魔亂舞之日。


    “此事我自有定見,甄師弟無需憂慮。且本座如今既無壽元之患,那又何需在意這渡劫早晚?”


    張信麵上雖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心中卻在暗暗苦笑。他總不能說,自己一直將修為卡在神師層次,其實是為那件還在無光海內晃蕩的神寶吧?自己一旦晉升法域,可未必就能讓那東西降服。


    如今就不知此物,何時才能入他之手?他現在都有些懷疑,高元德這個情報的真假了。


    思及此處,張信又搖了搖頭,收起了這些雜亂的念頭。


    “所以師弟你與其擔心我,倒不如多想想該如何破敵。”


    甄九城心想也對,張信已經渡過第二重的肉身劫,壽元已增至一千三百載,盡管不如天域聖靈長壽。可至少接下來的一千三百載內,都會是日月玄宗的擎天之柱,不會有歲月之憂。


    不過他還是感覺可惜,張信的肉身固然強大無比,可他卻深知這位神威真君的一身本領,大半還是在靈術上。


    一旦張信成就神域,其一身法力,必可空前絕後。那個時候,才是日月玄宗真正大興之時。


    可如今早就為時已晚,張信的神色語氣,也似有些不耐,甄九城隻能無可奈何的把注意力,轉向了眼前。


    ——就在他們前方,已經有一座大型的島嶼隱隱在望。那是丹洲島,南北一百七十裏,東西七十裏,島上有一座法域靈山。


    說來這島,與上官玄昊,也有不小淵源。


    二十五年前,上官玄昊先是挑撥北海皇朝生事,隨後又勾結半魔與武羅宗,趁著神相宗不備,出其不意的攻下此島。將西庭山上院的方向,往東麵推進了三百裏。


    這不但將神相宗的島鏈防禦打開了一個缺口,也使得西庭山周圍的百姓,不用再日日提心吊膽。


    可惜的是,等到上官玄昊被調離西庭山上院,後繼之人完全推翻了上官玄昊的以攻代守之策。結果在短短六年之後,就因一場大敗,將這座丹洲島又丟給了神相宗。


    而此時的玄宗大軍,就不得不麵臨當年那一敗的苦果——對麵的神相宗,已將這座島,經營的仿佛鐵桶一般。不但有了一座完整的十七級大陣防護,上麵更駐紮著神相宗,近七萬的道軍。


    此時這丹洲島上的靈潮,也是極盛。甄九城隔著二百五十裏,都能看到這座島嶼上方,那澎湃不絕的藍色靈光。


    “那邊的情形,我之前已隨著幾位靈感師看了大概。不得不說,這座島的防禦幾乎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破綻可尋。如果強攻,必定會死傷慘重。預估死傷,不會低於十萬。”


    甄九城說完之後,又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張信:“我思來想去,還是由神威真君出手為佳,這是速度最快,也最簡單的方法。”


    他指的是張信的‘摘星術’,一旦成規模的火雨天災降下,神相宗的這座島,斷沒有堅守的可能。


    可隨後不等張信開口答言,坐於二人之下的原空碧,就已譏諷道:“有何必要?駐守此間的,就隻有一萬神相宗的死士,其餘六萬人,皆是神相宗與北神宗兩家的附庸道軍。這根本就是棄子吧?就隻為兌一次神威真君的火雨天災。”


    “話是如此不錯,不過——”


    甄九城注目著張信,目中閃動微光:“如果師兄的火雨天災是無限,那又何必另尋他法。”


    張信則是板著一張臉,語聲淡然:“很可惜不是,我現在有足夠把握,一次轟開靈龜島與七源島的防護大陣。可如果途中損耗了太多隕石,那結果就未必然。”


    這是實話,他確實為這西征一戰準備已久,積蓄了不少隕石。可其中五億噸重量以上的,就隻有十九顆而已。


    這裏必須注意的是,他用的單位是噸,而非是石。


    一噸是一千公斤,而一石隻是五十公斤,一百斤而已。五億噸,也就是一百個萬萬石,重量是之前摧毀劍原宗的那些隕石的十倍!


    可神相宗與劍原宗不同,二者間無論勢力財力,都是天壤之別。而無相天尊問非天的能力,也遠勝昔日劍原宗的太白兩儀分光劍陣。


    前者昔日以無相神斬,將那座巨型空島分割的情景,張信現在都記憶猶新。


    所以他今日如欲以火雨天災,摧毀這座丹洲島,至少也得動用兩枚五億噸重量的隕石,才有可能辦到。


    為了這麽一座隻有法域靈山的島嶼,根本就沒任何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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