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居然要本座卑躬屈膝,當你這個小小靈師的魔奴?”


    斷山看似在大笑著,可眸中的火焰,卻似已吐出數尺,


    他隻覺自己的心胸快要氣炸,這一生還從沒見過像張信這樣大言不慚,荒誕狂妄之人。


    “可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時的斷山,幾乎將後方的紫玉天置於不顧,軀體之前的六把大刀揮動,展出了一片刀雨風暴,將張信的身影完全覆蓋,


    可卻毫不意外的被張信的金靈力士攔截,那麵巨大的盾牌或遮或擋,密不透風。斬鋼戟則時不時的揮動,悍然反擊,與對麵的長刀碰撞交斬。


    ——同樣是高周波係統,雷電七型的二型斬鋼戟,切割力還要淩駕於張信手中的兩把高周波刀之上!


    便是斷山那三對強度可比十四級靈兵的長刀,竟也無法抵禦,僅僅一擊之後,那刀身之上,就已現出了幾個讓人觸目驚心的豁口。


    斷山本人卻毫不在意,他已將全身的力氣激發,不但那刀速一刀勝過一刀,力量也是以每隔一擊,就往上攀升一層。


    僅僅隻是五次斬擊後,他身前這尊金靈力士,就已在巨力衝擊之下立足不穩,身影偏斜,暴露出了後方張信的身影。


    而此時的斷山,則是渾身上下血氣燃燒,雙目似如銅鈴的瞪視著前方的張信!


    隻要再有一擊,他就可將這個豎子,斬於刀下。


    而此時唯一讓他疑惑的,就是後方的紫玉天,攻擊的力度,竟是大不如前。他現在隻憑自己的後半身就可抵擋,且至今都是毫發無損,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先是不自禁的猜測此女是否借刀殺人,借他斷山之手,誅殺其主?


    可這念頭才起,斷山就覺荒謬。有靈契存在,張信如是死去,遭遇反噬後的紫玉天,與死無異!


    隨後他隱然間心頭肉跳,感覺這位曾經的北海天翼似在準備著什麽,且極其的危險。


    可此時的斷山,非但未有停止之意,反而刀勢更為剛猛,更為堅決,帶著一往無回的酷烈與霸道。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抉擇,無論這紫玉天在準備著什麽,都沒可能對他一擊必殺。可如張信死在他手,紫玉天也必死無疑!


    隻是下一霎那,他卻見眼前的張信昂著下巴,輕蔑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竟敢說本座不知天高地厚,既是如此!”


    隨著他微一拂袖,瞬時無數的光束,驀然從天而降!總數赫然達近三百餘道。洞穿了天穹,也刺穿了雲層,密集轟擊在了張信的身前十丈!


    斷山毫無防備,直到那些紅白二色的光束降臨之時,才猛然驚醒,開始極力的退後躲避。


    可即便如此,斷山仍被上百道光束轟中,使他的周身,出現數以百計的創口。或大或小,有些深可見骨,有些隻淺到皮層,使得斷山發出了一聲悶哼,劇痛難當。


    不過更讓他驚悸的是,他後方的紫玉天,身外竟赫然延展出萬千道雷電,隨後又在她的身前凝聚,形成了一把把巨大的雷刀。由那一雙雙從骨翼之內伸展出的骨質手臂虛握著。


    “無上極招,修羅之舞!”


    隻一霎那之後,斷山就迎來了紫玉天那狂暴至極的刀雨,那並非是真正的刀,而是真空斬與雷刀的結合,鋪天蓋地,仿佛可無窮無盡,使得斷山渾身血肉橫飛,身軀斷碎。


    僅僅三十分之一個眨眼,他的身上身下就已鮮血淋漓,許多地方甚至是白骨森森。而在其胸腹處,更是出現了一個驚人的窟洞,那裏的四顆心髒,都已被紫玉天粉碎!


    而緊隨其後,則是已重新穩定住身影的金靈力士。斬鋼戟悍然轟下!高頻震蕩的刀刃,輕而易舉的就將斷山勉力抵擋的兩口長刀,一舉斬斷。隨後餘力未盡,那大戟又從金靈力士的腰側斬入,直接將斷山那山一般的軀體,徹底一分為二,


    此時的斷山已心念冰冷,渾身發寒,卻勉力的壓製住了所有因慌亂惶恐而升起的意念。他先是目光冰冷的注目了紫玉天一眼,隨後就探一招,左側一隻還算完好的手中,驀然多出了一枚紫色玉符。


    “白癡,難道就沒人告訴過你?絕對不要在身具天元霸體之人麵前,使用乾坤神符?”


    隨著這滿含不屑的聲音傳來,斷山終於眼現絕望之意,麵目恐懼扭曲。他已發現自己手中的乾坤神符,並未如期啟動!


    這刻他也終於想起了一事,那據說是從日月玄宗內部傳出的,關於這張信的情報——日月玄宗的這位摘星使,很可能身具天元霸體!


    就在下一刻,斷山的一顆頭顱,就已被一道刀光削斷!那正是張信的獨霸刀!


    可緊隨其後,真正奪去斷山性命的,卻是紫玉天。真空之刃與雷刀揮斬,不但將斷山的另兩顆頭,無比利落的絞碎,也在片刻之後,使這位斷山的元神,徹底歸於寂滅!


    ※※※※


    等到大戰初步了結之後,張信渾身已是大汗淋漓,麵色潮紅。


    這是一身體力,劇烈損耗之因。待在斷山的法域之內,普通靈師連行走都是妄想。


    而他雖能借助自身戰境,與之對抗,可一身氣力,卻也大量的消耗。


    尤其是在最後,斷山把他作為目標的時候,隻那短短的十幾個呼吸,張信就感覺自己一身元力,至少折損了將近七成。


    不過在斬殺了斷山之後,此處的戰局,就已基本落定。


    隨後張信隻回過頭,拿眼睛往背後冷冷的一瞪,後方那些斷山的部屬,就紛紛作鳥獸散,往遠處瘋狂的逃竄,


    就是那些魔將,也未有絲毫的停留之意。之前斷山遇險的時候,這些魔將就已放緩了奔襲過來的速度。再當斷山身死之後,他們就更是唯恐逃得不夠快。


    張信也沒有理會之意,他與紫玉天聯手匆匆收拾了一下戰場,就帶著身後上官彥雪一眾人等,急忙往南麵的方向狂奔而去,


    葉若的探測器,已經發現一位,到了極近的位置,隻需再有半刻時間,就會趕到此間,


    故而張信不敢多留,甚至都沒時間去仔細搜刮那些死去魔將的身家,


    才走出不到二十多裏路,上官彥雪就麵色微凝,看到不遠處,有三隻巨大的碎山蟻。


    所謂碎山蟻,其實是一種軍刀蟻的蟻後,蟲體身長大約三十餘丈,有些像是一條巨大的毛蟲。可在其渾身上下,卻有著硬度驚人的甲殼。而在它們頭顱的兩側,則各有八個巨大的噴管。


    張信見到之後,也是毫不留情,直接就命他的雷電七型,將這三隻碎山蟻都全數摧毀。


    人類靈修以攻山艦攻城略地,轟擊群山,覆滅魔淵。而魔靈們的反製之物,就是這碎山蟻。


    那些年歲久遠的碎山蟻,甚至有著比肩頂級攻山艦的威力。


    不過碎山蟻的繁殖不易,每年供養所需的損耗,更是一個天文數字,並非是那些普通的能夠承擔。


    除此之外,碎山蟻對於靈修的法陣,也有著極強的效果,


    之後一行人又繼續北逃,可在往北走了一陣,與等在這裏的小吞天匯合之後,張信就又往東麵轉向。隻餘那金靈力士,繼續南行如故,一路走,還一邊故意做出摧毀他們‘行蹤痕跡’的架勢。


    再當他們往東麵狂奔出二百多裏,後方處的戰場方向,驀然傳出了一聲咆哮。巨大的聲浪遠遠傳至,使得這附近的所有的草木,都是紛紛顫動不休。


    這刻上官彥雪徹底沉寂,而左易吳波與那幾位日月玄宗的弟子臉上,則是紛紛現出了僥幸之色。


    都知那身影的主人,必又是一位實力強悍的魔主。


    三隻碎山蟻,加上兩位法域,他們已經想到了繼續停留於那飛梭殘骸內的下方。


    紫玉天則是對身後的怒嘯聲毫不介意,她感覺到了安全距離,就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著:“這次為何突然變了主意?”


    在他們突破重圍,進入飛梭之前,張信還沒有出手誅殺鬼見與斷山之意。


    否則的話,早在他們與上官彥雪她們匯合之時,就已經將鬼見誅殺,


    在紫玉天看來,如果沒有特殊的緣故,這一戰無疑是很不劃算的。為誅滅斷山,張信幾乎就將他的一身底牌,全部用盡,


    這無疑會影響到張信日後的處境,一方麵他們的對手會更加的忌憚張信的才能;另一方麵,他們日後將麵臨的敵人,也會更加的強大。


    “是不得不這麽做。”


    張信苦笑了一聲:“這次有一個很麻煩的對手,不比幾年前的你差多少,不盡快除去這斷山的話,我們很難在他的糾纏之下,迅速脫離。”


    所以他當即就做出了決斷,知曉一旦被那人追了上,他與紫玉天等人,都必是十死無生。


    隨後張信,也同樣語含好奇的問:“這一次,紫玉天你用了幾層實力?”


    “大約三成吧?”


    紫玉天說話時,語氣略含不屑:“像斷山這樣的,我四年前就可斬殺了,又何況現在晉升法域,有了你的天翼二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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