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男子聞言不說話,隻屈指一彈,瞬時就是一道金風斬,呼嘯著斬入浮島的深處,


    而僅僅隻六十分之一個彈指不到,裏麵一道柱形的雷電,猛地轟射而出。


    那麵具男子早已有備,身影一個閃爍,就到了十丈開外。任由那雷電,擦身而過。


    “外圍就是五十級的雷法,想必這島的核心部分,法陣之威更加了得。不過——”


    語聲微頓,麵具男子從容自若的說著:“這座陣,到底已經經曆十六萬年。此時雖已更換神脈石,源力澎拜,可正因此,我料此座陣,維持不到一個月。”


    “原來如此,陣紋已老朽,這更換後的神脈石,靈源越是充沛,此陣崩潰的也就越快。那麽神子之意,是說我等與其冒險入內,倒不如坐待其敗?”


    那四旬中年眯起了眼,若有所思:“此陣在啟動之前,不難加以修正,甚至將你我先放入島內也未為不可的。可這位如此倉促,想必是並無阻攔我等入島的把握,對此陣不甚了解,也無信心,陣道造詣也隻尋常。按說強攻才是上策,最多三五日我等必可攻入洞府。可我等另有顧忌,動靜不宜過劇。那麽接下來,你我是在外圍分而守之?”


    “分而守之是不錯,可想必這位,不會就此束手待斃。你能想到的事情,他豈能不知?”


    那麵具男子的眸中,透著莫測光澤:“高兄,不知你是如何看的?”


    高元德一直漠無表情,直到這男子問及,才開口反問:“神相宗與上官玄昊間孰輕孰重?”


    隻是他語聲才落,脖頸上的‘狗鏈’就被人一扯。那力道極大,強到連高元德都無法完全忽視,身軀往前一個趔趄。


    而牽著這條‘狗鏈’的麵具少女,則是語氣不悅的說著:“誰許你答他的?你現在可是我的小狗兒,沒有本尊允許,不許你理別人。”


    “悅兒!”


    麵具男子不禁苦笑:“高兄名震一方,可不是你的狗兒,能否尊重高兄一二?”


    “我說是,那就是了!”


    少女哼了一聲,就又拿出了一枚赤紅色的丹丸,在高元德的眼前晃了晃:“趴下來,學狗叫兩聲,這丹丸就給你了。”


    高元德先仔細看了那‘丹’一眼,默無感情的目中竟現出了幾分異澤。隨後他竟果然跪了下來,學著小狗‘旺旺’叫了幾聲。


    那名為‘悅兒’的少女,頓時眼現得色:“師兄你看!他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小狗了。”


    麵具男子見狀,不禁一陣無語。他身後幾位靈修,則神色複雜,或是憐憫,或是厭憎,或是嘲笑,


    那邊悅兒又暢想道:“這次不知能不能將那個上官玄昊擒下來?要是能把這個家夥,調教成一隻小狗,那才有意思。”


    “師妹你想多了!”


    麵具男子不禁失笑:“上官玄昊是何等樣的人物?五年前這位縱橫北方,幾無敗績。一身同具雷天神寂與風神無跡這二門無上大法,便是天域修士見到了,也會頭疼萬分。”


    “可他的肉身,已經毀了耶!”


    麵具少女又看著仍跪在地上的高元德:“他們兩個,有什麽不同麽?”


    麵具男子啞然,心想這兩位,現在還真沒有什麽不同。同樣是曾經的第四天柱,也同樣是喪家之犬。


    “我盡量吧!”


    這位應付著說完,就再懶得搭理少女,轉而語聲凝然道:“高兄方才之言,可謂深合我心。神相宗與上官玄昊間孰輕孰重,我等現在,是成全與神相宗的情誼,就此退卻;還是全力以赴,將上官玄昊拿下?”


    此時這位麵具男子的身後,除高元德之外的幾人,都一陣麵麵相覷,各自眼現深思之色。


    麵具少女則嘻嘻笑道:“我選上官玄昊,很好奇哦,這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讓你們這麽害怕忌憚?”


    “屬下也以為,需以上官玄昊為重!如有徹底解決這禍患的機會,自不容錯過。”


    那四旬中年,隨後亦語聲冷肅的說著:“神相宗既欲謀取日月玄宗,日後就絕離不得神尊之助,一時齟齬,何足為道?反倒是這上官玄昊,機會難得。如果真是他的話,今次倒可為神尊除一大患。”


    “那麽現在,我等除強攻之外,再無他法!”


    那麵具男子的眸中,透著莫測光澤:“為今之計,還是想辦法先送點人上來。今次之事,已難以善了——”


    他身後幾人聞言,都神色凝重,都意識到接下來的幾日,必是免不了一場大戰,甚至可能將下麵的七源島,也卷入其中。


    而此時麵具男子,又語聲微頓:“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試一試裏麵的那位,到底成色如何。再次見麵,不知這位上官天柱,又會給你我怎樣的驚喜?”


    ※※※※


    中樞室內,張信的麵色,已是鐵青一片。他雖聽不到這些人在說什麽,可隻高元德的舉止,就讓他心胸氣炸。


    沒怎麽細想,張信就直接以心念詢問葉若:“能不能在一日之內,製作出一支恢複部分情緒的藥劑出來?質量不用太好,效果維持兩三個小時就可以——”


    “唔,若兒的這些納米機械,沒有這種功能哦喵!”


    葉若有些為難:“若兒需要建造一些特殊的儀器,還要采集一些物質合成,至少要一天時間。”


    “一天?那也足夠了。若兒你現在就開始著手,我希望這藥劑,能盡快送到那家夥的手裏。”


    “明白的!”葉若做出遵命的手勢:“主人要製作這種藥劑,是打算利用這個高元德嗎?”


    張信一聲輕哼,沉著臉默然不答。他隻是不願見這個曾經的‘高師弟’,被人如此欺淩,丟人現眼而已。


    高元德雖是叛逆,可也是從‘日月玄宗’走出去的。這位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張信也覺臉麵無光。


    可既然他已準備給這位提供藥劑,那又何妨將之作為棋子使用?


    也就這刻,他發現眼前那團熒光內,麵具男子與高元德的身影,都已消失無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另一位年約三旬的紫袍修士。


    張信不禁神色微凜,立時將意念散開,借助那中樞法陣,感應盤查。


    不過先一步追索到敵蹤的,卻是若兒:“主人,就在他們登岸處的東麵十四裏。”


    張信立時將大袖一拂,轉換靈訣。使身前的影像變換,往葉若報出的方位映照,隨後果見那三道身影,正聯手往島內深處飛行。以高元德為首,那麵具男子與紫袍修士則緊隨其後,


    他們的速度談不上是風馳電掣,卻也快到讓人心驚。一路勢如破竹,氣勢犀利。


    而沿途的那些法禁,大多都來不及反應,剩下的部分,則完全無法阻止這三人身影。


    紫玉天不由皺起眉頭,隻看這三人展現出的法力,與彼此間的配合,她就知隻憑島內的這座陣,絕沒可能阻攔住這三人,


    張信則陷入深思,須臾之後,才回望紫玉天。


    “太子你可試過,與靈師一起做靈能同調?”


    紫玉天聞言先是一陣錯愕,不過她隨後還是如實答道:“沒有試過,不過我可以配合。可主人你要靈能同調做什麽?”


    她聽說‘靈能同調’這種事,極其的困難,不是普通的靈師,能夠做到的。


    不過張信既能降服那隻小魔犀,在這方麵想必是有些造詣。


    可靈修與魔靈之間,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雙方的神念,幾乎完全相反相斥。


    “廢話少說,借你戰境一用!”


    張信說完這句,就已將自身所有的雜念排除,使元神進入一種無思無想,玄而又玄的狀態。


    而僅僅刹那,紫玉天就感覺到自身的神意,被另一股意念強行‘撥動’。


    她不禁深深看了一眼張信,隨後也閉上了眼,開始配合張信,進入靈能同調。


    大約三個呼吸之後,當張信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眸之內赫然也泛著深藍色澤,更有一絲絲血紋,從他的眼角處散開。


    這次他說是借紫玉天的戰境一用,可其實‘靈能同調’之後,隻是將他二人的戰境綜合‘平均’而已。


    張信預計這麽做之後,最多可以使自己,擁有相當於第六戰境的能力。可在此時此地,已是足夠了。


    而這次靈能同調的實質,其實就是以張信為主,以紫玉天為中轉的‘工具’,來操控他們身下這座中樞法陣。


    隨著張信再一拂袖,周圍頓時靈光氤氳,一排排往外散開。這中樞之內所有的符文,都盡數散開。張信的一身靈能,亦在此刻節節攀升。


    再當張信一個靈訣打出,使身周青光拂動。幾十裏外的某處,也頓時刮起了一團彌漫數裏的暴烈狂風。


    此處正行進中的三人,都是麵色微變,紛紛閃身躲避。


    這狂風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風卷之內,隱藏的無數犀利風刀,還有那隱隱約約,與那‘罡風’相似的氣機。


    “這是,風神借法?”


    麵具男子的眼中,不禁顯出了幾分異色。


    秘傳絕式‘風神借法’,乃是上官玄昊仗以縱橫北方的絕式極招之一,也是無上極招‘風神無跡’的基礎。


    而這狂風中,那類似於‘罡風’之物,正是上官玄昊的特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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