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沒有得手?”


    林厲海好奇的詢問著:“我感應到剛才的爆炸,好像不止這一處?”


    “已經得手了!是高元德不肯離去。”


    芮晨苦笑著道:“那些人分兵二處,一路佯攻上方的陣盤,一路則是意圖救人,使我等分身乏術。”


    林厲海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他們來了幾位?”


    以他估計,這關押高元德的所在,至少也有四位五級神師坐鎮看押。


    “總共十七人!其中七位頂級神師,其中有二人,實力幾達天柱。哪怕麵對兩位聖靈,亦能從容應對。”


    芮晨麵色冷肅的注目張信:“這些日子,摘星使最好是呆在自己房內,在宗天柱整肅完畢之前,盡量不要外出。”


    張信心知其意,今次這麽多人潛入船上,而兩位聖靈與宗法相都全無所覺,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要說這沒有內應,那真就是咄咄怪事。


    也可想而知,此時的宗法相是什麽心情。


    今日如非是高元德不願走,這位第四天柱,就已不見人了!再若這些人,是欲對他張信下手,那情勢隻會更加的凶險。


    這也是奇恥大辱,就好似一個耳光,重重甩在這位第一天柱,以及軍中諸位聖靈的臉上。


    整肅全軍,已是勢在必行。


    “他們是怎麽逃得?”


    司空皓繼續發問:“同門中可有傷亡?還有陣盤?”


    “傷了四人,可好在無人有性命之憂。陣盤也完好無損,兩位聖靈都有出手。”


    芮晨微一搖頭:“他們離去之時,是使用乾坤神符,”


    “又是乾坤神符?”


    林厲海的語聲奇怪:“這東西,好像是忽然間就變多了?”


    張信亦頗有同感,這個東西,他現在袋子裏就有著四枚。兩枚是前世所遺,一枚是月靈上師的饋贈,還有一枚,是傳法堂為交換他的無上秘法而賜下的奇物之一。


    “真讓人頭疼,原本宗師弟,是打算排遣八位神師,將第四天柱,護送回宗門的。可如此一來——”


    芮晨的語聲苦澀:“這都還未接近黑殺穀呢!一旦進入到黑殺大陣,還不知會是怎樣。原本我以為,這次會很輕鬆的。”


    張信沒理會這位的歎息,隻專心看那些戰鬥殘痕,目中異澤微閃。


    不過他沒能看多久,大約半刻之後,隨著宗法相匆匆離去,他也被人‘請’回。


    而就在回歸他們艙室的途中,林厲海神色古怪的問著雲浩:“雲老弟,你說這高元德,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與葛秋山有涉,又殺人滅口,看起來是與妖邪勾結;可今日他不肯離去,又好似被陷害的。”


    “此人是否清白我不管。”


    雲浩答的幹脆利落:“隻知如此一來,宗法相隻能打消將高元德送歸之意。無論高元德是奸是善,那些人出手救他是真情還是假意。他都冒不起這個風險。可高元德隻要還在這艘船上,兩位聖靈就難免要分心旁顧。”


    “不愧是雲兄。”


    林厲海哈哈大笑:“我喜歡與聰明人一起共事!”


    張信則是陷入凝思,須臾之後,他的唇角就微挑起。


    ※※※※


    這日之後,日月玄宗的近千戰艦,在原地停留了整整三日。同時一場整肅風暴,席卷全軍。


    據說當日各艘戰艦,當時所有負責警備值班的人,都被軍律司的人叫去一一問話,往往徹夜方歸。也有些人,幹脆是一去不回。


    而即便安然回來的,也都是臉色蒼白,心有餘悸。


    碎星號更是重災區,即便謝靈兒她們也未能幸免。好在她們當日並未值班,軍律司的人也並未難為她們。可三女回來之後,神色也一樣是難看無比。


    謝靈兒她們尚且如此,就更何況其他。


    如說之前隻是人心稍有動蕩,那麽現在就是人人自危了。


    直到三日之後,大軍才再次啟程。而此時碎星號的破損,已經修補完畢,船上也少了些人,又多出了些新麵孔。


    “內奸沒能查到,可有十二人確證有失職之罪,另有四百三十人,有失職甚至暗助的嫌疑,不過都未有證據定罪。宗天柱的處置,是將他們另行安置,戰時則單獨安排。”


    當林厲海打聽到具體的消息之後,就不禁搖頭:“這還沒到黑殺穀的地頭,就已損兵折將至此。隻怕現在,誰也不敢說這次,有十成勝算。”


    張信心想這所謂的‘單獨安排’,多半是要安排這些人去大軍前哨,也就葉若語中的‘炮灰’。


    這可算是無妄之災,想必裏麵的許多人都是無辜。需知此時軍中,有五級神師近七十人之多,法域聖靈十位。可也沒一位,能夠察覺到那些人潛入。


    這固然是有內應接應掩護,可在張信看來,那十位法域聖靈與頂級神師們的嫌疑更大。


    可張信同情歸同情,卻並不認為宗法相此舉有錯,


    黑殺穀之戰的成敗,很可能關係日月玄宗興衰存續。換成是自己,可能也會選擇寧殺錯勿放過的做法。


    宗法相隻將這些人發配前軍,已是極其理智了。


    “我倒以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雲浩明顯有不同見解:“這些事情,總比大戰開始之後爆發出來的好——”


    “你這麽說,倒也有些道理。”


    林厲海微微一歎,隨後又有些哀怨的注目張信:“我有些後悔了!從三日前開始,老夫每天都緊繃著,生恐出事。這樣下去,老夫隻怕是撐不住。”


    “你才多少歲,敢在本座麵前自稱老夫?抱怨也沒用,靈契已簽,我不會給你追加俸祿的。”


    張信語含哂意的說完,又笑問一旁,那正在盤坐修煉的紫玉天:“看你倒是蠻心寬的,好似一點都不關心?”


    “是因關心了也沒用,你們日月玄宗的事情,無論怎樣都好,也無我這魔奴置喙的餘地。”


    紫玉天睜開了眼,目含冷意:“我隻知你們人族的鬼蜮伎倆,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終究隻是虛妄。隻需你有足夠的力量,自可鎮壓一切。


    張信聞言則不僅搖頭:“你這是太笨,不要找借口。以你北海天翼的天資,隻需稍稍聰明一些,就不會被上官玄昊捉住。”


    紫玉天頓時氣到臉色青紫,狠狠瞪了張信一眼:“我之所以淪落到如今的境地,不是因智謀不足,而是實力不夠!”


    “嗬~”


    張信剛欲反嘲,就見紫玉天再次閉上了眼,一副不聞外物的模樣。他啞然失笑,不再去挑釁,隨後也專心致誌,在這間練習室內,繼續練習了起來。


    隨著他的印決施展,周身上下赫然呈現出了淡銀色澤,周圍更有一股無形之力,將周圍那些芥子微塵,都推送到了數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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