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猜到你不會放棄這籠絡之機,隻需其妻還在神海峰下一日,此人就必須全心全意,為你效力不可。”


    雷照正說到此處,就聽司空皓驟然出言:“其實我這裏,也想向師兄告假一次。這幾日師弟有些私事要處置,恰好今日張師侄收攬了林厲海。此人實力不下於我,定可護得師侄在日月山內安然無恙。”


    雷照不禁蹙眉,護衛張信,可是宗門為司空皓分配的差使。


    在這期間去處理私事,這是因私廢公了,有失職守。


    可司空皓似知雷照之意,又苦笑著求情:“隻離去十日,十日即可返回。是我一位至交好友之托,師弟想在開戰之前辦好,如此才能了無牽掛,應對戰事。”


    雷照麵色依舊陰沉,不過到底還是一拂大袖道:“去吧,記得早去早回!”


    司空皓再不發一言,朝著雷照深深一禮,隨後也化光衝起雲霄。


    當這位也離去之後,張信卻看著這位的遁光,若有所思。


    隻片刻之後,張信就已在心念之內,再次吩咐若兒。


    “以不暴露自身為前提,動用一切資源,幫我盯緊這司空皓的動靜,盡量查清他的行蹤。還有這十日中,他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等等——”


    “若兒明白!”


    葉若立時回複:“主人是懷疑這司空皓嗎?”


    “此人有些可疑,總之這十天,暫以探查這人的行蹤,為第一優先——”


    張信在心念內道完這句時,已收回目光,轉望雷照:“還得雷師叔,再送我去一趟神海峰。”


    此時天色已接近辰時,張信不得不再次前往那邊峰頂,聽離恨天給他講道。


    他也不願浪費這機會,需知他這師尊離恨天,在日月玄宗內,可素有‘三千年才得一出’的明師之稱。坐下教出了數位傑出弟子,其中之二已證聖靈,還有許多神海峰弟子,因其指點之故,突破了自身天資的桎梏。竟是憑一己之力,生生將神海一係的頹勢扭轉了過來。


    可這位自百年前開始,就更專注於自身修行。給所有神海峰弟子傳道受業的法會,已經減少到每年隻開三場。且一場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五天。甚至還有幾年,是幹脆停辦。


    故而如今,離恨天的每一次法會,其座前必定是人山人海。不但神海峰一脈的弟子趨之若鶩,便是其他峰係的弟子,也會為一個邀請名額擠破頭,不願錯過機會。且據說所有參與之人,每每都能受益不淺。


    由此可知,離恨天這次給他單獨開的小灶,是何等的難得。


    ※※※※


    之後的幾日,張信的生活接近於兩點一線,每日都需在辰時之前前往神海峰聽講,一直熬到半夜,才從神海峰回歸他的那座居處。


    離恨天對時間與尺度的把握極好,每天的傳道,都會在張信筋疲力竭之前結束,也會留出足夠的時間,供他日常修行。


    然後就在大約第七天,張信再一次返回自家靈居之時,葉若卻在他的視界中,再次顯現了一個衛星圖片。


    “這個地方是?”


    張信的眉頭微皺,他對北方各地的地形了如指掌。可從外太空的角度觀望,卻是一種極其新奇的體驗。


    不過在辨認了片刻之後,他還是將這圖中地勢,與腦海裏的一些記憶重合。


    “是暗原?”


    “這是南方,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三萬二千裏,距離天柱山大約七千四百裏。”


    葉若解釋道:“大約兩天之前,司空皓在這個地方消失不見,我判斷他是進入地下暗河。然後直到兩天之後,我才見到他的身影再次出現?”


    張信不由雙眼微凝:“他去這裏做什麽?這兩天的行蹤,就真沒法監控到?”


    這個暗原,距離黑殺穀不遠,也是妖邪猖獗之地!


    “暫時是沒法!不過,這並不等於我不能知道他在做什麽喵!”


    葉若下巴微昂,眼中滿滿都是得意:“別忘了這附近,都算是我的地盤,且在發現他有進入暗河的意圖之後,若兒又臨時在外太空製造了數百枚音紋收集器,沿著這條地底暗河投放。所以——”


    就在這刻,忽然有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在張信的耳旁響起。


    “你忘了你的承諾!兩個月內,師妹她,不會再惡化。”


    “在下是有此諾,可問題是,不惡化,一枚五級陽心草,這些日子以來,你為我們做過什麽?之前命你,為何不——”


    張信的神色,頓時轉為凝重。聽出那第一個聲音,正是出自司空皓,而這語句雖是殘缺不全,可他大致聽懂了他們的交談。


    應該是司空皓質問某人,為何未按之前的約定行事。卻被後者反過來質問,說司空皓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不足以讓此人遵守約定。最後似還在質問司空皓陽奉陰違。


    接下來可能是葉若特意調整過,這二人的語聲,越來越清楚,


    “我不是沒嚐試,而是根本沒機會。之前放縱朱六四潛入靈居,已經極其冒險,再要讓你們的人接近張信,必定會引雷照懷疑。如今則更沒可能,他的身邊,又多了兩位頂級神師。我問你們,還想怎樣?”


    “司空兄可否稍安勿躁?”


    另一個聲音,輕笑著回應:“其實是司空兄太多心了,似你這樣關鍵的棋子,我們怎會讓你無意義的犧牲?當日本座自有安排,是你心生遲疑,錯過了大好良機。本座尋思,此事說到底,司空兄還是對本座不夠信任,所以特意邀你前來一見,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司空皓卻是語聲憤恨:“推心置腹?這就是你們的推心置腹之法?讓我司空皓親眼看師妹她慘狀,再來跟我推心置腹?”


    “你也可理解為警告!不過放心,她這模樣,也不是沒法挽回。此處就有一位擅用陽係靈術之人,最多十日之內,就可讓她的狀態恢複如初,”


    那人的語聲,透著說不出的從容自若:“不過這卻有個前提,你需得將此物,釘入他那頭魔犀的夾層內——”


    聽到這句,張信就不禁眉眼微挑,心想這倒是個好辦法。小吞天體大笨重,戰境也還未真正穩固,想必那人之物,也是特意煉製過的。那個小家夥,多半是察覺不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東西的。


    “這東西的主材,是天目石?”


    司空皓好奇詢問著:“你們是想從張信那裏知道什麽?此子雖為摘星使,可日月玄宗的一應戰守之策,都與他無關,宗法相也不會將機密通報於他一個三級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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