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大家的關心,現在我的心情好多了。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我的感激,惟有勤奮碼字,以答謝各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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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日,孟楚清起了個大早,披著紅r麵子的披風,坐在敞著的窗戶前,看那黃葉被風托著,打著旋兒地朝上飛。梅枝走過來,遞給她一隻渾圓的銅手爐,小聲地道:“方才我聽見董麗嬌,在向前院的一個粗使丫鬟打聽我們太太的事,問我們太太是不是真與柳五娘有仇哩。”


    “這才立秋沒幾日,哪裏用得著手爐!”孟楚清推開梅枝的手,道,“就防著她問,所以才特意挑了柳五娘。不過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利用了柳五娘,隻望她莫怪才好。”


    “韓家莊的天氣涼著呢,五娘子可別凍著了手。”梅枝不分由說,硬把手爐塞進孟楚清手裏,噗嗤一聲笑起來,“這事兒雖然是五娘子出的主意,但拍板的人是卻是老爺,柳五娘會怪?她巴不得你多利用她幾回,好有機會上咱們孟家來。”


    孟楚清想想也是,孟振業都拍著胸脯作了保證的事,她還擔心甚麽,就算柳五娘不高興,也自有孟振業去安撫她,她這真是操瞎心了。


    外麵的風漸漸刮得大了,梅枝趕緊上前關了窗,催孟楚清到屋內暖和的地方坐下。孟楚清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便讓梅枝把算盤和賬簿拿來,算一算買炭得花多少錢。


    銀錢有限,算來算去,總有缺口,兩人忙了小半個時辰,頭昏眼花,相顧苦笑。這時戚媽媽匆匆掀簾進來,聲音裏有抑製不住的興奮:“五娘子,董麗嬌回來了,鼻青臉腫,嘴角還淌著血!”


    孟楚清精神一振:“被柳家的婆子們打了?”


    戚媽媽卻搖搖頭,笑了起來:“董麗嬌精著哩,打聽清楚了柳家的情況,才朝那邊去。她曉得柳家養了許多膀大腰圓的婆子,所以使了個借口,客客氣氣地把柳五娘給約了出來,然後趁其不備,抓了她的頭發就打。可即便如此,還是鬥不過柳五娘,反被她反剪雙手,揍了個夠嗆。”


    梅枝聽了,就捂嘴偷笑:“柳五娘打架,在十裏八村可是出了名的,稍微瘦弱些的男人都不敢與她硬碰硬,董麗嬌這回可是讓太太給坑了,讓五娘子給坑了。”


    戚媽媽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就算這事兒不成功,能看著她被打一頓,心裏也是舒暢的。”


    “可不是。”孟楚清和梅枝都開心而笑,連短缺銀兩的煩惱都暫時忘卻了。


    董麗嬌連日來要東要西,直接降低了孟家二房的生活水準,人人都恨著她,這回見到她落難,個個稱頌,紛紛尋了借口來探望,其實是想看看她被揍得慘不慘。


    董麗嬌又受了傷,又失了麵子,氣得躺在床上直扯被子。等到浦氏與她送藥膏來時,就非逼著浦氏多給了一兩銀子,方才作罷。


    浦氏從西角院出來,想想六兩銀子,轉眼就飛走了,心中絞痛,賴在董麗嬌的床邊不肯走,好像這樣,董麗嬌就能把銀子還給她似的。


    孟振業也來探病,卻是一進門就亮開了嗓子,大聲地質問浦氏:“你是不是遣人去欺負柳五娘了?”


    浦氏看看床上躺的董麗嬌,胸脯一挺,站了起來,直逼到孟振業跟前,口氣比他的還衝:“我就欺負了,怎麽著!”


    孟振業滿臉陰霾,朝董麗嬌身上掃了兩眼,道:“是董娘子去的?想毒打柳五娘不成,反被揍了?”


    浦氏扯一扯衣角,竟不好意思起來:“那是我們技不如人,無甚好說。”


    孟振業伸出手,怒指浦氏,斬釘截鐵地道:“你馬上去柳家,請柳五娘來家吃酒,跟她賠罪。若是她不肯原諒你,你也就不必在孟家待了。”說完,把淡青色的棉布袍子一撩,怒氣衝衝地走了。


    浦氏嚇得失魂落魄,衝回床邊,死死抓住董麗嬌的手:“董娘子,董娘子,你聽聽,你聽聽,若是柳五娘不說一個原諒,他就要休掉我哩!”


    董麗嬌見她這樣,突然生出些同情來,孟振業竟偏心偏到這種程度,連她正室太太的臉麵都不給了,也難怪浦氏和柳五娘會結成宿敵。


    “董娘子,你得幫我,幫我!柳五娘這人,最好吃茶,等她來了,你拿我私藏的紫筍,煮一盞給她,再跪下磕幾個頭,她一準兒就不和我計較了。”浦氏晃著董麗嬌的手,苦苦哀求。


    煮茶?磕頭?董麗嬌想也不想,就去掰浦氏的手:“你休想!要磕你自己磕去。”


    浦氏死活不肯鬆手,央道:“我若能磕,一定就磕了,可我畢竟是太太,是這個家裏的主母,這幾個頭磕下去,我還做人哩?再說上門打人的是你,隻有你去,她才會消氣。”


    董麗嬌還要拒絕,卻感覺到手心一涼,捏一捏,硬硬的,塊頭還挺大,忙低頭去看,原來是浦氏把自己手上戴的一雙金鐲子褪了下來,塞到了她手裏。這對鐲子,雖然是金的,但卻式樣老舊,成色也不大好,董麗嬌馬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來。


    浦氏忙道:“董娘子,這已經是我最好的首飾了,你先拿著,待得我保住孟家二太太的身份,一定再給你添上一根赤金簪。”


    浦氏愛財又吝嗇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了,這會兒她若出手就是一件貴重首飾,董麗嬌沒準就起疑心了,但送出這樣老舊的金鐲子,的確像是浦氏會做出來的事,她便沒有懷疑,在估量一番得失後,答應了浦氏的要求。


    浦氏見她答應,欣喜如狂,抓住她的手,猛搖了好一陣,方才鬆開出去了。


    她從西角院出來,馬上召來俞媽媽,讓她即刻上大槐樹下去,請柳五娘來家,就說她要親自與她賠禮道歉。俞媽媽早得了指令,自然沒有疑問,應著聲兒,一路跑著去了。


    既然要請客,自然得準備飯菜,浦氏回房換了身衣裳,便去了廚房。路過東廂時,故意朝立在門前的戚媽媽抱怨了兩句:“……非要我立時就請她來家,這會兒鍋灶還是冷的,如何忙得過來?”


    戚媽媽會意,忙走進屋裏,裝了幾盤現成的果子出來,交與她去充數,浦氏歡歡喜喜地接了,又對戚媽媽道:“咱們家總共也沒幾口人,叫五娘子待會兒來陪客,柳五娘興許看在有小輩在的份上,就輕易饒了我了。”


    戚媽媽會意,走去西次間,與孟楚清報告情況:“五娘子,柳五娘馬上就要來了!”


    孟楚清連忙起身,親自去開了櫃子,取出一匣子紫筍茶,叫戚媽媽拿去給浦氏。


    二房如今困頓,家裏也沒甚麽菜,做起來簡單得很,待得俞媽媽把柳五娘請進家門時,幾個盤碗早就準備好了。


    浦氏打發了俞媽媽來請,孟楚清便換了身見客的衣裳,帶著梅枝到堂屋去。堂屋原本靠牆放著的大方桌,移到了中間來,上頭擺著幾盤家常菜,都是韓家莊尋常能見的物事。


    柳五娘端坐上首,一看就是刻意打扮過,描著遠山眉,點著絳香唇,還撲了層淡淡的紅胭脂;身上一件簇新的大紅緞子通袖襖兒,領口處釘了一粒金紐扣,頭上還插了時下最興頭的玉梳子,


    照孟楚清看來,柳五娘這身裝扮,就算放到興平縣,也算是時髦的了,怪不得常聽莊子裏的人說,韓家莊最有錢的人,其實是柳五娘,而且她原本是城裏人,所以很懂得打扮。


    反觀打橫坐著的浦氏,被柳五娘完完全全地比了下去,恨不得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孟楚清突然想,如果不是作戲,而是浦氏真派人打了柳五娘,隻怕孟振業也會真的勒令她擺酒向柳五娘道歉罷。


    孟楚清上前,給柳五娘行禮問好,坐到了下首邊。


    她穿著繭綢的襖子,式樣也還是去年的,柳五娘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打了好幾個轉,道:“你家太太竟刻薄如此,去年穿的還是緞子的,今年就換了繭綢?”


    浦氏氣得站起來,當即就要開罵。孟楚清生怕戲還沒開演,她就先鬧起場來,連忙低頭,看準了她的腳,使勁兒踢了兩下。


    浦氏吃痛,終於反應過來,氣呼呼地坐下了。柳五娘就笑:“瞧你們太太這樣兒,哪裏有一點道歉的誠意?”


    浦氏正在氣頭上,反而腦子轉得特別快,馬上把話頭接了過來,道:“我怎麽沒有誠意,我這就叫董娘子煮了好茶,來與你磕頭賠禮。”說著,就叫俞媽媽去通知董麗嬌,到廚房煮茶。


    俞媽媽應聲去了。柳五娘對茶和磕頭都挺有興趣,就先問了頭一項,道:“你這般小氣的人,也會有好茶?別是拿些茶葉末子來糊弄我罷?”


    浦氏立時又生起氣來,在桌下把根筷子攥得死緊,忿忿地道:“原來你的眼光竟這樣的高,連紫筍也不放在眼裏了。”其實她根本不懂得品鑒茶湯,隻不過聽孟楚清說紫筍茶乃是名品而已。


    但柳五娘卻是懂得,當即眼一亮:“在咱們這窮鄉僻壤,居然還有紫筍?那我可得好好嚐嚐。不過……若是那頭磕得不如我的意,哪怕茶湯再好,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浦氏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沒有作聲。


    很快,俞媽媽便手托茶盤走了進來,董麗嬌緊隨其後,走到柳五娘跟前,自茶盤裏端過茶盞,雙手奉到她麵前。


    柳五娘接過茶盞,卻不吃,隻盯住董麗嬌,臉上神色似笑非笑。


    董麗嬌想想浦氏許諾的赤金簪子,深吸一口氣,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彎著腰開始磕頭。


    柳五娘滿意頷首,掀開蓋兒,去瞧那茶湯。孟楚清裝作一副沒見過的模樣,也探身過來瞧,當見到那白中帶綠的浮沫時,禁不住“呀”了一聲:“還有綠色的茶湯?我竟是沒見過。”


    紫筍雖然名貴,但柳五娘也不是沒見過,但哪有浮沫帶綠的?她微微皺起眉頭,望向了浦氏,眼裏滿是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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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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