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這一個瞬間裏,光之粒子以前所未有的迅猛之勢,凝聚了起來。


    如果說,以前這些光粒子是化作霧氣的話,那現在就是化作漩渦。


    在這樣的漩渦之下,源賴光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實體化。


    “哢…”


    纖細的手掌,不由分說的搭在了腰間太刀的刀柄上。


    大概連一秒都不需要,刀會在下一個刹那裏被拔出吧?


    而拔刀不需要一秒的話,揮刀同樣不需要一秒。


    換言之,兩秒鍾以後,冰冷的刀刃便會被砍出去。


    砍向那帶著聖潔的笑容,沒有展現出一絲一毫的敵意的少年。


    可是,在刀即將被拔出來以前,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陡然伸了過來,按住了源賴光搭在刀柄的手上。


    “禦主!”


    源賴光不由得看向了方裏。


    方裏卻是沒有看向源賴光,視線依舊留在前方的少年身上,淡淡的對著自己的從者說了一句。


    “你先退下吧。”


    不容置疑的口吻,令源賴光產生了猶豫。


    “可是…”


    源賴光注視向了言峰四郎。


    以往充滿柔和的眼眸中,竟是帶上了極其濃鬱的敵意。


    “禦主,那個人很危險!”


    沒錯。


    很危險。


    雖然不知道來者是誰,可源賴光的直覺卻在拚命的這般叫喚著。


    那不是指實力上的危險,而是更深層次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和源賴光曾經斬殺過的鬼是一樣的。


    外表是人,內心則隱藏著與人完全不一致的危險事物,一旦身邊的人露出破綻,那就會咬斷其脖頸,嚼碎其骨頭,喝掉其鮮血,吞掉其皮肉。


    這就是鬼。


    眼前這個少年當然不是鬼。


    但是,源賴光竟是有種對方那身為人的外表之下隱藏有更甚其上的某種事物的感覺。


    所以,才會危險。


    而源賴光的直覺也是對的。


    “原來如此。”


    言峰四郎絲毫沒有理會眼前的險惡氣氛,看著源賴光,有些恍然般的笑了笑。


    “平安時代的源氏首領,牛頭天王的天賜之子,因陀羅的化身,難怪連rider和archer都在您手中吃了虧。”


    說著這樣的話語,言峰四郎的口吻中透露出來的是某種類似於尊敬的感情。


    “沒想到能夠在這裏見到您,實在太感謝神的恩賜了。”


    那是發自內心的感想。


    眼前這名少年,由衷的對自己遇到的從者表示出了敬仰的情緒。


    僅看這一點的話,那無論是誰都不會認為眼前這名少年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反倒會心生好感吧?


    但源賴光卻無法這麽做。


    原因很簡單。


    “我的真名…”


    源賴光的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


    自己的真名,那可是除了方裏和迦爾納以外誰都不知道的秘密。


    眼前的少年是怎麽得知的?


    從迦爾納的口中詢問到的嗎?


    “不,不是您想的那樣。”言峰四郎就像是看穿了源賴光的想法一樣,帶著充滿善意的笑容,這般說道:“雖然我也問ncer有沒有關於您的情報,ncer卻不願意透露給我,本人聲稱——「那是宿命的敵人托付給我的東西,不能隨便交給別人」。”


    也就是說,言峰四郎是自己看穿了源賴光的真名。


    就在剛剛見麵的那一個瞬間。


    源賴光突然明白了。


    “所以,禦主那個時候才不讓我前往教會的嗎?”


    闖入紅方陣營的大本營的時候,方裏便說過,如果源賴光出現在那裏,那真名肯定會被看破。


    現在看來,方裏的說法是正確的。


    這個人,擁有著能瞬間看穿所見從者的真名的能力。


    這讓源賴光看向言峰四郎的眼神顯得更加的警惕。


    源賴光真的發自內心這麽想。


    “必須解決掉眼前這個人…”


    否則,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惜,方裏卻是讓源賴光退下。


    “禦主!”


    當下,源賴光的聲音都不由得變得有些躁動了起來。


    而方裏隻是若無其事般的開口。


    “好了,你先退下吧,這裏交給我。”


    聞言,源賴光的眼神微微閃爍而起。


    最終,隻能無奈的收起敵意,在光之粒子的霧氣中靈體化消失。


    現場,隻剩下方裏與言峰四郎兩人。


    “真的非常感謝。”


    言峰四郎如得救了一般,向著方裏笑著。


    “如果剛剛被源大人給殺了的話,那就無法與你對話了,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彬彬有禮的話語,透露出來的依舊是真心真意。


    言峰四郎是真的覺得,發展成那樣的話,無法與方裏對話,那就太可惜了。


    可若是真的了解其中的深意,肯定會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言峰四郎真正在意的隻是對話,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剛剛,如果被殺的話,那言峰四郎隻會遺憾自己沒有能夠得到對話的機會,絕對不會為自己死去的事實感到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能夠看穿這一點的人,那才能夠明白,源賴光為什麽會覺得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很危險。


    當然,對於言峰四郎來說,其感覺隻怕更勝於源賴光吧?


    畢竟,哪怕他突然出現在尤格多米雷尼亞的大本營中,又直接看穿了源賴光的真名,方裏的表情亦是沒有任何的動搖。


    再加上本人過人的感覺也感覺到了方裏帶來的危機感,就算將神經給燒斷都是完全不為過的程度。


    “像這樣直接與你麵對麵,我才能夠明白,為什麽你能擊退rider和archer。”


    言峰四郎極其佩服般的對著方裏出聲。


    “能夠來這裏見你一麵,這個選擇果然是對的。”


    一言一行,依舊充滿著讓別人卸下心防的好意。


    隻是,方裏僅僅是瞥了言峰四郎一眼,對其表現出來的好意完全視而不見。


    “特地闖進敵方陣營的大本營,到這裏來與我見麵,你想說的應該不僅僅是這些吧?”


    如果說,言峰四郎的人畜無害就像是令人舒爽的清風的話,那方裏的直言不諱就是貫穿別人內心的刀刃了。


    望著眼前的少年,方裏帶著一絲笑意,這般開口。


    “我應該叫你言峰四郎好呢?還是應該叫你天草四郎時貞?”


    一句話,讓言峰四郎的眼眸微微睜開。


    眼眸中,如火焰似的光輝一閃而過。


    那抹光輝,名為驚訝,亦名為驚歎。


    聖杯大戰中最大的秘密,便在這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場合裏被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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