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喧囂的氣息開始遠去。


    這裏是與大霸星祭的熱鬧氛圍完全呈現極端,寂靜得可怕的一條小巷。


    此時,方裏與神裂便進入了這裏,遠離了人群。


    方裏抬起頭,望向了前方。


    在那裏,神裂手中握著那比自己的身高還長的長刀,迎著方裏的視線,注視了過來。


    方裏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停留在神裂手中的長刀身上。


    那種刀,名為令刀,乃是在過去運用於宗教儀式上的傳統儀式道具。


    而神裂卻是將其作為武器持有著,與方裏進入對峙的狀況。


    壓力,在空間中彌漫了起來。


    那是不可能沒有的東西。


    相信,無論是誰麵對這個叫做神裂火織的魔法師,那都會感覺到一絲壓力。


    隻因為,眼前這位妙齡少女正是全世界都隻有不到二十位的聖人之一,能夠使用神子的部分力量,實力遠遠的超過一般的魔法師,甚至能夠與聖經中記載的天使為敵。


    麵對這樣的存在,誰都不會覺得沒有壓力。


    方裏同樣有。


    隻是,早已將危險視作石礫,將死亡視作沙塵的方裏完全無視了這股壓力而已。


    “那麽,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女教皇找我有什麽事呢?”


    方裏打破了現在的寂靜,這般詢問出聲。


    “該不會還想跟之前一樣,追殺茵蒂克絲吧?”


    一出口,方裏便是絲毫不留情。


    對此,神裂暗暗的垂了垂眼簾,讓人看不清楚其眼中閃現的神采,直到一會以後才重新抬了起來,恢複了凜然。


    “我已經不是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女教皇了。”神裂就像是打算扼殺自己的感情一樣,看似冷漠的說道:“我早就脫離了天草式十字淒教,加入了英國清教,我不認為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方裏當然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知道的還遠遠的比神裂多。


    天草式十字淒教乃是從幕府時代便延續至今的地下教會組織,在融入了地方城市以後才得以存在的宗教。


    在那個時代裏,十字教的教義並不被幕府所承認。


    因此,為了躲避幕府的追擊,天草式十字淒教將自身的教義徹底的偽裝成了神道與佛教,之後便朝著和其它的教會完全不同的方向進行發展,變成了能夠容納各種教義性質的宗教。


    所以,無論是佛教、道教還是十字教,天草式均都具備其性質,並彼此截長補短,反而消除了所有的弱點,成為了一個近乎全能的宗教。


    當然,天草式十字淒教的規模並不大,整個教會的人員甚至不到百人,可他們的專長卻是在台麵下做事,將偶像原理給發揮到極致,能夠以對話、吃飯、穿著等看似無所謂的動作進行魔法詠唱或者術式儀式,同時也是擅使武器的戰鬥集團。


    神裂火織那奇特的打扮,很大的意義上便出於這一點,即使是穿著方麵也有著魔法層次的意義,可以輔助其更好的施展魔法,即使其自身有常駐型的魔法在身,那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方裏會第一時間裏聯想到將茵蒂克絲給帶走的魔法師就是天草式十字淒教的人,原因也在這上麵。


    畢竟,天草式是徹底的融入人們的生活中才存在的宗教,即使穿著普通,看上去就像一般人一樣,完全沒有魔法師的氣質,那也是一點都不奇怪。


    隻是,就算是這樣,依舊無法改變天草式十字淒教乃是一個規模並不超過百人的小宗教。


    而這,也是神裂脫離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原因。


    “簡單的說,那就是你看不得身邊的人的犧牲,所以選擇了離開吧?”


    方裏的話語,讓神裂沉默了下來。


    神裂是聖人。


    這已經是不需要提醒的事情。


    也就是說,神裂是一個從出生開始便注定擁有力量,受到神的眷顧的幸運兒。


    所以,神裂在出生以前便被指定為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女教皇,擁有著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以獲得成功的才能,什麽都不用做都能夠得到位居於群眾中心點的人望,甚至每天都會發生連她自己都意料不到的驚喜。


    哪怕是遭到暗殺,神裂也一定可以僥幸的存活。


    射向她的子彈會毫無理由的射偏。


    就算炸彈在身邊爆炸,那也可以奇跡似的毫發無傷。


    這就是幸運。


    天生的幸運。


    可是,這種幸運卻成為了神裂的詛咒。


    因為,遭到暗殺時,神裂雖然可以僥幸的存活,可結果卻肯定是其身邊的人為了保護她而死。


    因為,射向神裂的子彈會毫無理由的射偏的關係,因此,待在神裂旁邊的人就會被射偏的子彈給貫穿身體,最終身死當場。


    而炸彈爆炸的話,就算神裂可以奇跡似的毫發無傷,她身邊的人卻不會受到這種眷顧。


    換言之,神裂的幸運,其結果便是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於是,神裂選擇了離開天草式十字淒教,轉而加入英國清教。


    “可終究還是放不下吧?”方裏如此說道:“不然,你也不會向英國清教隱瞞自己的行蹤,擅自失蹤,來到這個國家,同樣也不會來找我了。”


    史提爾已經說過了。


    神裂很有可能會對方裏動手。


    為了奪回《法之書》,拯救被羅馬正教追殺的過去的同伴。


    “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也沒有什麽需要說明的了。”


    神裂直視向了方裏,像是轉移掉話題,進入正題一樣,提出了這個要求。


    “請將《法之書》交給我吧。”


    “那不是你個人應該持有的東西。”


    彌漫在空間中的壓力一下子轉為重力,壓在了整條小巷裏。


    而這個預料之中的要求,迎來的自然是預料之中的回答。


    “如果我不願意呢?”


    方裏的回答,同樣沒有出於神裂的預料。


    可神裂還是有些遺憾與失落,最終卻換為了堅定。


    “我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神裂低聲說道:“可如果一定會變成這樣的話,那就隻能借由戰鬥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說著這樣的話,神裂還像是打算彰顯自己的決心一樣,抬起了手中的令刀。


    隻不過是這個動作而已,空氣似乎便響起了嗡鳴。


    然而,方裏卻是絲毫不懼。


    甚至,如此言明。


    “其實,你自己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吧?”


    方裏淡淡的開口。


    “若是最終真的變成了戰鬥…”


    “你,根本不可能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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