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上,鋼鐵與鋼鐵互相碰撞的交擊聲陡然響起,極為突兀,讓整個寂靜的空間都彌漫起了硝煙的味道,瞬間化為一片戰場。


    激烈迸發而開的火星裏,匕首與匕首互相交錯著,讓刀光似月光般閃爍,即炫目,又好看。


    “鏘鏘鏘鏘鏘————!”


    有如引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就在下一秒鍾,刀鋒與刀鋒豁然激烈的交鋒了起來,不住的碰撞,讓火星與聲響頻頻乍現,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掀起了些許的波瀾。


    方裏與兩儀式就這樣以驚人的速度在迸發的火星中交戰著。


    “啪————!”


    這是腳掌踏在海麵上,令水花瞬間炸開的聲音。


    “嗤————!”


    這是極速閃掠在空間裏,讓大氣都化作勁風響起的聲音。


    此時此刻裏,方裏與兩儀式均都以驚人的速度在海麵上穿梭了起來,宛若化作了鬼魅一般,時而交錯,時而分開,時而互相追逐,時而來回避讓,讓兩道身影好像流星一樣,飛掠在海麵上,看上去極為賞心悅目。


    隻是,那兩道互相追逐的流星每當相遇時,明亮的刀光就會在海麵上乍現,似兩道月弧般重重的碰撞。


    “哐啷————!”


    響亮的交擊聲中,強大的力道將兩道相遇的流星給狠狠的彈開,讓方裏與兩儀式的身影從中出現,腳掌摩擦著海麵,在激烈的被劃開的海水中暴退,不久以後才停了下來。


    但是,第二輪的交鋒很快便是到來。


    隻見,在穩住身形的瞬間,兩儀式便是再次踏破了水麵,以閃電般的極速逼近而來,對著方裏的方向揮出了宛若劍舞般連綿不絕的斬擊。


    “鏘鏘鏘鏘鏘————!”


    清脆的交擊聲響再一次的回蕩而起,讓海麵上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麵對兩儀式那極速的斬擊,方裏隻能提著月刃,不停的將落下的刀光給彈開,身形卻是連連暴退,被兩儀式不斷的欺身追擊著,仿佛被從四麵八方暴掠而來的刀光給籠罩住一樣,驚險得讓人不禁流下冷汗。


    方裏雖然沒有流下冷汗,但一張臉亦是緊緊的繃著,顯然一點都不輕鬆。


    冰藍色的魔眼早已在方裏的眼中顯現。


    可是,無數次刀刃的交鋒依舊沒有讓方裏切中任何的一道死線,不管是對方身體上的死線亦或者是武器上的死線,均都被完美的避開。


    對此,方裏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對方也是擁有直死魔眼的人,非常清楚死線在什麽樣的位置,亦非常清楚方裏會攻擊哪裏,自然可以完美的避開。


    然而,方裏同樣是擁有直死魔眼的人,理應跟對方一樣,非常清楚對方會攻擊哪裏才對。


    可是,從剛剛開始,直到現在,方裏卻一直判斷不出對方匕首的走向。


    每當方裏以為兩儀式準備切割自己脖子上的死線時,兩儀式的匕首卻是劃向了他的胸膛。


    每當方裏以為兩儀式準備切割自己月刃上的死線時,兩儀式的匕首卻是劃向了他的腦袋。


    就像是不按常理出牌一樣,明明這邊的攻擊軌跡全部都被看穿,對方的攻擊軌跡卻是捉摸不定,極為難以判斷,這就是讓方裏落至下風的原因所在。


    而且,除此之外,方裏還發現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就是,姑且不論移動速度,兩儀式的攻擊速度卻隱隱的淩駕於自己之上,總是比自己快上一步發動攻擊,讓方裏隻能淪落到招架的地步。


    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方裏發現,在這個靈魂空間裏,自己與兩儀式在條件上應該是完全相同的。


    無論是身體能力,亦或者是武器,條件完全一樣。


    這一點,從方裏無法在這片空間中將伯邪給再現出來,對方又握著一把殘月般的匕首,很明顯一樣是月刃這一點就能夠判斷得出。


    可是,對方卻愣是比方裏的攻擊速度快,這讓方裏覺得非常的驚訝。


    而有如看穿了方裏心中的驚訝一樣,兩儀式再一次的開口。


    “沒什麽好奇怪的吧?”


    說著這句與剛剛出現的時候完全一模一樣的話語,兩儀式驀然一個踏步向前,向著方裏的全身揮出數道致命的斬擊,讓冷冽的刀光似閃電一樣,劃向方裏的方向。


    “————!”


    方裏心中一緊,連忙一個撤步,拉開距離的同時,再次提起手中月刃,將來襲的斬擊給彈開。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儀式一邊不斷的揮出致命的斬擊,一邊睜著一對冰藍色的魔眼,吐出不近人情的話語。


    “就算條件完全相同,能不能用得好就又是另當別論,即使我們眼中的風景都一樣,可我們「看」的角度卻完全不同。”


    角度不同?


    這是什麽意思?


    在方裏這麽想著的時候,兩儀式又是突然逼近而來,如此開口。


    “你太執著於用那對眼睛去追尋死線了,從你盯準死線,再衝過去揮下匕首,用的時間實在太長,我們用這對眼睛看的不是那些線,而是整體的死,如果你一直盯準一條線去切,那不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標,還容易讓自己產生過重的攻擊意識,如果你的對手是個身經百戰的家夥,從你的視線就能判斷出你下一步的行動,那樣你還怎麽贏?”


    兩儀式的話,讓方裏第一時間裏想到的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當初與夏洛克的一戰,不就是這樣嗎?


    “這對眼睛確實很強,如果能夠切中死線的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輸,可如果切不中的話,那基本就是擺著好看而已。”


    “擁有這對眼睛,你的本能比你自己更明白該怎麽去戰鬥,你隻需要去看對方整體的死那就行了,至於攻擊哪一條死線,全部交給你的身體去反應,反正我們就隻有在殺人這一點上天賦異稟吧?”


    說著這樣的一句話,兩儀式驀然一個上挑,在一陣激烈的火星中,反過來將方裏的月刃給彈開。


    旋即,兩儀式豁然反握住鋒利的匕首,讓刀刃如流光般劃下。


    那冷冽的刀鋒,快若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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