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暇玉抱起兒子給他穿了鞋,讓他跟嬤嬤下去,「你爹趕了好幾天的路,累壞了,澤兒不吵他,乖,先下去玩。」


    穆毓澤有些失望的道了聲:「是。」才跟著嬤嬤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等兒子走了,穆錦麟翻了個身,改成仰麵挺屍,「我回去一定要抽李苒的筋,老子日夜兼程行了五天才到,結果卻什麽都沒有!」


    吳暇玉已從他嘴裏知道他來的原因了,聽他這麽說不禁嘟囔道:「你應該先寫封信給我,免得貿然跑來……」


    「誰能想到懷孕這件事還有作假的?」他猛地坐起來就去翻妻子的裙子,「一定是我剛才手抽筋了才什麽都沒摸出來,再讓我摸摸。」


    她掙紮,「再摸也沒有,我是假孕騙東廠的……」一愣,她發覺哪裏不對勁了,狐疑的看向丈夫,「能認為我懷孕的隻有東廠的人和吳孟翔,你是怎麽知道的?李苒又為什麽會告訴你這個消息?」她除了那天擊退東廠時,在他們麵前偽裝了一下懷孕,其餘時候都不曾露出半點懷孕跡象。


    穆錦麟腦筋轉得快,「當然是李苒逮住了吳孟翔,他交代的。」


    「果然他是教你們弄去了,我就知道,一旦我不護著他,你們的人就得把他收拾了。」


    穆錦麟本以為她還會求情,可妻子僅是皺皺眉就去說下一件事了,「我一直覺得有一點很奇怪,明明吳孟翔身邊裏三層外三層的有李苒安排的人盯著,為什麽還會被東廠的人給逮去呢?你看,我一不袒護他了,他立即就你們給弄走了。」她暗暗思忖,好像離某個真相越來越近了。


    穆錦麟見她生疑,哪敢給她時間細想,慌忙解釋道:「東廠可不是吃乾飯的,下手抓吳孟翔之前將他周圍的探子們都除掉了,這才把人逮去的,吳孟翔出賣你們之後,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想你也不可能再護著他了,錦衣衛的人才敢把人弄走。」這麽一說將不合理的地方給圓了過去。


    吳暇玉若有所思,「那東廠的人找沒找你麻煩?不管怎麽說,吳孟翔把堂姊沒死一事出賣給東廠了……」


    穆錦麟冷笑道:「你放心,那些人已經永遠回不了京師覆命了。」見妻子沉默,他故意戳她心窩,「就是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讓更多的人喪命,幸好死的是外人,把秘密封住了,倘若不然,咱們就得把你堂姊殺了以絕後患。」


    她任他訓斥,半晌才道:「我知道了,這件事徹底過去之前,我不會再去探望堂姊了,都交給你們處理吧。」


    「早該如此。」他一字一頓的說。


    這時吳暇玉開口問了一個關鍵問題,「你到我這兒來了,蘇家的案子完了?你不在京師可以嗎?」


    穆錦麟把妻子納進懷中,與她臉貼臉的親昵,「我就是為了這來的,蘇首輔扯出了江浙鹽引腐敗大案,其中好些官吏不便押到京師問話,皇上便讓我們暫時來南京,就近提審他們,我會住上一段日子,高興吧?」


    吳暇玉自然是從心眼裏高興,「你知道我懷孕了,特意跟皇上請求來南京辦案的嗎?」


    「嗯,我剛才進院時決定,等我走時將你們娘倆一起接走,本以為你娘家是個清靜之地,可你看看,方才我一進院,你們家那是吳璞玉和你二叔吧,父子倆像瘋子般追來逐去,這就是撞到我身上了,要是撞到你和澤兒可怎麽辦?我是不放心你跟這些人住在一起了。」


    「這個吧,其實事出有因……」她試圖解釋道。


    「啊!大事不好。」他一驚。


    「怎麽了怎麽了?」


    「皇上以為你有孕在身,可你這沒有,咱們犯了欺君之罪了!」


    吳暇玉才不信皇上會關心這種小事,「皇上怎麽會問我?」


    「太後告訴他的,我那日進宮遇到太後,你也知道老人家,除了孩子就沒別的可聊,正好皇後娘娘懷了龍嗣,她老人家說若都得男孩,咱們的孩子以後就進宮陪皇嫡長子讀書。」


    「那……那就說我腹中的孩子不幸掉了。」


    「怎麽能掉!你們一家子都是大夫,再說東宮伴讀,能從小和儲君一起讀書,未來的路就容易走了。」


    「皇後娘娘興許懷的是小公主呢,而且我也沒有……」


    不等她說完,穆錦麟就去猴急的解她衣裳,「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但是咱們最好努力補一個孩子出來。」


    吳暇玉懵了,這也能補?吳暇玉最熟悉他這德性,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就不能等等?你一來就鑽進屋,還沒跟其他人見禮,就算不待見他們,咱們大麵上總要過的,嗚……」


    穆錦麟低頭封住她的嘴巴,直吻得兩人唇都麻了才放開她,茫然的問:「嗯?你說什麽,我沒聽到。」擺明是打算就地縱慾。


    吳暇玉隻覺得不管他這傻乎乎的樣子是不是裝的,都有幾分可愛,便一邊解衣裳一邊小聲叮囑他,「那咱們小聲點……」


    「好的好的,我幫你脫。」穆錦麟已作好在溫柔鄉裏溺死的準備,卻不想這時就聽門外有丫鬟來叫:「穆大人、夫人,老太爺請你們過去呢。」


    吳暇玉便忙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朝外道:「知道了,這就去。」


    而穆錦麟卻捂住她的嘴巴大聲道:「你回去告訴他們,說我累了正歇著,一會再過去,稍等片刻。」說完就去啜妻子的嘴兒,小聲笑道:「別理他們,這時候哪有心思管他們。」


    她覺得不妥,「你倘若起興了,哪是稍等片刻就能完事的,咱們還是等晚……」剛站起身就又被丈夫扯住手腕給拽了回來,接著人就被他壓在身下親熱,她拿他沒辦法,便雙手繞在他脖子上和他纏吻。


    正在這漸入佳境的節骨眼上,就聽門外奶聲奶氣的穆毓澤道:「爹、娘,你們在幹什麽?外太公在等你們呢……」聽不到回答,他便又說了一遍。


    於是床上行歡愉之事的穆錦麟聽到兒子在外麵,隻得泄了氣,垂頭喪氣的從她身上起來,恨道:「這都什麽人?利用小孩子來叫門。」


    吳暇玉拽住他的衣裳坐起來,一邊理發髻一邊無奈的苦笑,「大概覺得別人來喊也不起作用吧,先去見見大家也好,見完了就省心了。」她起身打開門放了穆毓澤進來,對他笑道:「你爹正準備見你外太公呢,去,給他把靴子穿上。」


    穆毓澤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父親,蹬蹬蹬的跑過去,彎著腰把剛才穆錦麟蹬掉的靴子找出來擺正,「爹,穿靴子。」


    穆錦麟摸著兒子發頂,高興的讚道:「真是爹的乖兒子。」


    穆毓澤受了誇獎,張著小嘴嗬嗬笑,他想起今早上的事便道:「爹,我今天早上找了一個小耗子。」


    穆錦麟蹬上靴子,故意逗他,「我兒子真厲害,能抓小猴子了。」


    「不,不是,是小耗子!」穆毓澤十分認真的糾正,尤其還加重耗子的發音。


    「小猴子?」


    穆毓澤急了,看向母親尋求幫助。


    吳暇玉忍俊不禁道:「告訴你爹,是小老鼠。」


    穆毓澤忙點頭,呆頭呆腦的道:「嗯嗯,是小老鼠。」


    「小老虎?」穆錦麟捉弄兒子上癮了,一挑眉道:「了不起,了不起,能抓小老虎了。」


    「是小老鼠,小老鼠!」急得穆毓澤直跺腳。


    吳暇玉過去攬過孩子,對穆錦麟道:「看你給孩子逗的,他氣性大,隨你。」


    穆錦麟自覺鬧夠了,從吳暇玉懷裏拽過兒子訓斥道:「別管是小耗子還是小老鼠,那是能碰的東西嗎?再有下一次,屁股給你打開花。」


    穆毓澤怎料到父親也不支持自己的義舉,十分神傷,嘟嘟小嘴,心有不甘的道:「是。」


    穆錦麟一指門外,「行了,先出去吧。」


    穆毓澤到底怕他爹,眼神一黯,垂著小手出去了。


    等他走了,吳暇玉鬆了一口氣,捧起桌上的帽子給他戴上,一邊擺正一邊道:「我還擔心你一貫寵他,這件事不訓斥他呢。」


    「這種事怎麽能慣著他?」穆錦麟打趣道:「我兒子抓老鼠豈不是屈才了,要抓也得抓老虎才像樣。」


    吳暇玉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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