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無條件配合你,一定給我查個水落石出!”主事大人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驚天陰謀,他也想水落石出,“不過,你做什麽都得盡快,明日午時前拿到證據,才能讓王執事幸免於難!”


    張冶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主事大人不住點頭:“行,這些事情就交給我。”


    得到了主事大人的支持,張冶鬆了一口氣,但也不能太過放鬆,後麵才是重戲上場的時候。


    張冶準備告辭,主事大人把虛妄靈寶交還張冶前,冷不丁對燈籠說道:“我很帥。”


    估計還想測試一下準確性吧。


    燈籠發出紅光,張冶裝作沒看見,尷尬的撇過頭去。


    主事大人一臉黑線的把燈籠交給張冶:“後麵千萬不要出錯。”


    “好。”張冶拿回燈籠,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


    第二天大早,掌爐們有說有笑的進入鍛造坊,當他們看到張冶的時候,就像見了鬼:“你怎麽還沒走?”


    張冶在鍛造坊等候多時:“主事大人說,讓我留在鍛造坊。”


    “胡說八道……”掌爐們正要動怒,主事大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經過查驗,丹爐爆炸案的確與張冶無關,是王執事保管不力,張冶可繼續在鍛造坊任職。”


    掌爐們敬畏的向著天空拱了拱手:“屬下遵命!”


    隨後,掌爐們不甘心的看了張冶一眼,這小子福大命大啊,這都能沒事?


    有人小聲說道:“昨晚我見張冶去找主事了。”


    “腚溝交易?”


    “有這可能!”


    掌爐們說的話很難聽,但張冶仿佛沒有聽見,忽然,他走向李日天。


    “日天兄,我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張冶拱手一禮。


    李日天愣了愣,他有些心虛,強自擠出個笑臉,連忙說道:“無妨,既然誤會已經解開,大家共勉吧。”


    “日天兄大義!”寒暄了兩句,張冶話鋒一轉,“對了日天兄,王執事問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在新執事上任前,你覺得哪位執事最有可能分管鍛造坊?”


    李日天眼中有一抹謹慎:“上麵的事,哪是我敢議論的,好了不多說了,我要開始打造靈寶了。”


    “日天兄還是對我有所提防啊!”張冶笑了笑,隨即小聲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想跟下一個執事打好關係,日天兄資曆老,比我看得清局勢,還請指點迷津。”說著話,張冶塞了幾塊天石到李日天手中。


    李日天眼中的謹慎微微減少,但他沒有接天石,沉吟片刻:“在新執事上任前,我覺得主事大人會將鍛造坊暫且交給孫執事分管。”


    “孫執事啊?倒是好幾天沒見到他了,日天兄最近見過他嗎?”張冶話鋒一轉。


    “這些大人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哪能輕易見到啊。”李日天搖了搖頭。


    張冶將虛妄靈寶縮小,一直握在手心裏,這一刻發出綠光,證明李日天最近的確沒有接觸過孫執事。


    其實靈寶司很大,部門眾多,掌爐們十天半個月見不到其他部門的執事也是應該的。


    而張冶套話,就是想知道李日天最近和哪些執事接觸過。


    張冶又問道:“歐陽執事難道不能兼任鍛造坊嗎?我覺得他的資曆比孫執事老啊。”


    “資曆老不代表能力出眾,歐陽執事已經退居二線,我小半年都沒見到他的影子了,難得你還知道歐陽執事!”李日天漸漸放下了警惕,開始賣弄起自己的見識。


    張冶從主事那兒拿了一份名單,近幾天留在靈寶司的執事一共十位,張冶慢慢套話,通過靈寶燈籠檢測李日天是否與他們有過接觸。


    “日天兄,我怎麽覺得你在忽悠我,聽說昨晚你去找了錢執事,不會他才是最有可能兼管鍛造坊的執事大人吧?”錢執事是最後的人選了,倘若還沒有線索,那就麻煩了。


    李日天神色不變,笑道:“誰在造我的謠,我和錢執事八竿子都打不著!”


    張冶手中,紅光閃閃,李日天在說謊,他和錢執事必然有關聯。而張冶瞬間判斷,錢執事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


    假如李日天和錢執事是普通關係,那也沒必要否認,急忙撇清關係,無疑證明有貓膩。所以張冶做出如此判斷。


    “小張,我理解你現在急需找個後台的心情,所以我不會騙你,去找孫執事,絕對錯不了!”李日天拍著胸口保證。


    張冶已經要到了想要的信息,避免打草驚蛇,他沒有戳破,反而一臉喜色的拱了拱手:“多謝日天兄指點,我這就去拜會孫執事!”


    張冶轉身離去,李日天眼中有一抹譏誚。其他掌爐湊了過來,以神念交流:“李日天,你幹嘛要和他說話?說多錯多你不知道?”


    “這張冶就是個馬屁精,想繼續賣腚罷了,我自有分寸!”李日天又說道,“要是什麽都不說,反而還會引起懷疑!”


    “大家都別自亂陣腳,主事大人已經蓋棺定論了,就算張冶想查,什麽也查不到!”


    掌爐們用神念討論了一陣子,認為張冶不足為慮,殊不知,張冶已經有了關鍵線索。


    張冶離開鍛造坊後,沒有去找孫執事,而是直接來到了錢執事的財務處。


    錢執事正在看賬本,張冶敲了敲門。


    錢執事抬起頭來,眼中有一抹疑惑,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想要轉化神情,但刹那間又放棄了,依舊維持著疑惑的樣子:“小張?你來我這兒做什麽?”


    張冶留意著錢執事的每個微表情,忍著心頭怒火,讓自己保持平靜。


    張冶踏步上前,將虛妄靈寶放置在錢執事的案頭:“錢執事,我昨晚打造了一個靈寶,您給掌掌眼?”


    錢執事眉頭一皺,有些不滿,但還是看向張冶的靈寶,猶豫片刻,問道:“虛妄之道?”


    “是,此靈寶沒有別的功效,唯獨可以判斷人言真假。”張冶沒有賣關子,因為時間不允許,而且,這也是他的策略,“直說了吧,錢執事,我已經從掌爐們那兒知道,丹爐爆炸案是你主使的!”


    錢執事神色明顯不對,但他很快平複,繼而又化為怒色:“胡說八道,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燈籠靈寶亮起紅光,張冶眼中寒意更甚,丹爐爆炸案,果然是錢執事做的!


    張冶說道:“忘了說,紅光是假話,綠光是真話。”


    錢執事愣了愣,想要開口說什麽,但這靈寶杵在這兒,說多錯多,他伸出手,想要一掌拍掉這燈籠靈寶,但又忽然停住。


    因為錢執事覺得,自己這麽做反而顯得心虛,錢執事冷靜下來,想到了對策。


    錢執事的手,沒有拍在靈寶上,而是順勢拍到了桌子上:“大膽,汙蔑上級,可是死罪,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張冶眉頭一皺,他拿出虛妄靈寶,說明功能,就是給錢執事施加壓力,但這錢執事很狡猾,避而不談,直接以職權壓製。


    不過,這一點張冶早已料到,他沒有半點懼怕,表現得有恃無恐,神情狂傲:“那麽,錢執事為何不殺我呢?”


    錢執事的手,青筋暴起,幾乎就要動手,張冶看都沒看他,自顧自的說道:“因為你在顧忌,小小的張冶憑什麽敢來當麵質問你!”


    錢執事冷笑:“本座隻是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你是鍛造坊最有潛力的鍛造師。”


    靈寶燈籠亮起紅光,張冶嘖嘖一聲:“看來還是我說對了。”


    錢執事眼中有一抹惱色,他之所以沒有立刻下殺手,還真是在想張冶憑什麽敢來質問他!


    這虛妄靈寶,真踏馬靈驗!


    錢執事被激怒,不管有什麽後果,先把張冶做掉再說,反正丹爐爆炸案,天衣無縫,張冶不可能有實質證據,一個掌爐,殺了最多罰點錢!


    錢執事剛要出手,張冶手中一晃,多了個鐵皮碎片。


    錢執事硬生生收了手,直勾勾的盯著那鐵皮碎片,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張冶輕描淡寫道:“這是爆炸過的丹爐,留下的碎片。”


    “不可能有殘留的碎片!”錢執事下意識說了一句,忽然又閉了嘴。


    張冶逼問道:“哦?錢執事口口聲聲說丹爐爆炸案與你無關,那你怎麽知道不可能有殘留碎片?”


    錢執事眼神怨毒,在這個虛妄靈寶麵前,真踏馬有壓力。但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因為錢執事清楚,隻要丹爐爆炸,所有東西都會化作飛灰,怎麽可能有這麽大塊碎片殘留?


    “我聽說過那場爆炸,威力之大,仙人炸死了一百多,不可能還有碎片殘留!”錢執事自圓其說了一句,接著說道,“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找到了碎片又能如何?”


    錢執事的話,模棱兩可,滴水不漏。


    張冶沒有灰心,更沒有著急,繼續瓦解著錢執事的意誌:“世事無絕對,昨晚我去了爆炸地點,現場找到的這碎片。”


    “若錢執事覺得我在騙你,那我用虛妄靈寶試試啊。”張冶對燈籠靈寶說道,“這是丹爐爆炸後殘留的碎片!”


    燈籠靈寶亮起綠燈,錢執事拳頭緊握。


    張冶沒等錢執事回答,繼續說道:“這碎片對於我來說無法解讀,的確沒用,但若交給總司大人,想必誰做了手腳,一清二楚!”


    錢執事的拳頭明顯顫抖了一下,總司大人是南天府域最頂尖的鍛造師,哪怕隻是一塊小小的碎片,的確能順藤摸瓜查到他。


    可是,不應該會有碎片殘留啊,但若這是假的,為何虛妄靈寶又會判斷為真實?


    錢執事思緒如麻,他的意誌沒有先前的那般堅定了,但他還是滴水不漏的說道:“哦?那你可要把這碎片保管好,倘若落到壞人手裏,就無法為王執事平反了!”


    錢執事說這話的時候殺機顯現。


    張冶背著手,仿佛沒有聽出錢執事的威脅之意,坦然說道:“一共有兩枚碎片,要是我死了,另一枚碎片自然會有人幫我交到總司大人那兒!”


    燈籠靈寶亮起綠燈,證明張冶說的又是真話。


    錢執事的殺氣蕩然無存,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恐懼,但他想到了什麽,逼問道:“既然這樣,你就把碎片交給總司大人啊,早些拿到真凶,為王執事平反啊!”


    張冶沒有把碎片交給總司大人,因為碎片是假的,燈籠靈寶之所以判定為真,主要是張冶對其做了手腳,想讓它亮什麽顏色就亮什麽顏色,以此瓦解錢執事的意誌。


    但很可惜,這個老狐狸滴水不漏,到現在都還保持著清醒。


    不過張冶也早已料到這一環,談話繼續深入。


    “這裏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吧。”張冶頓了頓,“良禽擇木而棲,我也不會傻到為王執事舍命。錢執事,你給我一筆錢,我保證不會告發你!”


    錢執事一拍桌子:“汙蔑上級也就算了,竟然想勒索我?!”


    張冶的臉上,掛起一抹邪性的笑容:“錢執事,這是交易,怎麽能說成是勒索呢?拿了你的錢,你也放心不是?”


    錢執事的心理劇烈掙紮著,張冶握著碎片就像握住了他的命門,至於錢執事有沒有懷疑過這碎片是假的,他起先是有懷疑,但這虛妄靈寶準確無比,沒有哪一次判斷錯了,讓錢執事不敢去賭碎片的真實性,而且,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正如張冶所說,隻要他拿了錢,屁股就不幹淨了,不可能再去告發自己!


    錢執事想了許多,張冶沒有催促,神態自若。


    最終,錢執事繃不住了:“多少?”


    張冶眼神深處有一抹喜悅,但他並沒有喜形於色,淡定道:“錢執事,你也知道我們當掌爐的不容易,這樣吧,一百塊上品天石。”


    錢執事搖頭:“貪心不足蛇吞象!”


    張冶笑道:“拿少了你能放心?”


    錢執事臉色有些黑,想了想,摸出一個乾坤袋,數了好幾遍。錢執事很有錢,但也是個惜財如命人,多一個子也不肯,最後數了整整當當一百塊上品天石,丟給了張冶。


    張冶檢查了一番,揣進懷裏,喜上眉梢:“多謝錢執事。”


    錢執事很深沉,伸出手,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索要碎片。


    張冶一副我明白的樣子,就要把碎片給錢執事,但忽然又縮了回去,一臉好奇:“對了錢執事,話說您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瞞天過海,讓王執事都無法發覺?”


    碎片還在張冶手中,而且張冶拿了錢,算是自己人了,王執事猶豫片刻,就說出了實情,甚至,臉上還有一抹自得:“其實,任何外力的破壞,在你的丹爐上都會留下蛛絲馬跡,瞞不過王執事。之所以能瞞過他,本座用了化生鍛造術,臨摹了一批你的丹爐。”


    張冶在學徒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化生鍛造術,是靈寶司的不傳之秘,需要很高的貢獻值才能換取秘籍,修成之後,可以臨摹別人的靈寶,以假亂真。


    倘若錢執事在張冶的丹爐上動手腳,會破壞其整體性,再高明的手段估計也瞞不過王執事。但若是錢執事自己打造的丹爐,那就可以完美隱藏氣息,因此,錢執事用自己仿製的丹爐替代了張冶的丹爐,交了上去。


    虛妄靈寶發出綠光,證明王執事說的是真話。


    張冶鬆了口氣,眼神中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錢執事,好狠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


    錢執事拿出一枚玉簡:“我已經記錄了你勒索我的全部過程,把碎片老實拿來,否則誰也落不了好。”


    這老玻璃還挺有一套的啊。


    張冶沒有說什麽,將碎片丟了過去:“接好。”


    錢執事接過碎片:“還有一片呢?”


    “你先看看這一片,若是需要的話,我再拿給你。”張冶聲音幽冷。


    什麽意思?錢執事連忙檢查,一把將碎片搓成粉碎:“你騙老子?”


    “沒錯,從來就沒什麽碎片。”張冶攤了牌。


    “找死!”錢執事再也忍不住,就要一掌拍死張冶,但就在此時,主事大人和一個穿著甲胄的軍官忽然出現在張冶麵前,一掌就把錢執事打得爬都爬不起來。


    錢執事渾身顫栗,來不及呼痛,連忙說道:“主事大人,張冶勒索我!”


    主事大人一耳光扇去:“你個畜生,先前的對話我和千戶將軍都聽到了,張冶這麽做是我授意的,若非這樣,還真讓你得逞了!”


    錢執事神色惶恐,他已然明白自己上了張冶的當。張冶壓根沒有證據,但詐出了證據,最關鍵的是,這證據還是錢執事自己提供的!


    化生鍛造術,以及留在身上還未處理的張冶煉製的丹爐,這些更是實錘啊,想到這些,錢執事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


    王執事問斬前刻,忽然來了赦令,無罪釋放。


    “多謝主事大人相救!”王執事也沒料到自己還能活命,向著主事大人躬身一禮。


    主事大人笑了笑:“你該謝張冶,若非他,誰能知道是錢執事的毒手?”


    王執事意味深長的看著一旁的張冶,誰又曾想到,張冶這個小小的掌爐,真把天翻了!


    “張冶,謝謝你。”王執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他昨天可把張冶打得不輕。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小爺我是為了自證清白!”張冶學著王執事一貫凶巴巴的樣子,呸了口口水。


    王執事難得又笑了,這一次的他,笑得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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