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馬監。


    明樂第一眼就看中了那屁渾身雪白通透的白馬,忍不住讚賞道:“好漂亮。”


    “那就這匹?”


    明樂點點頭,陸澤讓人把馬牽了出來,“給它取個名字吧。”


    明樂撫摸著白馬的脖子,想起了家裏那隻黑色的百五,問道:“百六,可以嗎?阿戰有一隻馬叫百五,阿戰說它是百裏挑一的馬,是陪他征戰沙場的第五隻馬,所以叫百五。”


    “好,那就叫百六。”陸澤笑道:“咱們小柒取的名字怎麽都好聽。”


    演武場。


    陸澤把明樂扶上馬,牽著馬慢慢的走著,抬頭,看見明樂安安靜靜的牽著韁繩,脊背僵硬,仿佛很怕,哪像曾經的那個瘋丫頭,第一次上馬就敢喝一聲駕,結果從馬上摔了下來,嚇壞了一群的人。


    如果,他早點來,好好的護著她,明樂是不是也會和瘋丫頭一樣,敢無法無天?


    “不要緊張,你先和百六培養一下感情,它會保護你,不讓你摔下來的。”


    “馬也會保護人?”明樂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不由得感覺十分神奇。


    “會。”陸澤笑了笑,把剛兌換的福如心至放在胡蘿卜裏給百六吃下,這個東西動物吃了會有靈性,也就更通人性。


    陸澤翻身上馬,抓住韁繩,“走,哥帶你好好的跑一跑,駕!”


    百六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飛了出去,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很舒服,是自由的感覺,明樂幸福的笑了。


    這邊陸澤陪著明樂在學馬,而倪府那邊,倪戰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問,“明樂呢?”


    “哼,你還敢提那個害人精!”倪母一聽就來氣,自己的兒子蘇醒後的第一句話不是擔心她這個媽,不是問他的同胞兄弟,結果居然是問那個賤人!


    倪母嗬斥道:“那個害人精,好端端的把什麽勞什子的禁書帶回家,害得我兒遭了這麽大的罪,你怎麽還放不下她?”


    “娘,你不要這麽說,明樂她不是故意的,她眼睛看不見,興許是讓人給騙了。”倪戰蹙眉說道。


    他的妻子,他了解,不是那種會主動惹事的人。


    “大哥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倪恭責備的說道:“大哥,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女子和娘嗆聲?明樂眼睛看不見,更說明禁書就是她帶回來的,正常人誰會偷偷把禁書帶回自己家,她就是看不見所以才把禁書帶回來。”


    “是啊。”大房媳婦也幫腔自己丈夫,“大嫂就算是無心的,可是給你帶來了災禍這不假吧?”


    倪母傷心的抹著眼淚,“自打她入門,家裏就沒一件好事,好好的軍功,明明可以升官的,結果就換了這麽個盲女,說她是公主也沒見她給家裏做什麽貢獻。”


    二房媳婦也說道:“大哥,你這次遭逢大劫難道還沒想清楚嗎?她在家裏能幹什麽?不能做飯,不識字,連照顧百五都照顧不好,還讓百五的腿受傷了。”


    聽見百五腿傷了,倪恭低下了頭,掩去了心底的心虛,他可不會承認是他偷騎百六弄傷的。


    老三倪順也告狀道:“大哥,你說我娘子淳媛好歹是她的弟妹吧,不過就是兩句口舌,她就把淳媛給推地上,淳媛閃了腰,還躺了半個月呢!”


    一樁樁一件件,細數下來,全是明樂的不對,仿佛明樂嫁進倪家就沒有做過一件合他們心意的事情。


    終於,數落了許久之後,倪母說道:“你現在就寫休書,休了她!”


    倪戰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娘,我知道明樂從小在宮裏長大,沒學過怎麽當媳婦,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惹您和弟弟弟媳們不快了。這次如果明樂能活著回來,我一定讓她給你們賠罪,好好學怎麽當一個好媳婦,好嫂嫂。但是,娘,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過去,是救明樂。”


    “救?”三房媳婦哼了一聲,“那是皇上下令抓的,今天早上皇上還抄了好幾位大人的家,誰敢去救她?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次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秋後算賬,你這官位還保不保得住呢!你還想著救她?”


    “我去求皇上。”倪戰說著就要下床,倪恭倪順趕緊拉著他,“大哥,她犯的是死罪,皇上能放你出來已經是恩赦了,你可不知道,你沒回來的時候,娘天天哭,日日哭,都已經準備給你收屍了,你現在這樣是要氣死娘嗎?”


    倪戰愣了愣,看向倪母,倪母的眼睛又紅又腫,顯然哭了很久。


    “而且。”三房媳婦不快的說道:“誰知道是不是她已經死了,皇上才把你放了出來。”


    轟隆一聲,倪戰顫抖著唇,一邊搖頭一邊說:“不,不會。”


    “怎麽不會?”三房媳婦嘴特別快,倪順想攔都攔不住,“那蛇窟,炮烙,哪個活人能受的了?”


    “明樂,明樂……不,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把她帶回家!”


    倪戰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倪母怒而扇了他一巴掌,“你給我閉嘴,如果她真死了,你不休也得給我休了她,不能因為她一個人連累我們整個倪家!”


    “好。”倪戰一口應下,“如果明樂死了,大不了我休了她,再陪著她走一遭黃泉。”


    “逆子!”


    倪母氣的心肝疼,“你為了一個賤女人連你娘,你爹,你弟弟都不要了,你好,你好啊你!”


    “娘,兒子不孝。”


    倪戰跪在地上,也紅了眼,“兒子不能沒有明樂。”


    說著,倪戰起身就要走,倪母傷痛的捂著心口,“好啊,你走,你今天走出這個門,明天你就給你娘我收屍!”


    “娘……”


    “你自己看著辦吧,到底是要明樂,還是要我這個娘!”


    “娘……”


    倪戰沉默了,他死死的握著拳頭,那扇門離他那麽近,卻也那麽遠,他走不出去。


    午膳後,明樂再次提出了回倪家,陸澤準了。


    他也想讓明樂多陪陪他,可是總得顧忌明樂自己的意思。


    明樂擔心自己的丈夫,情理之中的事,回去看看,自己也會更放心一些。


    “隻是,小柒。”


    “皇兄?”


    陸澤說道:“回去之後,暫時不要告訴別人你的眼睛已經好了。”


    “為什麽?”經過一天的相處,明樂對陸澤的懼怕已經徹底淡了,她不明白所以就問。


    阿戰一直在尋找各種方式治療她的眼睛,如果她的眼睛好了的話,他會高興的。


    而她,希望阿戰高興。


    陸澤垂眸,凝視著她的眼睛,“你隻要知道哥不會害你就是了。”


    “嗯。”明樂點頭,“我聽皇兄的。”


    皇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阿戰對她最好的人了,也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


    申時三刻,倪府,下人匆匆忙忙跑到倪父倪母身邊稟告,“老爺,夫人,明樂公主回來了。”


    倪母皺眉,居然沒死?


    她都已經在心裏過了好幾遍合適的官家小姐給倪戰相配了,結果居然回來了?


    倪父也不快的說道:“回來就回來,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麽?”


    “老爺,夫人,明樂公主,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著軍隊。”


    軍隊!


    倪父倪母這下慌了,倪母埋怨道:“這個倒黴神,她不會為了保命,把罪責都推到戰兒身上吧?哎呀,咱們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東西!”


    “先別慌!”倪父心裏想的和倪母一樣,可是他穩得住,他低聲說道:“先去看看。”


    兩人匆匆忙忙來到門口,沒見到明樂,隻見到了身穿銀色鎧甲,武威赫赫的白翎衛站在門口。


    倪母身子一晃,差點站不住。


    趕過來的,倪戰倪恭倪順和二房媳婦和三房媳婦也是心頭一顫。


    “大哥,怎麽辦?”


    所有人都看向倪戰,倪戰走了出來,拱手對著一位白翎衛說道:“這位兄弟,不隻是哪位大人麾下?禁書一事乃是我一人所犯,和家人無關,請兄弟通融通融,讓我和負責的大人說幾句話。”


    “不是!都是明樂那個賤人做的!”倪母大喊,她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啊!


    那人昂首挺胸而站,沒有應一句話。


    “娘!”


    “公主駕到——”


    正當倪家人膽戰心驚的時候,一聲拉長尖銳的太監聲響起。


    豪華的八人轎輦被簇擁著抬了過來,金福金喜兩人跟在轎輦左右兩側。


    明樂身穿紅色的公主長裙,那長裙格外的繁複,上繡雲紋,金線銀絲勾勒,翟鳳眼珠子都是寶石水晶鑲嵌,流蘇墜著一個個圓潤的珍珠和不菲的玉石,透著皇家氣派和貴氣。


    她秀發高高挽起,頭戴金步搖,輔以寶石金玉簪花,雍容華貴。


    轎輦落下,金喜掀開簾子,金福扶著明樂走了下來。


    “明樂!”


    倪家人呆若木雞。


    “阿戰,我回來了。”明樂開心的看向倪戰。


    “明樂,你回來了?”倪母驚歎。


    “明樂,你怎麽突然換了一個樣子?”二房三房媳婦也衝了過來,想要去拉明樂,金福擋在明樂前麵,冷聲喝斥道:“大膽婦人,見到公主還不下跪?”


    “不不不。”明樂剛想說不說,手突然被金喜捏了捏。


    聞言,二房恭敬的後退一步。


    三房媳婦嘴快,不悅的皺眉,“你算什麽東西!明樂都不敢對我們呼來喝去!”


    “放肆!竟敢直呼公主稱號。”金福手一動,抓住三房媳婦的肩膀,一腳踹在她的膝蓋窩處,押著她跪下,然後看向明樂,“公主,此人不敬當如何處置?”


    明樂嚇的後退一步,她怎麽能處置三房的人?


    她想向倪戰求救,剛想看向倪戰又想起自己答應過皇兄暫時不要告訴別人自己已經複明了。


    怎麽辦?


    她隻能小聲的喚道:“阿戰。”


    “明樂,你敢罰我?”三房媳婦還在叫嚷,金福眼眸一沉,一個眼神扔給白翎衛,長劍出刃,肅殺威武。


    三房媳婦脖子一縮,瑟瑟發抖。


    倪順連忙跑過來,跪下,抽了三房媳婦一巴掌,“公主,賤內愚淺,不懂事,還請你看在大哥的份上寬恕她。”


    倪父你母站在原地麵色難看,身體僵硬。


    如果擺出公主的架勢,就連他們也要跪拜。


    倪戰也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明樂,她不是故意的,三弟媳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


    明樂剛要說話,金喜拉了拉她,“公主,在外人麵前您要自稱本宮。”


    而金福則上前對著倪戰半跪行禮後說道:“駙馬爺,您是駙馬,但也是公主的臣子,請你遵守皇家規矩,跪拜後再行丈夫權力。”


    “我跪拜?”倪戰難以置信的說道:“我四品,明樂隻有五品。”


    而且,一個大男人當街跪拜自己的妻子,這個臉他丟不起。


    金福道:“駙馬爺,皇家公主就算品階低於你,代表的也是皇家尊貴。更何況皇上已經晉升明樂公主為正一品公主,賜嘉興為公主封地。“


    一品,她怎麽配?


    倪家人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而且,嘉興是何等富庶之地,每年納稅又是何等的多,她一個冷宮公主憑什麽?


    倪家人心思輾轉,而倪戰則梗著脖子說道,“我是她丈夫。”


    “駙馬爺,榮華長公主駙馬是否要跪拜長公主?你見到榮華長公主是否要跪拜?既然都要跪拜,駙馬爺此言難道是從心底裏輕視明樂公主?”


    “金福,不要說了。”明樂已經感覺到倪戰的怒火,也知道金喜是故意拖住她了,急忙說道:“阿戰是阿戰,我是阿戰的妻子,不需要他拜。”


    “公主,皇家尊貴,若是你今日放縱他辱沒皇家,那他日皇上可還有威信可言?”


    金福半步不讓,“若是公主堅持優待駙馬,奴婢自然也無話快說,但是皇上要是生起氣來,後果恐怕就不是倪家可以承擔的了。”


    金福話雖是對明樂說的,可是冰冷的眼神卻死死的釘在了倪家人身上。


    倪父怕倪戰再說出什麽不敬之言,連忙拉著他跪下,“下官帶領家人叩拜公主。”


    明樂嚇壞了,倪家人的對她而言那是山,是欺壓在她頭頂的高山。


    可是今日,他們居然跪拜於她。


    不不不,這太可怕了!


    金福見明樂嚇著了,出言提醒道:“公主,倪大人攜家眷跪拜,您是否賜他們起來?”


    “哦。”明樂回過神來,慌亂的說道:“起來,趕緊起來。”


    現在鬧這麽大,等回去,公公婆婆還不知道要生她多少氣呢。


    到時候阿戰又要怪她不懂討公公婆婆的歡心了。


    三房媳婦趁亂也想站起來,金福厲聲嗬斥道:“誰準你站起來的!”


    三房媳婦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金福轉身福身問道:“公主,這位賤婦對公主不敬,請問公主該如何處置?”


    “大哥,你救救我。”三房媳婦和倪順一起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倪戰,倪順說道:“大哥,大嫂最聽你的話了。”


    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婦,怎麽能不管呢?


    倪戰再次開口,隻是這次開口改了稱呼,“公主,三弟妹不是故意的,你寬恕她吧。”


    明樂拚命的點頭,她本來就不想得罪三房的。


    三房媳婦在她眼裏比洪水猛獸還可怕,她到現在還深深的記得那天三房媳婦說教她刺繡,卻頻頻拿針紮她的手指,說什麽都是她害得大哥不能升官,害得大哥不能幫小叔子在京城謀個更高的職位。


    她不敢哭,府內沒人喜歡她,也不會幫她。


    她等了好久等到了阿戰回來,沒想到三房媳婦假裝被她推倒,小叔子看到自己的妻子摔了,一個勁兒的指著她的鼻子罵。


    那時,她差點被婆婆趕出倪府,還是阿戰帶著她在雨中跪了一夜,婆婆才鬆了口。


    這次她又得罪了三弟媳,到時候她又不知道會怎麽折騰她。


    光是想想,明樂都害怕極了,隻能緊緊的抓著離她最近的金喜。


    明樂點了頭,金福說道:“既然公主仁慈,你謝恩吧。”


    “臣婦多謝公主。”三房媳婦頭磕在地上跪拜,眼底卻滿是怨恨。


    給了下馬威,金福恭敬的走到明樂身邊,和金喜一起扶著明樂走進了倪府。


    回到倪戰的院子,金福和金喜恭敬的守在一旁。


    倪戰終於逮到了機會把自己滿腔的疑問問出口。


    “怎麽回事?”倪戰拉著明樂的手問道:“你怎麽突然就成了一品公主?皇上沒有責罰你嗎?那些宮女太監和這些士兵又是怎麽回事?”


    “阿戰,你別急,我一個一個的和你說。”


    明樂把自己從蛇窟後出來的一切事無巨細,除了答應陸澤的複明之外全部都說了。


    倪戰托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皇上親自下令把明樂推進蛇窟想要殺死她的,為什麽又突然態度大轉,反而弄死了妖妃?


    倪戰懷疑的目光停留在明樂身上,她的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臉色紅潤有光澤哪裏有用了重刑的樣子?


    因為明樂天生眼盲,倪戰就沒有管理自己的臉部表情,那滿臉的懷疑看得明樂揪心極了,她拉著他的手焦急的說道:“阿戰,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好了好了,我沒說不相信你,我是相信你的。”倪戰反握住明樂的手,“隻是事有蹊蹺,我擔心有些內幕你也不知道。”


    “阿戰,你是擔心我。”


    “我不擔心你這個小笨蛋,誰會擔心你?”倪戰雖然語氣輕鬆的說著,可是那滿臉的凝重還是讓明樂很擔心,她想哄他開心,想起了百六,開心的說道:“阿戰,皇兄送了我一匹馬,渾身雪白可好看了,我叫它百六,你一定會喜歡它的,我帶你去看它好不好?它可通靈性了,我和它說話,它都會應我。”


    “下次吧。”


    倪戰心不在焉的想著事情,“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和爹商量一下再過來陪你。”


    倪戰不相信陸澤,一個殘暴的帝王,怎麽可能突然對一個從來都不正眼看過,又不漂亮不聰明不通文墨的妹妹突然寵溺入骨。


    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明樂肯定被人利用了。


    他心裏認定了就不容許更改,卻絲毫沒想過,堂堂帝皇根本不需要算計一個抬手就能滅掉的倪家。


    倪戰來到書房的時候,書房已經開過第一輪的會議了。


    倪父,倪母,倪恭,倪順,二房媳婦和三房媳婦,從震驚到怨恨,再到嫉妒,再到詆毀否認。


    倪恭說道:“不,明樂一個黃毛丫頭,一無是處,皇上怎麽可能突然重視起她來?”


    倪順說道:“她明樂憑什麽讓我們下跪?還是在大門口,她到底還把不把大哥當丈夫,有沒有把爹娘放在眼裏了?”


    二房三房媳婦哭道:“爹,娘,難道我們就任由明樂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嗎?”


    “明樂不會。”倪戰推開門,加入了討論,“明樂性格柔順,二弟媳,三弟媳,你們不用擔心,她不會仗著公主的身份欺壓你們的。”


    “嗬嗬。”三房媳婦冷笑,“以前沒有當上一品公主都能在家裏推人,打罵下人,不敬娘,現在她都成一品公主了,恐怕會變本加厲吧。”


    “那些都是誤會。”


    “誤會?”三房媳婦不依不饒的說道:“證據確鑿,怎麽就是誤會了?”


    倪戰沉默了。


    是啊,下人親自指認,都是無冤無仇的,誰會陷害明樂?


    而且,娘也說明樂故意用熱茶水潑她。


    這件事,他是相信是誤會的,明樂眼睛看不見,不小心灑了茶水燙傷了娘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娘的貼身丫鬟,二弟媳都說明樂是故意的。


    就算明樂再三說不是故意的。


    他又怎麽能站在明樂一邊讓娘傷心?


    他能怎麽辦,隻能讓明樂給娘道歉啊。


    “好了,都別爭了!”沉默許久的倪父終於開口了,“你們一個二個腦子裏隻有那點私利,也不想想,皇上現在正寵著明樂,明樂能為咱們倪家帶來多少榮耀。”


    經過倪父這麽一開口,大家的腦子總算從以前的恩怨走出來了。


    對啊,他們嫉恨明樂不斷說她的髒話,不外乎就是因為過去明樂任勞任怨,任打任罵,現在居然爬到了他們頭上。


    可是如果這樣的明樂能為他們所利用呢?


    二房三房不由得動心潮湧動。


    如果皇上當真如此寵愛明樂,那麽明樂向皇上開口要一個官位,那麽他們……


    以前的珍妃舅舅不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得了一個三品的官位,在京城為非作歹也沒有任何人敢管嗎?


    既然珍妃可以,他們又為什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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