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昊乾剛帶兵衝出長安市大門,便遇到身後成千上萬的喪屍奔湧而至。風羽手下的得力幹將——夏侯征宇,在北部戰區也是赫赫有名,正如雷淩手下的尹鎮東一般。夏侯征宇見追兵已至,便叫龍昊乾帶大部隊先去增援冥辰海,自己率領少量的機器人部隊和戰車部隊抵擋龐大的喪屍群。


    “夏侯隊長,這怎麽行?我不能扔下你,自己去增援總司令。”龍昊乾衝上前來,跟夏侯征宇一起奮力抵抗著。


    “總司令離開時,所帶兵力本就不多,你不能再耽擱了!萬一總司令有個三長兩短,全軍的士氣定會受到重挫,你快走啊!”夏侯征宇一邊指揮著戰鬥,一邊對龍昊乾喊道。


    龍昊乾搖了搖頭說道:“話雖如此,但如果你這裏抵擋不住,我就算去找到冥總司令,不也是被切斷了後路,跟他一起孤立無援了嗎?還是守住這扇大門,擊退喪屍群再從長計議吧!”


    “估計風羽指揮官等會就會派人來增援了,我這不礙事的!”夏侯征宇仍然逞強地說道:“話說這喪屍怎麽越來越多啊?我記得罹難的士兵和平民加起來也沒有這麽多。”


    “肯定是他們啃食了之前凶獸殘害的屍體,將那些屍體也喚醒為喪屍了。”龍昊乾猜測道,“風羽指揮官那裏剩的兵力也不多了,如果再來增援我們,恐怕這長安市就要守不住了!我們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有什麽辦法?”夏侯征宇說著,眼看著大批的喪屍傾巢而出,機器人也快要抵擋不住了,便對手下命令道:“後退!將陣線後撤!”


    龍昊乾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戰況,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周圍的槍聲似乎也逐漸減弱了,別人在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都變得十分模糊。龍昊乾站在士兵後方,仔細回想著這些天觀察到的現象。


    “兄弟,你幹嘛呢?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要麽帶部隊撤,要麽就打呀!”夏侯征宇見身邊的龍昊乾突然呆若木雞,以為他是被這場景嚇傻了。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龍昊乾突然抬頭說道。


    “啥大膽的猜測?”夏侯征宇不遺餘力地開槍射擊著,“都這時候了,還管什麽大不大膽啊!快說吧。”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這些喪屍主要是靠聲音判斷敵人的方位,他們的視力很弱,眼睛隻能辨認出光線的強度,但他們很討厭強光。你沒發現嗎?他們除非互相感染,否則白天都不太喜歡出來。這可能就跟狂犬病症狀一樣,畏光、畏水。”


    “說結論!”夏侯征宇聲嘶力竭的喊道:“我是個軍人,又不是生物學家!”


    “所以我們找個強光源照射他們,可能會暫時驅散這些喪屍。”龍昊乾終於說出了結論。


    夏侯征宇四周看了看,對戰車旅命令道:“打開所有的強光燈。”


    “最好是紫外線燈。”龍昊乾補充道。


    “最好是他媽的紫外線燈!見鬼。”


    士兵們紛紛聽命,同時打開了所有戰車上的聚光燈、強光燈,甚至是自己胸前的強光手電。


    瞬時間,喪屍們果然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猛然後退,隨後便紛紛順著兩側山崖,或是橋梁支柱,向下方爬去。但隻有一隻僵屍,穿著白色的長褂,打扮的醫生或是科學家模樣,站在混亂的喪屍群中,瞪大了血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龍昊乾。


    “我去,這喪屍是不是變異了?”夏侯征宇被那“血輪眼”瞪得渾身發毛,轉而問龍昊乾道:“咋別的喪屍都被你說中了,懼怕強光,隻有這畜生不怕?”


    “隻怕它變異的不是這點。”龍昊乾擔憂地說道:“我一直懷疑,就連凶獸都可以變異出首領來,這些喪屍,會不會也逐漸具有人類的智能,變得聰明,到時候,恐怕就更難對付了。”


    正說話間,突然幾隻喪屍從他們麵前一擁而過,那穿白大褂的喪屍卻再也找不到蹤跡。


    “無所謂了,反正他們是撤退了。”夏侯征宇粗枝大葉地說道:“咱們也該趕路了。”


    “正是,隻怕這些喪屍會繞到後麵包抄我們,或者更嚴重……從地下前去襲擊冥總司令。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龍昊乾說著,便鑽進了身旁的一輛軍車。


    “龍昊乾,夏侯,你們那邊戰況如何?”風羽在通話器中問道。


    “報告總指揮,仗打完了!”夏侯征宇興高采烈地說道:“對了,龍昊乾剛剛發現,這些喪屍怕強光照射,或者是紫外線燈。”


    “我猜測,強光會刺激到他們的畏光性,同時強光和紫外線燈也會增加他們身體的灼燒感,剛才試了試,還是有些效果的。”龍昊乾在一旁補充道。


    “很好!我這就布置日光燈和紫外線燈,這樣就不用怕喪屍圍城了。”風羽聽了二人的介紹,頓時心情大好,“你們去增援冥總司令,也要多加小心。”


    “風羽總指揮……”龍昊乾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臨走前又補充道:“記住,這些燈光隻能暫時驅離喪屍,而不能有效的殺死它們,而且我懷疑,喪屍也在逐漸進化,變得越來越聰明,您也要多加小心。”


    辭別了風羽,龍昊乾等人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眼看著已經過了午夜,龍昊乾與夏侯征宇絲毫不敢怠慢,催促著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前進。


    好在長安市通往中原市的大道比較寬敞,當下路況也很平坦,隻是龍昊乾冥冥之中一直覺得自己快要趕不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要趕的是什麽,是地下同樣狂奔的喪屍?還是前方,在等待著他的什麽人什麽事?


    眼看著還有幾公裏便要到達預定的集合地點,龍昊乾的心才稍稍放下。但還未等他回到座位上坐穩,就聽夏侯征宇突然叫道:“龍弟,不好了,有情況!”


    龍昊乾騰地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昏暗的燈光下,他朝車外仔細一看,果然,不知何時,從馬路兩邊又爬上來了許多喪屍,其中有些甚至還未死透,帶著淒厲的嚎叫撲向龍昊乾和夏侯征宇的部隊。


    難道這地下還有幸存的村莊或縣城,由於我們把喪屍帶來,所以全都被感染了?那他們又為何爬上這麽高的公路,來與我們血戰呢?龍昊乾想到這裏,有些自責,又有些想不明白。


    “這一看就是新鮮的生力軍啊!不會是剛才那個白大褂首領的先遣部隊吧?”夏侯征宇說罷,連忙招呼左右傳達命令,一邊開啟戰車上的大燈,一邊槍彈上膛,準備戰鬥。


    夏侯征宇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龍昊乾,也許這些感染者還未死透,不算是喪屍群的“自己人”,所以被那喪屍首領逼上來送死,為的可能一是拖慢他們的進度,二是製造更多死屍,更多感染者和喪屍大軍。而且據他觀測,這些未完全死透的感染者,對強光的敏感度明顯不如那些完全的喪屍,他們甚至可以頂著強光前進。


    “各位平民!”龍昊乾抓過擴音器喊道:“我們現在正準備去前方的藥廠,取一種可以治愈你們的解藥,請你們相信我們,一定能將你們身上的病毒治愈。請不要擁堵,不要襲擊部隊,跟我們一起去到藥廠,用新研發的解藥為你們治病!你們隻是生病了,隻是生病了……”


    但他的喊話在這場廝殺中顯得如此無力。在轟鳴的槍炮聲中,在無數惶恐的感染者的嘶喊、吼叫聲中,幾乎無人顧及到龍昊乾這位年輕的軍官喊了什麽。剛剛被喪屍襲擊過的平民受了太多驚嚇,不顧一切地衝向部隊的軍車,而風羽部下的軍士們,之前也受了太多喪屍的驚嚇,心裏有了陰影,見這些麵目全非、殘缺不全的活人奔向自己,他們早已忘了最初的命令是什麽,隻是憑著自己求生的本能,朝著一切向自己撲來的東西開火。


    感染者與完全死掉的喪屍不同,他們可以被槍彈擊倒,打死。軍隊胡亂射擊著,一排排的感染者倒下了,屍體堆砌成山,多得堆滿了整條公路,還有些許從公路兩旁墜落。


    龍昊乾見到這片慘狀,無力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他抬頭看了看夏侯征宇,夏侯似乎也為這麽多的平民死傷而感到惋惜,低頭默默地歎著氣。


    “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快點走吧!”龍昊乾愣了片刻後說道:“這些死屍,很快就會再次爬起來,到時候,就是真正難對付的喪屍了。”


    “就算他們沒死,你說……冥總司令那裏,真的有解藥嗎?”夏侯征宇這樣問著,仿佛想減輕一些剛剛經曆的那場殺戮的負罪感。


    “現在問這些都沒意義了,想知道答案?往前幾公裏就到藥廠了,隻怕那些喪屍已經快要到了,快走吧!”龍昊乾淡淡地說著,感覺心裏似乎涼了一截。


    戰車從成堆的屍體上碾壓而過,將馬路中間的許多屍體都壓成了碎塊,士兵們沉默不語地走著,此時的他們,似乎才恢複了一點人性。


    在這種末世景象之中,道德,隻是在自身利益不會被侵犯時才會有的東西,也許就是這樣。龍昊乾默默地想道,同時他調整好通訊器的童話頻率,試著向冥辰海等人呼叫道:“冥總司令,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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