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南殊樂將空間囊扔到後麵用尾巴纏住,仰天長嘯一聲,然後朝著血腥氣傳來的地方狂奔而去。


    隨著他越來越靠近那個罪惡的地方,那濃重的血腥氣越發刺激了他,讓他體內的野獸血脈徹底壓製了他的理智。


    他忘了這是在秦王府,他忘了這裏有他最強大的姨祖母在,他隻知道,他的同類在人族的地盤上受傷了。


    妖族都是護短的,無人侵犯領地時,它們可以肆意自相殘殺,吞吃對方血肉都是常事,可一旦它們的同族被人族傷害,它們哪怕拚了自己的命,也會將那傷害它們同族的惡人撕碎殆盡。


    ……


    “它怎麽會……怎麽會有九條尾巴?”


    距離清逸園不遠的廢棄小院子裏,五個侍衛和一個丫鬟正擠在一起,滿臉驚恐的望著血泊中的小狐狸。


    拉著其中一個高大侍衛袖子的丫鬟正是將孟純陽從古玉昭那裏騙來的小丫頭。


    她嘴唇發顫,指著血泊中的小狐狸,嗓音中滿是驚懼不安。


    明明……明明她從古玉昭那裏將小狐狸抱過來時,小狐狸還隻有一條尾巴來著,為什麽哥哥他們傷了這隻小狐狸後,小狐狸身後突然嗖嗖嗖冒出來了九條尾巴?


    九條尾巴……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九尾狐?


    他們竟然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傷了一隻傳說中的妖怪?


    聽說妖怪都是既殘忍又記仇的,他們現在傷了這隻九尾狐,等會兒九尾狐會不會撲過來將他們撕咬成碎片,一個活口都不留?


    “別怕——”


    小丫鬟的哥哥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見身邊幾個同僚跟他一樣懼怕,他不得不開口為自己和大家壯膽。


    “你們別怕,它肯定不是傳說中那麽厲害的九尾狐,如果它那麽厲害,我們區區幾個侍衛又怎麽會傷得了它?”他顫聲道:“老王妃說咱們王府來了一隻邪門的狐狸,肯定就是這隻!它一定是使用了妖怪的某種幻術來迷惑我們,讓我們產生幻覺以為它是九尾狐,這樣我們就會懼怕不敢動它了!但是我敢打賭,它其實


    隻是一隻有點小道行的剛成精的狐狸,所以老王妃才讓我們趕緊將它找出來殺掉,它絕對還沒有強大到九尾狐那種境界!”


    這個人話音一落,旁邊幾人就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它要是很厲害的大妖怪,剛才我們怎麽可能輕易就刺穿它的腹部,弄瞎它的眼睛?它肯定隻是一隻剛剛修煉成精的邪門狐狸精!”


    幾個人互相給對方壯膽,越說越平靜。


    在他們已經傷了這隻邪門的狐狸的情況下,他們隻能安慰自己,這隻狐狸是虛張聲勢,隻有這隻狐狸越是弱小,他們才越是安心。


    他們誰也不敢往深了想,他們承受不起大妖的報複!


    幾個人壯完膽,看著躺在血泊中痛得抽搐的小狐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說:“它還沒死,我們……我們要不要再去補一刀,徹底了結它的性命?”


    “它這麽邪門,補一刀怕是不能讓它死亡吧?聽說成了精的妖怪都是有內丹的,要掏出它們的內丹,砍掉它們的腦袋,它們才會死掉!”


    “那——誰去?”


    幾個人誰都想趕緊解決了這隻邪門的狐狸精,可是誰也不敢再出手。


    從這隻狐狸精突然冒出九條尾巴那一刻,他們就手軟腿軟了,連刀都握不住。


    五個侍衛一個丫鬟麵麵相覷半天,最終竟然還是最膽小的丫鬟顫抖著站出來了。


    她撿起地上的刀,一步步朝著血泊中的小狐狸走去。


    這隻狐狸是她從古玉昭那裏騙過來的,又被她哥哥一刀戳瞎了眼睛,她現在不解決了這狐狸,她和她哥哥怕是都得完蛋。


    小丫鬟深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握在刀柄上,卻也不能遏製住這種顫抖。


    她拖著疲軟的腳終於站在小狐狸旁邊,低頭看著地上痙攣抽搐著的小東西。


    它左邊的眼睛已經瞎了,鮮血淋漓,將眼周圍那一圈白毛都染紅了。它睜著右邊那隻完好無損的眼哀哀的望著操刀的劊子手,想縮起身子抵抗傷害,可是腹部的大洞正汩汩冒著鮮血,隻稍微一縮身子,那大洞就疼得厲害,鮮血也噴湧得更多,因此它哪怕害怕得渾身的毛都


    豎起來了,也不敢縮起身子讓自己更疼。


    它嗚嗚的叫了一聲,試圖叫來那個這些天一直照顧它的人,可是它的聲音太小了,連遠一點的侍衛們都聽不見,何況是距離此處太過遙遠的人?


    “小東西,你別怪我。”小丫鬟紅著眼睛顫抖著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死了要報仇就去找我們家老王妃,是她下的令要除掉你們狐狸,都是她的錯!她是王府的主子,她下了令,我哥哥他們哪敢不從?不把你們找出來全殺掉,死


    的就是我哥哥他們幾個侍衛了嗚嗚嗚……”


    小丫鬟拚命為自己的行為洗白,此刻她完全忘了,分明是她想討好老王妃,想領取功勞,才絞盡腦汁的從古玉昭手中騙來了人家視若珍寶的狐狸。


    自己強行給自己撇清後,小丫鬟似乎找回了一些力氣。


    她蹲下來,顫巍巍的將差不多有三根手指寬的刀捅入隻比巴掌大些的脆弱小狐狸的心髒部位——


    然而這一次,她手中的刀竟然無法刺穿小狐狸的皮了!


    她驚惶的用上了全身的力氣猛地刺過去!


    不可能的,剛剛哥哥還用這把刀刺穿了小狐狸的腹部,這狐狸不可能突然間就變成銅皮鐵骨刺不穿了!


    一定是因為她是女子,她的力氣不如哥哥大才沒傷到這狐狸,這次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一定能捅死這狐狸了!


    然而,她再次失敗了!


    “不可能……”


    小丫鬟看著被抵擋在外的刀鋒,看著根本沒被她傷到分毫的狐狸,她顫抖著扔掉了刀惶恐的跌坐在地。


    不會這樣的,哥哥剛才就傷了它,為什麽突然就不行了?


    她突然看向狐狸的尾巴。


    九條尾巴無精打采的垂在小狐狸身後,這一大蓬柔軟的尾巴狠狠刺痛了丫鬟的眼。


    一定是因為這狐狸突然變出了九條尾巴的緣故!


    剛剛還是一條尾巴時就能毫不費力的捅穿它腹部,九條尾巴一出來就不行了,肯定是這九條尾巴的緣故!


    “啊啊啊——你這該死的狐狸,我劈了你的尾巴!”


    小丫鬟瞪著紅腫的眼睛,突然跟受了刺激一樣站起來嘶吼!


    她爆發出一身的力量,猛然抓起地上的刀就瘋狂的狠狠劈向小狐狸的尾巴!


    就在她瘋狂的刀鋒距離小狐狸的尾巴隻有兩寸遠時,一道灰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那鋒利的爪子一揮,就在她背部劃出一片血影!


    “啊——”


    小丫鬟突然被襲,背部傳來的劇痛讓她驚叫出聲,手中的刀也在劇痛之下無力握緊,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驚恐的緩緩回頭。


    她短暫生命結束前,最後看到的一幕是,一隻小馬駒大小的灰白狐狸如風一樣出現在她背後,它的眼腥紅一片,裏麵仿佛燃燒著濃重的仇恨,隻待爆發!


    而它那隻還沾染著她背部血肉的爪子,高高舉起,殘暴的重重朝她腦門拍下。


    “啪——”


    這是小丫鬟聽到的最後一點聲音。


    她腦袋碎裂的聲音。


    灰白色的狐狸拍碎了一個人的腦袋以後,緩緩轉頭用它肆虐著殘暴氣息的猩紅雙眸鎖定了不遠處那驚恐到失聲的五人。


    還有五顆腦袋。


    一個一個,拍碎他們。


    吼——


    不過拍碎之前一定要先摳出他們的眼珠子,就像他們摳出了這隻滿身是血的小狐狸的眼珠一樣。


    ……


    錦粹堂。


    慕容秋水取來千年烏沉木,搖晃了一下,將裏麵的秦清瀾放出來。


    秦清瀾一出來就緊張的盯著慕容秋水,“你沒去找夜兒和卿卿的麻煩吧?”今天早晨天一亮,父親就來錦粹堂找他了,說南殊樂不僅是卿卿故人的後代,更是他老人家千年前舊友的後代,他老人家已經不計較南殊樂犯下的事兒了,他老人家希望他也放下仇怨,闔家歡樂比什麽都


    好。


    他自然是沒什麽不能答應的。


    早在之前夜兒和卿卿來找他的時候,他知道南殊樂手中有蘊靈草種子就已經妥協了,他當時就跟夜兒和卿卿說過,如果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種子,他可以饒恕南殊樂的罪過。


    而父親他老人家說南殊樂是他千年前舊友的後代,親自來讓他放下仇怨,他自然沒有再執著於仇恨的道理。


    可是他沒想到,父親一走,他媳婦秋水就憤怒的爆發了。


    先是摔了房間裏幾件古玉擺件,然後二話不說就將他關在了烏沉木裏,之後他就不知道媳婦幹嘛去了。


    他在烏沉木裏左衝右撞怎麽也出不來,此刻被媳婦放出來,秦清瀾真是萬分緊張!


    “我能找他們什麽麻煩?”慕容秋水在秦清瀾緊張的注視下,冷淡的嘲諷道,“你兒子現在大了,一心向著媳婦,哪裏會由著我這個母親找他媳婦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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