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的確,別人的命,哪兒有自己的命重要?


    或許在別的家庭裏,疼愛孩子的父母會願意放棄自己垂垂老矣的性命,讓子女痛快的活在這世上,也有敬重父母的孩子願意犧牲自己保全家人——


    但這裏麵絕對不包含陳家三口。


    他們麵相寡淡,一看就不是那種願意為了別人而死的,尤其是陳玄寧,曾經都能夠親手殺了女兒,如今為了自己,他又如何做不出殺兒子的事情?


    容德見這三人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想讓自己活命,狠心的試圖犧牲另外兩個人保全自己,但三人都還掛著遮羞布誰也不肯先開口,於是,他淡淡的看向三人身後那為虎作倀的仆從們。


    既然他們三人礙於羞恥感誰也不敢貿然開口,那他就來逼一逼他們吧。


    容德揮手用佛力將麵前三人往左邊推了一丈遠,然後冷漠的看著二十幾個仆從說:“阿彌陀佛,你們作惡多端,今日小僧便送你們去地獄洗清罪孽。”


    二十幾個仆從一聽容德這話,驚慌之下,頓時不約而同的望著陳家三口!


    他們眼中迸射出強烈的不甘!


    憑什麽那一家三口作為主謀還能得到這和尚的網開一麵,而他們隻是聽從那三人的吩咐,做了害人的事情,卻要比這三人更早下地獄?


    他們想到容德說的,可以用另外兩人的命來換自己活命……其中一個心狠手辣的中年男子說:“大師,您剛說老爺夫人和少爺他們三人,隻要另外兩人願意下地獄,就能換來第三人活命是不是?大師,我家中也有妻兒,我也有老母親老父親,您發發善心讓我去叫他


    們來,他們都願意替我去死的!”


    中年男子話音落下,其他人也陰狠的決定拿自己的親人為自己替命!


    妻子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怕什麽?


    尤其是家中七老八十的老不死的,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替他們去死呢!


    容德聽著這二十幾人不約而同的決定拿別人的命換來苟活的機會,他那雙本就淡漠的眼越發寒涼。


    這些人究竟是憑什麽呢?


    他們以為他們是誰,連佛祖都不能輕易決定別人的生死,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容德不禁想起自己從小就是孤兒的事——


    也許他的父親就如此刻這些男子般冷酷無情,隻顧自己,不顧子女,這才將他扔到了寺廟外麵自生自滅。


    他勾唇淡淡一笑,見那些人因為他的笑容而露出驚喜的目光,以為能夠活命時,他薄唇微啟——


    “原本隻想讓你們去地獄報道,讓地府中人決定你們的罪孽……如今,小僧覺得這太便宜你們了。”


    他眼中彌漫起殺意,溫和的說,“既然你們不將別人的性命當回事,那你們的命,小僧又何須手下留情?”


    他掐動著佛珠,身後的小旋風漸漸成型。


    對付蘇玉娘的時候他放了最大的大招,但殺這些普通人,一個小旋風就足夠。


    原本他可以像其他佛門中人一樣,連殺人時都用無盡佛光,但他不想,這些人哪裏配得上佛光?


    用小旋風絞碎,甚至連靈魂都磨滅,才是最好的懲罰。


    “不!大師——”


    “大師不要啊!”


    在看到容德身後的小旋風成型時,二十幾個仆從露出驚恐至極的目光!


    他們剛才親眼看到這大師的九個小旋風連狐仙都應付得很艱難,他們肉體凡胎哪裏是對手?


    他們驚慌喊叫著站起來朝各自以為安全的方向踉蹌奔逃,慌不擇路的他們有的被石頭絆倒,有的被同伴推搡倒地,甚至被後麵的人踩踏,發出驚恐的慘叫。


    容德淡淡笑著看著他們,一揮手便將小旋風送了出去。


    四散而逃的仆從們誰也沒有逃過小旋風的絞殺,一個個高大健壯的漢子,被小旋風絞殺成了碎末。


    陳家三口瞪大眼睛恐懼的看著這一幕幕,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當絞殺過程中有血肉碎末濺灑到他們臉上時,那溫熱的感覺讓他們不禁扯著嗓子叫喊出聲——


    “啊!啊——”


    他們一邊驚恐得流淚,一邊戰戰兢兢的看著一旁微笑著的容德。


    他竟然在笑……


    他讓二十幾個人血沫橫飛,他竟然在笑!


    此時此刻他們眼中的容德再也不是什麽得道高僧,而是堪比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哪怕是他們為了血池殺人也隻是放幹了人的血而已,這和尚竟然將所有人的血肉甚至連骨頭都絞成了碎末!


    然後,他們看到那妖魔惡鬼一般的俊俏僧人拂去袈裟上的血肉和骨頭,轉過身,微笑著看著他們。


    “三位施主,你們想好了麽?時間不多,小僧要送你們其中兩人上路了。”


    聽到他的問話,三人隻覺得背脊發寒。


    三人驚恐的對視一眼,這次再也顧不得話說出來後會不會感情破裂,人都要死了,還在乎感情做什麽!


    “大師,讓他們母子倆替我去死,求大師放過我!”


    陳玄寧猛地鬆開了抱住妻子和兒子的手,往左挪了一步,驚惶的指著這兩人對容德說!


    瑟瑟發抖的陳夫人和陳家寶聞言震驚的望著陳玄寧!


    竟然讓他搶占了先機!


    不,他們也不能落後!陳夫人眼神狠毒:“陳玄寧!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對我的?你竟然要讓我去替你死?這些罪大惡極的事不都是你跟著那妖狐做的嗎,該死的人是你,是你!你別想讓我去替你死,我不答應,我決


    不答應!”


    陳家寶憤怒瞪視:“父親,你當年殺了姐姐,如今連我都要殺嗎?你手上已經沾了你女兒的血,你今日要是再沾上你兒子的血,將來你死了下了地獄還會有什麽好下場嗎!”


    他轉頭看著陳夫人,怒道:“還有母親,你已經這把年紀了,我才多大!你這是想讓我去死,換你活命嗎?你還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了!”“陳家寶!你生下來就有心疾,換了別人家你早就死了!我和你父親這些年不惜一切的保住你的命,為了你過得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你竟然要讓我和你父親去替你死?你這不孝子,要死也是你去死


    ,我們已經幫你偷來這麽多年的日子,你現在就應該去死,報我們撫育之恩!”


    “你這老不死的!要不是你不知廉恥的跟幾個男人同時來往,懷上了孩子卻不知道是誰的骨肉,整天心慌意亂,以至於胎兒不穩,我會七八個月就早產,我會一生下來就有心疾嗎?”


    “你閉嘴!你是老娘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才生下來的,你當時足月了,別把你的心疾怪罪到老娘身上!”


    “你說什麽?你這賤婦!難道他並非我的兒子?”


    陳玄寧從這母子倆的話中聽到了讓他震驚的東西,他一直以為他妻子早產是因為他那不孝女推了妻子,現在才知道這賤婦竟然是在跟他成親前就有孕在身,當年根本不是早產!


    這賤婦嫁給他八個月時胎兒已經足月了,那他豈不是白白替人家養了這麽多年野種?


    陳玄寧本就因為麵臨死亡而心慌不已,此刻聽到了這種話,暴怒之下他突然惡向膽邊生!


    反正隻要這兩人死了他就可以活命了,既然這兩人一個給他戴了綠帽,一個是野種,那他就親自殺了他們好了,一了百了!


    陳玄寧紅著眼睛大吼一聲,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揪住賤婦的頭發就一刀捅進了賤婦的心口!


    麵對賤婦不敢置信的目光,他猙獰的哈哈大笑著,拔出匕首又狠狠捅了幾刀!


    鮮血濺到了他臉上,他抹也不抹,轉頭又毫不猶豫的抓住驚慌奔逃的陳家寶,從後麵捅進他這如珠似寶撫養二十來年的兒子背心!


    同樣是連捅幾刀,生怕捅不死人。


    “陳玄寧,你……”


    “父親,你竟然……”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一對賤人野種,聽著兩人氣若遊絲的聲音,陳玄寧笑得更猙獰了。


    他扔了匕首,轉頭看著容德,臉上是極度亢奮的不正常神情。


    “大師,他們死了,他們倆死了,我是不是能活命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容德麵前,仰頭激動的看著容德,“大師,我是不是能活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容德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低頭看著神情激動到癲狂的陳玄寧。


    不過——


    他隻承諾了他會放過第三個人,但他沒說,別人也能放過第三個人,不是麽?


    他攤開手,激發了一顆佛珠。


    陳氏女鬼突然從他佛珠裏飄搖出現,落在了陳玄寧身後。


    原本死了的鬼魂白日裏是不能出現的,但此刻容德用佛力為陳氏女鬼維持住了實體。


    他悲天憫人的說,“陳施主,小僧已經將你帶來陳府了,你是要手刃仇人,還是放過他,全看你自己選擇。”陳玄寧聽到容德自言自語的話,他臉上的激動凝滯了一下,他背脊爬上一股寒意,驚恐的順著容德的目光緩緩扭頭看向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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