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愛子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無神的大眼不停的流淚,她吞了三十顆安眼藥,洗胃後情緒依然極不穩定。


    守在病房門口的北野正太見到宮馭征和樊舞陽趕到,明顯鬆了口氣。


    “少主,愛子小姐堅持要見你和樊小姐。”


    宮馭征同樣神色凝重。“通知我父親了嗎?”


    樊舞陽敏銳的看了他一眼。


    為什麽上原愛子自殺要通知宮慶威?


    當然,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北野正大搖頭。“沒有。”


    “很好,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我會處理。”


    他轉動門把進入病房,樊舞陽跟在他身邊,她沒有忽略他麵部一閃而過的疼痛表情。


    “怎麽了,腿在痛嗎?”


    剛才他們匆匆趕來,他連拐杖都沒有用,全靠沒受傷的那條腿在支撐著。


    “還挺得住。”他苦笑一記。“不過待會你可能要陪我掛門診了,我大概要請醫生替我重新好好檢查查。”


    他們的交談聲驚擾了病床上的上原愛子,她瞪著姿態親密的他們,美眸霎時一片哀愁。


    “馭征,我服藥自殺,你現在才來,”她的語氣不無怨懟,還狠狠的瞪了樊舞陽一眼。


    樊舞陽無所謂的站著。


    反正從她是元舞兒的時候,上原愛子就不喜歡她,且極力排斥,欲逼她離開豐川家。


    現在她是樊舞陽,這個身份已經在豐川家公開了,上原愛子應當知道不可能輕易逼退她的,所以讓她瞪幾眼也算不了什麽,如果這樣她會比較快活的話。


    “你何必做這種事?”宮馭征的口氣冷了起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有什麽意義?你太不尊重生養你的人了。”


    “生養我的人算什麽,你在乎嗎?”她激動的喊,“你現在一點都不關心我,你隻在乎這個姓樊的外人!”


    他皺起眉頭。“你似乎管太多了。”


    愛子的驕縱與任性是一流的,從來沒有人製止過她,因此她也就越來越過份而不自知。


    “難道我沒有資格管你?”上原愛手淚眼控訴,楚楚可憐的看著宮馭征,眼神十分哀怨。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管也得適可而上。”宮馭征不悅的說:“在你管我之前,似乎應該先把自己給管好,你的行為並不是什麽良好示範,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樊舞陽越聽越胡塗,他們的關係……


    上原愛子既沉痛又不甘心的看著他。“馭征,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麽自殺嗎?”


    “我不想知道。”


    反正就算他不問也不想知道,她還是會講出來,這就是上原愛子,永遠的幼稚與任性。


    “我是為了你啊!”她痛心的看著宮馭征。“你就這麽喜歡她嗎?她騙了你,就隻是想得到寶石,這樣的女人你也無所謂?我自殺是死諫,提醒你睜大眼睛,不要被這種可惡的女人給騙了!”


    宮馭征皺起眉頭,心中十分無奈。


    他記得大學時代,他和一位登山隊的女孩非常談得來,他隻不過請那位女孩來家裏吃過一次飯,隔天愛子就鬧自殺了。


    還有一次,他因為沒有舞伴,邀請新任的女秘書陪他去舞會,同樣參加舞會的愛子居然打了女秘書一巴掌,嚇得對方立即辭職。


    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愛子的愛,強烈又沉重,是他心頭的一大包袱。


    他真的恨不得有哪個男人可以快點把她娶回家,省得他備受困擾,如果她再這麽無理取鬧下去,他不排除和舞陽結婚之後搬出去住,以免舞陽被她給欺負。


    不過想想,舞陽應該不會是個被人欺負而不還擊的人,愛子若敢隨便欺負她,是有苦頭吃了。


    想到這,他微笑起來。


    “馭征,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會害你一輩子,你快點把她趕出去,要不然她一定會在我們家裏作亂的……”


    “不要再說了。”


    宮馭征低喝一聲。“不論你說什麽都沒有用,我和舞陽一定會結婚,她就是我未來的妻子,你不要隨便汙辱她。”


    “你……你說什麽?”


    上原愛子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我說我要娶她,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俊挺的麵孔是一片執拗。


    “天哪——”


    上原愛子崩潰了。


    她蒙住眼睛不願接受事實,隨即又像個瘋婦般的抬頭掃向樊舞陽,美麗的麵孔不再美麗,滿是怨毒。


    “樊舞陽,你聽著!我和馭征發生過關係!”她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我把身心都給了他,他不負責任,他不負責任!”


    樊舞陽看著瘋狂的上原愛子,感覺腦子裏所有的血液都往下沉。


    他們……


    關係如此的不尋常,難怪上原愛子總是對她充滿了敵意,這次她回來,上原愛子還以自殺抗議如果不是關係特別,有什麽女子會這樣做呢?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不要胡說!”宮馭征的麵孔鐵青了起來。


    “我沒有胡說!”上原愛子哭訴著,“樊舞陽,你失蹤的那段時間,馭征天天買醉,有天他喝醉了,我安慰他,所以……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而且後來……還不止一次……他一直要我安慰他


    宮馭征深深吸了口氣,似乎要借此才可以壓住內心強大的怒火。


    “上原愛子!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就要送你回去中東……”


    樊舞陽越過宮馭征走出病房,她的步履那麽急促,就像她身後有什麽病菌在追趕著她似的。


    “舞陽!”


    宮馭征拐著腿追出去,看到一臉莫名其妙的北野正太,而樊舞陽已經走得好遠好遠。


    “正太,攔住她!”


    該死!腿上痛楚來得急促,讓他寸步難行。


    “是!”


    北野正太連忙跑上去,可是以他的身手,怎麽可能攔得住身為牟天傳人的樊舞陽呢?


    ^o^


    再度隻身一人回到紐約,樊舞陽沒讓自己流露出失意的痕跡。


    “您今天要到岱爾集團開會,下午三點華爾衝茶會有重要貴客與您會晤,晚上威利夫人宴客,席設自宅,時間八點整。”


    康鼎奇就像往常一般的報告著行事曆。


    原本樊舞陽飛去日本時,大家都傳說她要結婚了,沒想到才過了三天,她就回來了。


    其中最感欣慰的是元赫,因為袁昶霆、陸馳風與關存焰各自帶著如花女伴度假去,把整個元氏丟給他,害他忙得焦頭爛額。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自從回來後,她一人當四人用,把那三個快樂大男人的工作一手接過來一肩扛。


    元赫對她讚許有加,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借工作來忘掉宮馭征。


    畢竟他與上原愛子的事對她的傷害太深了,她自認不是個大方的女人,她恐怕永遠都無法釋懷吧。


    “哈囉,舞陽。”


    淩獲珊笑咪咪的探進頭來,她的肚子已經隆起來了,小女人的甜蜜在她身上表露無遺。


    樊舞陽抬頭看了她一眼。“來找摳爹?”


    “對啊。”淩獲珊失望的說:“可是他不在,陪客戶吃飯去了,我現在肚子好餓,你知道,孕婦是禁不起餓肚子的。”


    “要我陪你去吃飯?”樊舞陽淡淡地問。


    “好!”淩獲珊笑咪咪的,想也不想的答應。


    樊舞陽挑挑眉。


    奇怪,她怎麽有種中計的感覺?


    不過當她們坐在窗明幾淨的餐廳裏,那悠閑的好氣氛又讓她沒有後悔答應陪淩獲珊吃飯,每天中午啃三明治,她真的厭煩了。


    “這裏的義大利番茄麵很好吃哦。”


    淩獲珊拿著菜單,迅速點了濃湯、沙拉、主菜、甜點和熱飲,不愧有孕婦狂吃大喝的作風。


    樊舞陽合上菜單。“好,跟你一樣。”


    她沒有興趣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菜單,窗外的行人仿佛是一場秋冬服裝大展,每個人的穿著都很有自我風格。


    她欣賞著那些時髦男女,想起自己好像滿久沒有采購衣服了,該找個時間好好裝扮一下自己才對。


    “日本和這裏一樣冷吧?”淩獲珊啜了口開水,笑盈盈地問。


    今天她來的目的當然不單純,元赫雖然摳,也很安慰舞陽突然回來幫他,可是他察覺到舞陽的悶悶不樂,身為她養父的他怎麽可以坐視不理呢?


    所以就派她這個聰明的小尖兵來啦。


    “差不多。”


    她將視線回淩獲珊身上,淡淡地道:“摳爹叫你來的?”


    “他不放心你。”淩獲珊也不否認,直接問:“你都沒有和宮先生聯絡嗎?”


    看他們這樣一對相配的戀人黯然分手實在可惜,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原因,但就是覺得可惜。


    “我沒有聽他的電話。”樊舞陽輕描淡寫的說。


    剛回紐約之初,宮馭征打過無數通電話給她,她一概拒聽。


    她不知道他還想解釋些什麽?


    解釋他和愛子沒有曖昧關係嗎?


    如果他和愛子沒什麽,那麽愛子又是以什麽身份住在豐川宅邸裏,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主人姿態。


    淩獲珊一臉的惋惜。“舞陽,你應該聽聽他怎麽說的。”


    “再聽他說些什麽,隻是傷害彼此。”她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或者隻是傷害我,因為我不想受傷,所以沒有勇氣聽他說。”


    “其實,戀人之間常有誤會,或許沒有想像中嚴重,你再給他一次機會比較好。”


    就像她跟元赫,當初她在元赫辦公室裏撞見盧詠恩對元赫的親昵,如果她後來沒有給元赫機會,那麽也不會有現在的幸福了。


    不過話說回來,元赫當初千裏迢迢跑到卡布裏島追她回來,算是很有誠意。


    而宮馭征呢,舞陽都回來快十天了,他卻連人影也不見,隻有初期的電話攻勢,電話舞陽不接,他就算了,也未免太那個了。


    “不講這些了,現在昶霆他們都不在,我隻想將工作做好,以免元氏大亂。”


    樊舞陽笑了笑,開始用餐。


    “好吧,那麽講點別的。”淩獲珊興致勃勃的說:“如果宮馭征跟你已經分手了,那我大哥是不是有希望?”


    樊舞陽好笑的抬頭看她一眼。“不可能。”


    講來講去,還是在她的感情事件上打轉,她這位小媽還真是不死心,自己幸福,也要別人都幸福才行。


    其實,她與宮馭征之間,令她最感到難受的,不是宮馭征與上原愛子的關係。


    而是她自己與宮馭征的關係。


    如果那天早上沒有和他發生親密關係,她可以瀟灑的走,不會糾纏不清。


    然而就因為男女之間有了那層特別的關係,就變得混沌不明了。


    她不知道他還打電話給她,是因為要對她解釋些什麽,還是因為對她的獻身又黯然離去感到抱歉。


    她不耐煩這樣的感覺。


    “為什麽?”淩獲珊戲謔地說:“我大哥是天地盟的少主,未來的幫主,比起官馭征來,一點也不遜色。”


    樊舞陽笑著搖頭。“別亂推銷,我跟他真的不來電,完全沒有成為戀人的感覺。”


    她又不是有黑幫夫人妄想症,老是找黑幫少主當男朋友。


    “真的不行嗎?哦,他真可憐。”淩獲珊忍不住為兄長掬一把同情淚。“追求水仙,水仙嚇得把他當見鬼躲,追求你,你又心有所屬,他的情路還真坎坷。”


    樊舞陽眉眼輕抬,啜了口熱咖啡。


    “別說那些無聊事了,你呢?寶寶還好吧?”


    講到腹中胎兒,淩獲珊立即笑開了。


    “他很健康,是個兒子!元赫很失望,不過他勉勵我再接再厲替他生個漂亮女兒……”


    樊舞陽聽著淩獲珊講孕育小生命的過程,聽得出神了。


    不久之前,她也曾想過要為宮馭征孕育孩子。


    雖然她不喜歡小孩……不過,女人都是這樣的吧,想為心愛的男子生個孩子,看看他們能有幾分相似。


    現在已經是夢想了,她還是不要作白日夢比較好。


    結束和淩獲珊的午餐,她蜇回辦公室。


    “嗨,美女!”


    淩獲仰坐在沙發裏等她,姿態毫不拘束,就像這裏是他家客廳一樣。


    “有事嗎?”


    走了妹妹,來了哥哥,他們淩家兄倆對她可真熱情。


    “沒什麽大事。”淩獲仰努努嘴。“剛才你的秘書替你送信進來,就擱在桌上,其中有一封很特別,你最好先看一看。”


    他的語氣很詭異,樊舞陽走到辦公桌旁,幹淨的桌麵隻有一封信。


    來自日本的郵件,一張喜帖……


    她蹙起眉心,沒有動手翻看,但幽遠的目光緊緊鎖住那張喜帖,強烈的心跳撞擊著她,她感覺到自己的軟弱無力。


    這麽快?是“他們”要結婚了嗎?


    她的心一緊。


    如果是,她也隻有獻上深深的幸福了。


    000


    東京豐川宅邸


    “真感謝你找我陪你來,這裏美女真多,而且都細皮白肉的,據說日本女人在和服裏什麽都不穿,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淩獲仰興奮的看著參加喜宴的淑女們,流露出摩拳擦掌的神色。


    樊舞陽看了衣冠楚楚的他一眼,淡淡的提醒,“別忘了你今天的任務,你是我的護花使者,別本末倒置了。”


    “放心,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淩獲仰微微一笑,挽起女伴的手。“親愛的,忘了稱讚你,你今天真漂亮!”


    樊舞陽淡淡一笑。“謝了。”


    她知道今天必定有許多穿著和服的名媛淑女出席,所以特別穿了一件西式八分長裙的晚裝。


    簡單的設計向來最能突顯她修長窈窕的身段,這件名家設計的淡藍色晚裝更是有此效果,搭配銀色的高跟鞋在她的身材更形完美。


    她知道今天一定會見到宮馭征,這畢竟是他……


    “哈,舞陽,你看誰來了。”


    淩獲仰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抬眼,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宮馭征是出現了,他一身西裝筆挺,神色自若的與賓客寒暄,可是,令她無法接受的是,他卻坐在輪椅上!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麽回事?


    他瘸了嗎?


    他們才分別沒有多久啊,他竟然就如斯憔悴,即使俊挺考究的服飾仍然無法令他增添幾許神采。


    “他看起來好像……嗯,心情很不好。”淩獲仰品頭論足的繼續說:“不過我想他心情不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任何像他這樣俊帥的人坐在輪椅上都開心不起來的。”


    淩獲仰沒什麽建設性的說了一大串話,樊舞陽的眸光仍焦灼又心痛的鎖在宮馭征身上,急於要知道他遭遇了些什麽。


    “告訴我,為什麽他會坐在輪椅上?”


    他英俊的麵孔那麽陰騖,她怎麽也撫不平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對他坐輪椅上的關注。。。。。。。。。。。。。。


    天地可鑒!再怎麽瀟灑的女子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忘記曾傾心相愛的男子,她也不例外啊。


    樊舞陽的眉心緊緊的蹙著。“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知道!”


    “天地良心,這次我真的不知道。”淩獲仰冤枉的喊。“或許你應該自己問他吧,這畢竟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便插手……啊,他走了,你再不追上去就來不及……”


    他還沒說完,身旁的樊舞陽已經風般的穿過人群追過去。


    她的眼睛隻看到宮馭征,隻有他的身影在她的視線之中定格,她迫切的心像火般燃燒,一心隻想攔下他問個明白!


    宮馭征俐落的移動輪椅往長廊而去,進入書房,在他關上書房的門板之前,她及時攔阻到他。


    看著硬生生推門而人的她,宮馭征臉上沒有驚喜,也沒有訝異,隻有冷漠,非常的冷漠。


    “原來是元氏集團的樊小姐,真是賞臉!”


    她走到他的麵前,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的腿怎麽了?”


    她問的直接,沒將他的冷嘲熱諷聽在耳裏。


    他回以一聲冷哼。“你不是走得很瀟灑,走得連頭也不回,還關心我做什麽?”


    他尖銳的言辭令她皺起了眉頭。“宮馭征,是你傷了我的心,現在你有什麽資格反諷我?”


    她不想這樣與他針鋒相對,隻是他的態度真的讓她溫柔不起來,她原本滿腔的柔情與關懷都化為烏有。


    “我傷了你的心?”他惱怒的瞪著她。“你憑什麽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負氣走掉?你太可惡了!”


    她的態度也冷峻了起來。“事情不是很清楚嗎?我想我毋需知道更多。”


    “看清楚這個再定論!”他咬牙切齒的道。


    他移動輪椅打開抽屜,把一份文件摔到她麵前。


    她拿起文件,那是一份出生證明,上原愛子的出生證明。


    她的母親欄填寫的是上原貴子,而父親欄寫的則是——


    樊舞陽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她倏然抬起眼看著宮馭征。


    上原愛子的父親是宮慶威!


    他重重的吸著氣。“知道了吧!愛子是我姊姊,同父異母的親姊姊!”


    他真會被愛子給氣死,無緣無故編那篇無聊的故事來氣走舞陽。


    但他更氣的是舞陽,她居然這麽容易就相信愛子的編派,給他叩上不潔身自愛的濫情大帽子,真是欲加之罪!


    樊舞陽拿著那份出生證明,蹙著眉心,忍不住問:“她怎麽——怎麽會是你姊姊?”


    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答案。


    上原愛子的表現一直都讓人有所誤會,她對宮馭征的占有欲之強,更是叫人不敢領教。


    “她是我父親在邂逅我母親之前與一名煙花女子所生,她大我四歲,直到六年前她母親病逝,她才被我父親安排居住在此。”


    “可是她對你——”


    她對待他的態度太曖昧了。


    “她有嚴重的戀弟情結,我又能如何?”他直截了當的說:“六年前,她來這裏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流露出少女的嬌羞神態,當她知道我是她的弟弟之後,她根本不能接受。”


    “你是說,她現在還愛著你?”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點點頭。“可以這樣說。”


    她深吸了口氣,完全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所以她破壞你的每一段感情,趕走你身邊的每一個女孩子,甚至不惜拿她自己的清白做文章,就為了逼我離開你?”


    “然後愚笨的你也上當了,正中她的下懷。”他恨恨的說:“那天為了追你,我跌成重傷,開刀又打上石膏,複原進度緩慢,無法親自飛到紐約逮你回來,而你,打給你的電話拒接,寫給你的信都石沉大海,要不是我父母的這場婚禮,你會出現嗎?”


    他父母一直沒舉行過婚禮,雖然這次的婚禮也隻是形式上,並沒有法律效力,但他母親已經很開心了,有種成為真正宮家人的滿足,而他父親此舉也讓外界猜測他接下來將把宮氏龐大的事業都交給他。


    “你寫給我的信?”她眯起眼,聽到一個重點。


    “信裏我已經對你解釋得很清楚,可是你卻一點回應都不給我,你太……”他住了口,看到她緊蹙的眉心,他也疑惑起來,轉口問道:“難道你都沒收到?”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想到喜帖寄到的那天,待在她辦公室裏的人……


    她轉身就想去找那家夥算帳。


    淩獲仰!


    可惡的淩獲仰!


    信都是他拿走了,難怪那天他臉上有那麽詭異的表情,也難怪他經常喜歡到她辦公室裏閑晃,原來那些信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沒收了。


    “你要去哪裏?”


    見到她又要走,他又氣又急又不甘心。


    兩個人好不容易見麵了,也好不容易才將誤會厘清,難道她還不釋懷,難道她又要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


    樊舞陽的腳步不停,跨出門檻。


    他氣急攻心。“樊舞陽!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就——”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她回頭,挑了挑眉。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在這裏等著不要動?”


    她隻是去揍個人罷了。


    這次她不會再輕易的離開他了,就算有千軍萬馬來拉她都拉不走她。


    至於他們彼此那股滿漲的激切情濃,還是等他腿傷好了再說吧,畢竟她可不想再當他腿傷不愈的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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