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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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小江同誌,你現在能夠回去了;我們會隨時和你聯係,調查這一事件;謝局長,李科長,按平洲州委常委會的布置,由你們兩個部門負責配合調查,嗯,那我們就爭取時間,現在去醫院,督查室另外的同誌正在那邊向趙如勝同誌了解情況,我們去和他們匯合。”範貴龕臉色如常的說道。


    江天放和範貴龕重重的握了握手,說道:“我相信省委的同誌會還原事情真相的。”


    範貴龕此時才顯露一絲笑容:“江副縣長,今天公安局同誌的做法冤枉你了;不過,希望你能理解他們。”


    江天放瞟了眼在一旁尷尬的謝客,說道:“他們的做法,我能不能理解,再說吧。”


    謝客現在是真有點怕江天放了;事情完全不是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江天放的個人能力不說,一個人挑翻了平洲州局啊,關鍵問題是,現在,自己留了個“違法羈押人大代表”,並且“刑訊逼供”的尾巴,隨時有可能會被他揪住不放。


    “江副縣長,這個,這個。。。“謝客囁囁嚅嚅的對江天放想注釋幾句。


    “謝局長,你不用多說,我個人事小,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配合範主任調查,這才是關鍵,不能再糊塗了啊。。。”江天放說罷,轉身就走了。


    謝客心想,今天可真是背到家了,輪到一個副縣長來來教訓自己?不過,這個江天放話裏似乎還有話啊,什麽叫“不能再糊塗”?


    就這麽一路想著,謝客跟隨範貴龕來到了州人民醫院。


    兩個幹部容貌的男子看到範貴龕,立刻迎了過來,這兩人,都是督查室的科長,一個姓黃,一個姓姚。


    “範主任,您來了;我們已經和趙如勝談過,據他反映,事情的起因,是因為青山縣政府的江天放和葉梅,對他心懷不滿,大打出手,形成了他遭到嚴峻的心理和身體傷害;這是平洲州局出具的傷殘鑒定演講,屬於輕傷。”


    “平洲州局的效率蠻高嘛,中午發生的事情,下午演講就出來了。”範貴龕接過下屬遞過來的演講,掃了一眼,悄然說了一句。


    謝客心裏一驚,尼瑪的,好不容易效率高一回,還被人懷疑,什嗎世道嘛。


    “主任,我們已經找到了醫院的主治醫生,她現在還在辦公室。”那名下屬說道。


    “謝局長,因為涉及到州局的演講,和醫生的談話,請你回避。”範貴龕直言不諱的說道,擺明了就是不相信這份傷殘鑒定演講。


    謝客不能說“不”啊,回避製度,這是台麵上的。不過,他心裏已經隱隱感覺到,事情隻怕是要壞。


    “範主任,回避製度我知道,但是,請你相信我的黨性;對於這次調查,我還是想。。。”謝客不得不硬著頭皮說。


    “那我們就一起先去和醫生聊聊吧。”範貴龕倒是沒有回絕謝客的要求,說完,領先往前走。


    外科主治醫生辦公室裏,一名文雅的中年女醫生端坐在辦公桌前。


    範貴龕進門就笑著說:“辛苦醫生了,我們是來了解下趙局長病況的。。。”


    女醫生看了看幾人,很是沉靜的說道:“我還有15分鍾就要去給病人查床了,趙局長?我這裏隻有病人,有什麽要問的你們快問吧。”


    範貴龕笑著說:“麻煩醫生了,是這樣,我想請您談談趙如勝的病情。”


    女醫生打開病曆:“趙如勝的身體健康狀況比較蹩腳。”


    謝客心裏一喜,這個醫生,看來是“自己人”啊。


    “具體呢?”範貴龕問道。


    “根據我們下午對他進行的全麵檢查,結合他以往的病曆,主要有一下幾個方麵的健康問題,一是膽固醇嚴峻偏高,二是血脂異常,高血壓症狀明顯,三是前列腺功能性障礙;我們對他的建議是,增加運動,不能再吃脂肪含量高的食物,特別是不能飲酒,再就是在**方麵,要節製。。。”


    一聽醫生說趙如勝有“前列腺”的毛病,謝客就在心裏暗想,看你老趙這回還愛麵子掩飾?上回洗桑拿笑你不行,你還否認呢,這回,我可是有“真憑實據”了;可聽完醫生所有的話,謝客楞了,這哪是“自己人”該說的“病情”啊?這整個就是一個批判會,全是“吃多了,喝多了,玩多了”惹下的毛病,和今天被打,沒有絲毫關係。


    範貴龕也沒有想到,醫生會舉出這些健康問題出來,和下屬麵麵相覷了一陣,忍不住打斷了醫生的話:“這個。。醫生啊,他這些病情就不用提了,我主要是想了解,他今天受傷的具體情況。”


    “我不是已經和病人說過了嗎?別看頭上出血多,其實沒事,都是皮外傷,叫他不用當心;他這個問題啊,主要還是在我剛剛說的那幾個方麵。。。”女醫生說著,看了看時間。


    “那就是說,夠不上輕傷了?”範貴龕問道。


    “輕傷?輕微傷都算不上;不就是頭上破了皮,縫了幾針嘛,我都說了,頭骨是比較堅硬的,那點外傷,傷不到大腦。”醫生說道。


    “醫生,那趙如勝怎麽老說他頭疼,頭暈啊?”旁邊範貴龕的下屬黃科長問了。


    “那是他的心理作用,CT和腦電波掃描,都沒有查出問題;你們作為同事朋友,多安慰安慰他就行了。。。”說完,女醫生收拾好病曆,站起來說道:“時間到了,我該去查床了。”


    “請您稍等啊。。。”範貴龕趕緊攔住女醫生:“是這樣,您剛才說的這些,我們想請您簽字確認。”


    女醫生疑惑的望了望範貴龕。


    範貴龕趕緊拿出工作證,說道:“我們是省委督查室的,來平洲履行正常的工作程序,您是不是擔心。。。”


    “我不擔心,簽字是吧?能夠。”女醫生倒是很爽快的說道。


    拿著醫生簽字的說明材料,範貴龕望了一眼謝客,謝客不知道如何注釋“輕傷”的鑒定演講,隻能低下了頭。


    範貴龕看到謝客低頭了,說道:“這樣吧,我們的調查任務,頭緒比較多,時間比較緊,我有個建議,咱們分頭行動,你們看,怎麽樣?”


    兩個下屬自然同意,檢察院的李科長也點頭,謝客心想,是得分開調查,不然,想和趙如勝說幾句私話都沒有機會。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這樣吧,黃科長,你去找青山縣的葉梅局長;姚科長,你去找江天放核實情況,我和檢察院的同誌去軍區,找許士;謝局長,你呢,就負責找財政局的同誌了解情況;晚上十點,我們再一起,碰頭匯總。”


    幾人分頭行動;臨離開的時候,範貴龕重重的拍了拍謝客的肩膀,沒有說話,就走了。


    謝客坐在自己車上,眼見著幾人都走了,馬上下車,回到了醫院病房。


    “老趙啊,你這回把我害慘了。”謝客一看到腦袋被包紮得結結實實的趙如勝,顧不上笑話他那“熊樣”,立時開始叫苦不及。


    “老謝,怎麽樣了?”趙如勝一見隻有謝客一個人,立刻坐直了身體,緊張的問道。


    “那個傷殘鑒定演講在哪兒呢?”謝客問道。


    “這呢。”趙如勝從床頭抽屜裏拿出一份演講書。


    “我現在已經是調查組的成員了,這個演講,先放我這吧;”謝客說著,將演講放進自己包裏。


    “真的?老謝,那這回兄弟就得你罩著了。”趙如勝一聽謝客進了調查組,喜滋滋的說道:“怎麽驚動省裏了?州長安排的?用不著這麽大陣勢吧?”


    謝客聽了,心底一陣琢磨,怎麽,省委督查室來人的事情,州長沒有告訴趙如勝?州長這是打的什麽算盤呢?可臉上,卻是沒有顯露聲色。


    “老趙啊,我還得去你局裏調查;對了,局裏那些人,你都叮囑好了吧?”


    “老謝,局裏你放心,都是我的人,早安排好了;你去吧,老規矩,先去紅玫瑰樂嗬樂嗬。。。”趙如勝一說起紅玫瑰,臉上就笑容更甚:“可惜啊,兄弟我今天不能陪你去了。。。”


    “老謝,別說做兄弟的沒有提示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還有啊,記得給州長多匯報。”


    趙如勝笑著說:“下午來的那兩個省委督查室的人,聽了我說的情況,對我還是很憐憫的。州長那裏我也匯報了。”


    “州長怎麽說?”


    “州長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說啥,還不就是‘嗯’了一聲。”趙如勝搖著頭說。


    “老謝,還有個事情啊,你那個主治醫生,你自己多琢磨琢磨吧。。。”說完這句話,謝客就起身離開;多年的老朋友,自己也就隻能把話點到這裏了,總不能為了你的事,把自己都搭進去吧。


    回到自己車上,謝客想了想,這事,趙如勝那蠢貨不是重點,關鍵還得看州長的態度。可州長到底是怎麽想的呢?要不要把今天調查組在醫院了解病情的事情和州長匯報?最緊要的是,江天放是人大代表,還有那個總後簽發的持槍證,這,要不要向州長匯報?


    還是和州長說吧;謝客拿出電話,準備撥州長的電話,猛然間,謝客想起江天放最後和他說的那句話:“不要再糊塗。”再想想範貴龕臨走時重重拍打自己肩膀的動作,謝客摁在撥號鍵上的手指,寂然的停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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