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初熏能感覺到有東西貼在自己臉頰,卻不太感覺的出景逸手掌的溫度以及細節觸感,就好比換一塊木頭過來貼在臉上,她此時也感覺不出太大區別,但心裏的滿足卻能夠填補觸感上的缺失。


    喬初熏露出一抹有些虛弱的笑,輕輕蠕動唇瓣:「感覺的到。」


    景逸定定看她半晌,撫著她臉頰的手改為托著,湊上前去吻住她的唇,先是吮著唇瓣輕輕的啃,進而探進去捉住那截香舌含著,由裏到外狂風驟雨般的霸道搶掠,眼卻一直睜著,每次稍微退開,都看著喬初熏睜得大大的眼,然後再湊上前繼續肆意輕薄。


    長長的睫如撲扇滑過細膩卻蒼白的臉,略顯火熱的氣息噴吐在濕軟唇畔……兩人的氣息漸急,開始隻是喬初熏起伏著胸脯微微喘息,反反覆覆的退後再上前,吸吮勾纏,景逸也有些失控。


    扣著人後腦溢出一聲低吼,舌頭長驅直入,好幾次都頂到懷裏人兒的喉嚨,吸著小舌細細的咂,擱在人後腰的手也不停歇的按著揉著,彷佛恨不得將人嵌進懷裏一般。


    再一次鬆開那被自己吻成豔色的唇,景逸托著人臉頰,氣息微亂,嗓音低啞:「這回感覺到了嗎?」


    蒼白臉頰彷佛敷了一層胭脂,原先迷茫的眼亮晶晶的,向來溫潤的眉眼此時映出幾分少有的嬌媚,喘著氣點頭,「嗯。」


    景逸勾了勾唇,柔聲哄道:「待會兒乖乖吃藥,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喬初熏蹙著眉,急欲往前湊一些,神色焦急得彷佛要哭出來一般。


    景逸心頭一沉,知道她又有些聽不到了,忙捂住她的耳朵,吻了吻她的唇,接著扶著她慢慢躺倒,很快門外響起輕輕叩門聲,景逸起身去取了藥過來,托盤裏還有一碗白粥。


    再次扶著人靠在自己懷裏,景逸幫她將頰邊的發往耳後掖了掖,舀起一杓藥,輕輕吹了吹,送到喬初熏唇邊,因為從來沒伺候過人喝藥,開始兩杓隻喂進去少半,其餘的都順著唇溢到下頦。


    喬初熏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手要擦,被景逸直接摁住手腕不讓她亂動。


    一邊拿帕子擦著藥液,一邊湊到她耳邊低聲逗她:「要不換個喂法兒?」


    喬初熏正靠在景逸一側肩窩,因此看人也比之前方便一些,便微側過臉抬眼看他,不懂他說換個法子是什麽意思。


    景逸勾起唇角,舀起一杓藥喂入自己口中,接著不待喬初熏反應過來,貼上她的唇哺了過去。


    喬初熏傻愣愣微啟唇瓣,感覺那口藥被他壓著自己舌尖送了進去,咕咚一口咽下喉嚨,那人的舌卻依舊戀戀不舍,在裏麵徘徊半晌,又舔了舔軟嫩嫩的唇瓣,才又離開,端起藥碗又含入一口。


    喬初熏這下完全明白過來這人的意思,忙往一邊躲著不讓,奈何身子軟軟的使不上力,又被人摟在懷裏,躲也躲不到哪去,不一會兒景逸就將整碗藥都嘴對嘴喂了下去。


    唇瓣被人親得略微紅腫,臉頰也一直帶著兩抹豔色,喬初熏靠在景逸肩側,雙眼含怒瞪著他開始舀粥。


    景逸微微一笑,看著她道:「還像剛才那樣喂好不好?」


    喬初熏慌忙搖頭,抿著唇小聲埋怨:「不要……公子別總欺負我……」


    景逸舀起一杓粥吹了吹,送到她唇邊,淡聲笑道:「傻丫頭,這就叫欺負了?」


    喬初熏一聽這話,又想起之前被人囚禁在屋裏,那人反折她手臂粗魯急切想要占有的情形,不禁眼眶一澀,一顆淚珠兒又滑落臉頰。


    景逸見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眼皮兒仍微微泛著桃紅,腮暈薄粉唇瓣微腫,真如一隻紅著眼的小白兔兒似地,也不禁既心疼又心癢,放下湯匙,伸指拂下沾在臉上的淚,放柔嗓音哄道:「別哭了。」


    喬初熏抿著唇點點頭,乖乖靠在景逸懷裏等著喂粥,白粥裏什麽也沒擱,卻熬得細滑微稠,帶著粳米本身的淡淡清香。一杓一杓的由人喂著,且不時用手帕拭著唇角,一碗白粥下肚,口中也漸漸覺出些滋味來,有米粥的清香,以及之前那碗藥的苦澀。


    身上漸漸感到這人圈著自己的熱度,以及隱隱約約的藥香,熟悉溫暖的胸膛以及自己為他做的那個香囊味道,讓喬初熏一點點安下心來。


    吃過粥之後也不想睡,腦子仍有些迷糊,耳朵似乎又不太聽得到聲音了,指尖輕輕拉著景逸衣襟,細細描繪過上麵繡著的祥雲圖案。


    景逸將粥碗放在一邊,將沾了湯藥的被子直接揚手扔到軟榻上,從床裏側拽過一方罩著被麵的羊絨毯子,將人從上到下裹個嚴實,見她雙眼蒙霧迷迷糊糊的樣子,玩著自己衣襟的神情好似孩童,也知道她這會兒正糊塗著,索性拉下帳子陪她一塊躺下。


    裹得蠶蛹似的人兒半躺在自己懷裏,白嫩指尖輕輕在胸口畫著,唇邊一直噙著淺淺笑渦,漸漸那雙輕輕撲扇著睫毛的眼慢慢闔上了,手指卻不忘拈著自己衣襟。


    景逸顧著懷裏人,盡量減小動作幅度,抬手解下自己發間簪子,撩起帳子,彈指一揮將兩盞燈打滅。


    室裏一片黑暗,兩人青絲交纏氣息融匯,很快便進入夢鄉。


    第二日直到過了晌午,喬初熏才悠悠轉醒。


    身子相比昨晚輕身不少,看東西也不總是霧蒙蒙一片了,抱著毯子坐起身,伸手撩開床幔,就見屋裏空無一人,軟榻邊的高幾上放著隻茶碗,冒著幾縷熱氣,應該才倒了不久。


    抱著被子坐了一會兒,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回想起昨晚自己又是抱又是哭,還摟著人不鬆手的情形,喬初熏不禁麵上一熱,輕輕抿唇的動作讓她驀地憶起景逸給她的那個纏綿火熱的親吻,臉上熱意更盛幾分。


    抬起手背蹭了蹭臉頰,喬初熏解開被子往床邊挪了挪,昨晚上到後來的事情她已經不太記得,似乎景逸喂她吃完一碗白粥,然後自己就睡過去了。


    往床邊瞧了一眼,沒有鞋子,又看看身上不知何時換上的柔軟中衣,上好的月白綢緞,領口處還繡著一圈鵝黃色的小花兒。


    撫著領口的指尖顫了顫,再不敢去想昨晚自己醒過來前到底是何情形,喬初熏扶著床沿站起身,腿仍有些打軟,足尖因為青磚傳來的冰冷觸感微微蜷縮著。


    抬首看了眼稍遠處高幾上的茶碗,喉嚨的乾渴最終戰勝了身體的虛軟,踉蹌幾步走到屋子正中,小腿已經抖得不成樣子,正環著雙臂打算憋足勁兒快走幾步,就聽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伴隨著刻意放緩放輕的腳步聲,一道高大身影出現在屏風邊。


    還來不及開口說話,身子就已經被打橫抱起,迅速放回床上。


    景逸拿過被子給她蓋在身上,握著兩條小腿將她雙腳抱在腿上,凝眉冷斥道:「誰準你下床的?醒了怎麽不出聲?外頭那麽多人候著,想要什麽還用得著你下床?」


    喬初熏被他罵得身子一瑟縮,咬著下唇不敢出聲,雙腳連同小腿被他捧在掌中,來回摩挲著幫她暖著,喬初熏緊緊攥著被角,全身僵直一動都不敢動。


    景逸也覺察自己口吻確實衝了些,吸了一口氣,道:「剛才下床想做什麽?」


    喬初熏縮著腳想躲回被子,手悄悄攥緊被麵小聲道:「我隻是想喝點水。」


    景逸握著冰涼裸足又捂了一會兒,才順著她的意將兩條小腿塞進被窩,取過浸濕的布巾淨過手,走到軟榻邊重新倒了碗熱水,遞到唇邊欲喂她。


    喬初熏抬起手扶住茶碗,抬眼看了景逸一眼,「公子不必麻煩,我拿得動的。」


    景逸直接在床邊坐下來,一手摟在她後背將人抱在懷裏,另一手微傾杯沿,執意要喂,喬初熏也拗不過他,隻得順著景逸手上動作,乖乖喝了幾口。


    景逸從懷裏掏出帕子為她拭了拭唇角,見兩瓣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不禁探出指尖輕觸,溫熱氣息伴隨著低聲問話,噴吐在微涼頰畔:「不喝了?」


    喬初熏微微偏頭,躲過景逸的指,垂著眼簾點點頭,纖長的睫卻不住抖著,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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