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吹噓吧,你把自己吹噓成了個狀元,把徒弟都吹噓成了三甲。那朕舉辦科舉做什麽?直接把狀元和榜眼給你們師徒算了!”


    “也不是不行啊!”李牧嘿嘿笑道:“倒是省事兒了。”


    “什麽省事兒!”李世民斂去笑容,抬手敲了李牧一下,道:“別給朕嬉皮笑臉的,朕告訴你,兩個狀元,你最少也得給朕得一個,否則朕饒不了你!你丟的起人,朕丟不起!下午的進士試,無論如何你不能再提前交卷了,給朕好好的看,認真的檢查,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李牧也老實了起來:“臣遵旨。”


    “朕走了,記住了,好好考。”


    高公公也道:“逐鹿侯金榜題名!”


    李牧含笑點點頭,目送二人離去,才又繼續向孫氏的馬車走過去。


    “娘!”李牧鑽進馬車裏麵,把李知恩擠到一邊,跟孫氏挨著坐了。孫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知恩是你的媳婦兒了,娘還指望她添丁呢,你倒好,不知道心疼自己媳婦兒,看不能因為她是小的,就欺負她啊。”


    “娘,這哪能叫欺負呢,孩兒就是想跟娘挨著坐麽。娘,孩兒就是參加個科舉罷了,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的,還讓您跑到這兒來了,等孩兒考完了,自然會去給娘請安的。”


    “娘不是擔心你麽?”孫氏拉著李牧的手,頗為感慨道:“娘以前聽說,咱們老家馬邑的縣太爺,就是一個明法入仕的舉子,你都不知道,娘有多羨慕。可是咱家窮,請不起先生,也沒能教你識字讀書,沒想到我兒聰明,自己學會了寫字,如今都參加科舉了,兒啊,科舉要是考中了,是比咱們縣太爺有學問吧?”


    李牧苦笑不已,李知恩替他解釋道:“娘,現在還叫什麽縣太爺了,小小的八品縣令,都靠不到夫君跟前。夫君可是從三品的內務府總管大臣,您是他的娘親,地位可就更高了。現在您要是叫那個縣令縣太爺,保準給他嚇死,他不敢應的。”


    “是啊、”孫氏笑嗬嗬道:“其實娘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習慣了,知恩你是沒見著過,那縣太爺多威風。”


    “娘,兒子現在不威風麽?”李牧臭顯擺道:“如今這長安城裏頭,誰敢惹你兒子?”


    “還說呢,剛剛是讓陛下踹了一腳吧?”孫氏看向李牧的屁股,伸手便要去揉,李牧趕緊往後躲;“娘,不疼的,沒事兒。能讓陛下踹一腳,這是多大的殊榮,一般人還沒這個待遇呢。”


    “害羞起來了,你身上娘哪兒沒見著過?”


    “哎呦,兒子這不是長大了麽。”若是不知道孫氏不是親娘倒也罷了,知道之後,李牧心裏頭對類似的這種身體接觸就十分別扭了。隻是他刻意地不想表現出來,怕孫氏多想。


    “娘早晨給你包了餛飩。”孫氏側過身,拿出一個食盒,打開裏頭是一碗餛飩,看得出是這一路上在懷裏抱著的,餛飩的湯都沒撒出來:“時間來不及,娘就包了你一個人吃的,你吃吧,等會兒你進去考試,我們再找地方吃飯。”


    “娘,沒有那麽趕時間。”李牧笑了笑,道:“咱們找個館子,你們點菜,我吃娘包的餛飩,不然你們都餓著,隻有我吃,我能吃得下麽?再說了,巧巧還懷著孩子呢。”


    “哎呀,瞧瞧我這個記性。”孫氏懊悔地拍著腦門,趕忙對巧巧道:“兒媳呀,是娘不好,隻顧著惦記這小子。趕緊,找個吃飯的地方,別餓著我孫子了。”


    “娘,我不餓——”


    “不餓不行!不餓也得按時吃飯,餓壞了身體,我大孫子該不壯實了。”


    巧巧無奈,隻得什麽也不說,聽從孫氏的安排了。李知恩在旁邊聽著,嘴巴撅得老高,李牧瞧見了,拍了拍她的胳膊,權當是安慰了。


    吃過了老娘的愛心餛飩,閑聊了一會兒,李牧再度走進貢院,參加進士科的考試。


    進士科,是科舉的重中之重。它主要考的是一個特定的題目,然後根據這個題目創作詩和賦,有點類似於李牧前世語文考試中的命題作文。


    其中‘詩’,可以考驗學子語言精練的程度,也能體現出文采。而賦,作為從漢代至今一直的主流文體,最能體現出一個人文學素養,他不但要明意,還要辭藻華美,非大才者不能為賦,這是公認的常識。


    當然這指的是唐朝的進士科,而到了明清的時候,進士科就變了味道。從表達自己的想法,變成了‘代聖人立言’,極為講求格式,形成了‘八股’的畸形結構,這種改變,穩定了統治,卻也禁錮了人的思維,失卻了最原本的初衷。


    今年的進士科考試,與上一次科舉還有所不同。禮部的官員們,為了防止李世民透露題目給李牧,采取的是‘抽題法’,即考之前,先擬定好幾十個題目,然後開考之後,再抽取一個題目,這樣就算李世民透露題目給李牧,李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準備好數十道題目的詩賦,大大降低了作弊的可能。


    鳴鑼聲響,考試開始,主考官抽出了詩賦的兩道題,要求以‘懷才不遇’作詩,以‘興亡更替’為賦。


    這兩個題目,說難,卻也談不上難。隻要是讀過書的,都覺得自己是懷才不遇。而興亡更替,也不難,隋朝覆滅還不到二十年,可以說參加這次科舉的人,大部分都經曆了‘興亡更替’,感同身受。


    但題目卻也不好答,因為範圍太廣了,所以很難出彩。而若不能出彩,就算答了,也是白答。這就如同高考的數學,後兩道大題若是極難,很容易就能拉開分差,但若不難,分差就很難拉開,想要拉開,難度就更大了。這也是出題人的策略,他們知道李牧的文采好,故意讓他拉不開差距。


    不過對李牧來說,完全都是無所謂。反正他考詩賦也是一個抄字,區別隻在於抄誰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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