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完,康熙很是在意,這個問題困惑他許久,一直找不到答案,這麽一說,好像有那麽點道理在。


    “那往後朕指婚的時候注意點。”隻要他這裏根子掐了,其他人有樣學樣,也不敢太過違背他。


    左右婚姻的可選擇範圍還是很廣的,沒得非得要親上加親。


    薑染姝不置可否,反正她這裏,是不允許出現這種行為,別人不知道,她心裏可是門清。


    這個問題隨口一說也就過去了,畢竟她也不能拿出真實證據來證明。


    她又想到胤禛的問題,康熙早已經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所以對待沒個孩子是什麽態度,他都有區別。


    像是胤祧,他沒指著他做什麽,隻要能做個閑散王爺,不說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隻要不扯後腿,他估摸著就滿足了。


    可胤礽不同,他肩負大清國祚,是大清未來的希望,康熙對他就特別嚴苛,胤礽是不可能有童年的,他需要學習怎樣去做好一個帝王,隻這些,就讓他應不暇接。


    薑染姝唇角抿著一絲薄笑,這一切都建立在康熙能順利退位的情況下,而曆史上他的壽命是真的長,熬的這些小輩都老了,當爺爺了,這其中對於太子來說,又是怎樣的痛苦掙紮。


    他是太子,離皇位一步之遙。


    這一步,卻怎麽也走不上去。


    群狼環伺,都想把他拽下來,取而代之。


    甚至就連她,如今心裏頭也生出些許念頭來。


    攔著孩子奪嫡,她做不到,大家都是皇子皇孫,誰生來就該低旁人一頭,非得跪拜不可。


    “咿呀~”胤祄晃了晃自己肉嘟嘟的小拳頭,拚命的想要嘴裏塞,畢竟小手手的滋味啃起來特別舒服。


    看著貴母妃越走越近,他高興的咧開了嘴,露出粉紅色的牙齦,笑出鴨叫。


    看著他的笑,薑染姝又覺得一切都是她想多了,隻要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她就滿足了,其他一切都隻是浮雲。


    “您瞧瞧,想您了。”索性一把將他抱起,托到康熙跟前,她眉眼含笑的開口。


    康熙是一個很喜歡孩子的阿瑪,聞言笑道:“是嗎?朕也想他了,這孩子招人疼,一會兒不見就牽腸掛肚的。”


    幾個孩子確實有靈性,會哄人,就是他們最招人惦記。


    誰知道胤祄看了看他,小手伸著摸了摸他的胡子,肉呼呼的小臉就開始往一起皺,漸漸的露出一個很悲傷的表情,康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薑染姝,求救:“這是怎麽了?”


    然而他的禧貴妃表示愛莫能助,方才還很開心。


    她猜:“莫不是您留了胡子,他不認得了?”


    畢竟孩子的識別能力很弱,換個衣裳都不認得的事也是常有的。


    康熙:……


    這麽蠢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生的。


    就這樣幾次下來,胤祄還是不認他,抱到懷裏就開始哭,康熙就有些糾結了,他的胡子好不容易留的有形了,禧貴妃誇過的,還很喜歡,時不時的就要親一親,這難道為著孩子再給剃了。


    一萬個舍不得。


    這麽想著,就見薑染姝笑著說:“多來幾趟他就記住了,萬歲爺隨心便是。”


    這麽一說,還真是這個道理。


    康熙執著於讓胤祄記住他,隔三差五的就要來玩一趟,還特別的屈尊降貴,不適的拿著小玩具去逗他。


    “咿呀。”胤祄看到那個陌生的怪獸來,忍不住又皺起小臉,露出一個委屈至極的表情,眼看著又要哭了。


    “這小東西。蠢。”康熙一錘定音。


    背在身後的手,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若是放在現代,怕不是要發個帖子:#留胡子後,孩子就不認得朕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仰首長歎,自己的孩子能怎麽著,還不是得寵著。


    等下次再來景仁宮的時候,他臉上光溜溜的,沒有胡子的存在了。


    薑染姝猛一下又有些別扭,詫異道:“您怎麽給剃了。”原本她都看習慣了,也覺得挺好看的,這猛一下真的看不慣。


    康熙摸了摸下巴,那光禿禿的手感別提了。


    走到嬰兒床前,抱起吃腳腳的胤祄,將一張臉懟到他麵前,就見胤祄疑惑的摸了摸他,忍不住嗷的一聲哭出來。


    這大怪獸沒毛更可怕了。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隱隱的有些熟悉啊,哭聲頓時停住,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咿呀~”我太難了,胤祄想。


    薑染姝看的好笑,也沒忍住笑出聲來:“完了,他又不記得了。”


    畢竟還小著,不說隔這麽久,就是隔上三五日,他估摸著就不記得了。


    父親對於孩子來說,不想母親那樣十月懷胎,早已心神貫通血脈相連,有一份別人所沒有的熟悉感。


    一個陌生人,還一會兒有毛一會兒沒毛的,想想都覺得可怕。


    哭。


    這樣玩鬧著,秋天轉眼就來了,好像是一夜之間入了冬,薄衫統統收了起來,織造局趕製出來的薄夾襖派上用場,統統的都穿戴起來。


    而其他人的冊封禮也終於定了下來,就在十二月。


    這一批人多,那禮服趕製起來就比較麻煩了,每個人高矮胖瘦都不同,織造局忙的腳後跟打腳後跟。


    “禧貴妃,這是新一季的冬衣,您打眼瞧瞧,若是喜歡就收下,若是看不過眼,奴才再去蟄摸花樣。”織造局掌事嬤嬤又來了,她手裏捧著托盤,身後跟著四個小宮人,手裏提著小箱子。


    她的份例每季十二套新衣裳,皇上賞的另說,自己拿錢去定製的也另說。


    可她現在是貴妃位,就這東西,就著實耗時間,這織造局一般人都在為兩個貴妃忙活,實在是怕被挑刺。


    一個有實權,一個有寵愛,不管哪個,她都得罪不起,也無法去得罪。


    薑染姝對她們很放心,隨意的翻看了一下,配色什麽的確實典雅大方,花色也沒有逾矩的地方,看的出來是精心設計的,頓時含笑點頭,命人收了起來。


    看著掌事嬤嬤舒了一口氣,她便含笑道:“嬤嬤辛苦,半夏,給嬤嬤包點茶葉潤喉。”


    這茶葉自然不是茶葉,而是代稱,說的是賞賜等級。


    半夏聞言下去,嬤嬤心裏不由得滿意幾分,她做這也不容易,由於是分內事,她若是做得好,那是她的本分,若是出星點差錯,那就是她這個人不行。


    還沒有人因為送份例而賞她的。


    送走嬤嬤後,半夏提議:“不如試試看,到時候挑裙衫心裏也有個數。”


    薑染姝做了一個她腸子都悔青了的決定:“不必了,冬日不大出去,隨意就好。”


    沒想到的是,冷天來的如此之快。


    一早上起來,外頭下著大雨,冷氣鋪麵而來,張嘴說話就有白氣哈出,可見是冷極了。


    “拿一套海棠紅的,這冷天就是要穿的熱鬧點。”她漫不經心的開口。


    半夏脆生生的應了,就去衣櫃裏頭拿,誰知道半晌沒回來,甚至還有驚詫的短促叫聲。


    “怎的了?”薑染姝微微蹙了蹙眉,打了個哈欠,把嫩白的手往被窩外頭伸了伸,被冷氣激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半夏手足無措,這是她沒有保管好,趕緊跪下請罪:“貴妃娘娘恕罪,那衣裳被老鼠咬了好大一個洞,裏頭的蠶絲都露出來了,著實不能再穿。”


    若是丁點小一點,在不顯眼的地方,補一補還是可以穿的,可在胸前這樣的地方,著實讓人無從下手。


    “無事。”薑染姝安慰她,這事情誰也不想的,老鼠咬的,又不是人咬的,誰也沒防備。


    養了餘年之後,這景仁宮還真沒出現過老鼠,隻是三個孩子小,有時候會有意隔離餘年,畢竟是動物,誰知道什麽時候脾氣上來,真的給三胞胎一爪子,她斷然受不了的。


    “再去拿一件便是。”她冬裝多著呢,一二十件新的,想怎麽穿怎麽穿,壞一件不打緊。


    半夏咬著唇下去了,滿臉愧疚。


    作為大宮女,讓主子衣裳有失,就是她的問題。


    然而又換了一件白綾襖,上頭密密匝匝的銀紋漂亮極了,她剛一拿出來,麵色忍不住又是一變。


    同樣的位置,被老鼠啃噬出洞來,簇新的衣裳硬是顯出幾分破敗來。


    她抖著手又拿出一件,依舊如此。


    再一件,依舊。


    ……


    將所有的冬裝拿出來,全部都是如此。


    半夏這下都想哭了,怎的能這麽鬼,所有的都是同樣問題,這也算大事一件了,畢竟今兒貴主就要挨凍了。


    她兩手空空的回來,薑染姝有些詫異的看向她,用眼神詢問。


    “全都……”她話有些說不下去了。


    聽她這麽說,薑染姝皺眉,全部都被老鼠咬了,這出現在皇宮中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其他衣裳呢?”她問。


    半夏又哆嗦著回去查看,見都好好的,忍不住淚流滿麵。


    “本宮知道了。”薑染姝眉目冷凝,她招招手,冷靜開口:“將冬衣都拿來。”她要親自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


    哪有老鼠撿著一個季節的衣裳咬,它們又不挑口。


    胸口爛著洞,露出裏頭柔軟雪白的蠶絲來,費了好大功夫做成的衣裳,就這樣成了廢物,再不能上身,畢竟是胸口這樣重要的位置,就算是補,也不敢再讓一個貴妃穿了。


    用護甲挑了挑裏頭的蠶絲,薑染姝皺眉,她不懂這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去請太醫、梁大總管過來。”就算拆,也得有個見證人不是。


    萬一真有什麽問題,也省的空口無憑,輕輕一聲歎息,安穩日子才過幾日,希望是她太過敏感。


    作者有話要說:


    姝姝搓手手: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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