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而耀眼的粗壯雷電劃破雲層,直劈女鬼而去。


    紅衣女鬼徒然變色,黑色發絲瘋狂蔓延,控製著陰氣抵擋玄雷,身影飛快地往後退,妄圖避開。


    “轟!”


    一道雷擊向女鬼,女鬼的頭發從中間截斷,紅色的血衣燒焦腐爛,散發出一股惡臭,全身上下燃起不滅的紫色火焰。


    “啊啊啊!!”


    女鬼發出慘烈的大叫,從空中掉落地麵,在地上瘋狂地打滾,全身裹挾的陰氣彌散開,身影變得若隱若現,單薄而痛苦。


    就在這時,哢嚓一聲,又是一道雷鳴。


    “轟!”


    “轟!”


    “轟!”


    “轟!”


    ……


    十幾道雷之後,女鬼狀態淒慘,奄奄一息,攤在地上全身焦臭。


    她有些慌亂,看著薛寧寧,故作鎮定,發出得意而嘲諷的虛弱笑聲:“小丫頭,你再砸一道雷,你的謝郎就真的再也救不回來了。”


    薛寧寧再度揚起的手忽然僵住,看著女鬼,遲疑地放了下來。


    “你說什麽?”


    “我說……”


    女鬼聲音變得含糊不清,薛寧寧還要追問,眼角餘光卻看見旁邊屬於謝黎的那灘凍結的血肉,忽然化為黑色霧氣飄然散開。


    張長遠忽然醒悟,震驚道:“囡囡,那個不是謝黎!”


    薛寧寧露出一絲隱含惶恐的驚喜:“不是阿黎?”


    “肯定不是謝黎,隻是陰氣化出來的假貨。”張長遠懊惱地拍了拍大腿,“沒想到終日打雁,終被雁啄,我竟然也有被鬼遮眼的一天。”


    薛寧寧一聽,喜上眉梢,連忙去看女鬼確認這件事的真偽,卻發現女鬼不知道何時消失了。


    “人呢?”


    “小丫頭,別找我了。你很幸運,我放過你了。”


    對方的聲音忽遠忽近地傳來,然後是一聲歎息,似乎在羨慕妒忌,又似乎在感懷往事,涼薄入心,最後歸於無聲。


    薛寧寧一愣,轉圈尋找女鬼的蹤跡。


    “等等,你別走!你給我出來,先說清楚阿黎到底在哪再走!”


    沒有回音。


    薛寧寧皺著臉,恨恨地咬唇。


    ……


    另一邊。


    層層白霧中,謝黎睜開眼,看著周圍白霧散去後的場景,皺了皺眉。


    這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宅院,梧桐葉,香樟木,台階前種了一叢翠竹,到處布置了紅色的喜紙和燈籠。


    他站起來,伸手去觸碰眼前的竹葉。


    碰了個空。


    “這是怎麽回事?”謝黎喃喃著,卻聽到牆外傳來爆竹聲,以及各種吹拉彈唱,賀喜聲。


    他果斷地穿牆而出。


    牆外又是另一番天地,喜氣洋洋,人來人往。


    謝黎有些摸不著頭腦,四處尋找出路,直到他看見一張有些熟悉的麵孔——


    穿著一身紅色嫁衣的女子,憤然扯下紅蓋頭,悲傷地四周尋找什麽。


    喜樂停了下來。


    有人走上前安慰她,試圖攔下她,又有人扶來一個麵色病弱的少年,帶到她麵前說了什麽。她臉色大變,推開麵前的人,轉身跑了出去。


    謝黎皺眉追上去查看情況。


    女子熟門熟路,穿著一身嫁衣在大街上奔走,到了某個滿樓紅袖招展的街道,辨別了方向,繼續走。


    路過一處拐角,一輛馬車駛出,和她撞上。


    女子摔倒在地,馬匹驚慌,蹄子落在她身上,踩出一灘血跡,她睜著眼,直勾勾地看著馬車,死去了……


    在她死去的原地,一個影子冒了出來,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的屍體。


    馬車裏問:“怎麽回事?”


    車夫掀開簾子,惶恐解釋。


    車裏,一個俊秀的貴公子摟抱著嬌媚的花娘,隨意地瞥了外麵一眼,露出一絲震驚。


    很快,他壓下這抹震驚,眼底流露出喜色,抱著身邊的花娘親了一口,說:“哈哈哈,那個想要嫁給我的醜八怪死了,本公子正好娶你進門。”


    “砰!”


    貴公子的這句話落,周圍的環境像玻璃鏡麵一樣裂開。


    ——這是女鬼的記憶。


    謝黎皺眉,不解女鬼讓自己看這些幹什麽。


    鏡頭再一次轉換。


    謝黎發現自己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座宅院裏。


    此時距離女鬼成親,似乎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那些布置的喜紙,都隨著風吹雨打掉色破損了。


    周圍人心惶惶,竊竊私語,在嘀咕女鬼的事情。


    “表姑娘一定是心裏有怨氣,變成鬼都要回來。”


    “快閉嘴,小心如夫人聽到撕了你的嘴。”


    “我就是在你們麵前過個嘴癮,到了如夫人麵前不會說的,放心,我沒那麽笨。”


    “唉,還是少說為妙。”


    “我就擔心,你們說,上個月請來的大師也不頂用,這回這個能不能行。”


    “難說,表姑娘還沒進門,就死在了少爺的馬車前,心裏一定很怨恨。而且上個月的大師都說了,表姑娘怨氣太足,全天下已經沒人能製住她了。”


    “也難怪,表姑娘的姿色是平庸了些,不如如夫人出眾……”


    從丫鬟婆子們的議論中,謝黎漸漸勾畫出了女鬼的過往和形象。


    那是一個父母雙亡,帶著巨額身家投奔外祖母的女子,和大表哥從小指腹為婚,心裏愛慕大表哥。沒想到表哥嫌棄她長的一般,並不願意,反而戀慕上了外麵的花娘,從她手裏騙錢,給花娘贖身,還要迎娶花娘過門。


    大婚之日,大表哥逃婚,就是帶著她的錢財去青樓接花娘回府的,結果陰差陽錯,竟然撞死了她。


    她死之後,外祖母為孫子的名聲著想,汙蔑她大婚日私奔,讓她死後也不安寧。


    她在冥界受到不公正的處罰,憤然逃出,借七七回魂之日,滯留陽間,才知道大表哥已經納了花娘為如夫人,而外祖母家無一人反對,絕望之下,將外祖母家折騰得天翻地覆。


    大表哥和如夫人多次受到驚嚇,一病不起。


    外祖母家狠心請來大師,想要置她於死地,她日漸黑化,複仇的對象擴散到了這個家所有人,連那天倒黴,被拉來頂替大表哥拜堂的病弱二表哥也沒放過。


    這個幻境特別的長。


    謝黎親眼看著已經變成了那個熟悉形象的女鬼,一點點折磨著這個家的所有人,直到主子們老老少少死的死,病的病,全都不久於人世,隻有大表哥一人和如夫人兩人活著。


    他們相互折磨打罵對方。一個怪如夫人勾引自己,害得他沒有娶表妹過門,害死了表妹,現在家破人亡,一個怪大表哥花心多情,她好好的花魁不做,嫁給他隻能做妾不說,還要忍受厲鬼的折磨,明明她什麽錯都沒有。


    最後,謝黎看見女鬼冷冷地笑了,爬進屋子,朝著苟延殘喘的貴公子伸出了手……


    “砰!”又是一聲,周圍的環境像玻璃鏡麵一樣裂開。


    眼前驀地白光一閃,謝黎回到了白霧朦朧的場景中。


    “你比大表哥好,比他有擔當。即便不喜歡那個女娃娃的時候,也沒有放棄她。”


    熟悉的詭異女聲歎息道:“你身邊那個女娃娃也很好……”


    謝黎毫不謙虛地應下這句話:“她自然是最好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在他眼中,薛寧寧是這個世界最好的女孩。


    “嗬。”女鬼笑了,身形消失。


    隨著她的離開,白霧散去,周圍又能看清環境——熟悉的小道,熟悉的場景。


    不遠處,楊天奇、馮麗娜等人驚喜和他打招呼。


    “謝黎,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們到處找沒找到你。”


    “我還想問,你們去哪兒了。”謝黎擦幹嘴角的血漬,站起來,不想嚇到這些人,一副沒事人模樣。


    楊天奇:“我們什麽地方都沒去,好好地跟在你後麵走,起了一陣白霧,看不清你的人在哪裏,好幾個女孩子差點都嚇哭了,哈哈,還好你出現了。”


    “我沒去哪,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謝黎隨口解釋,示意道,“走,繼續回去。”


    女鬼剛才的話,讓他忍不住猜測,女鬼剛才不見,應該是去找了薛寧寧。


    也不知道薛寧寧有沒有事,他要趕快回去看一看。


    回去路上,謝黎腳步不停,看起來悠閑而放鬆,其實心裏暗自戒備女鬼再次出現。


    但是直到回到墳塋堆,見到薛寧寧,女鬼也沒有再出現。


    這一關勉強算是過了。


    可是——


    不知道女鬼對薛寧寧做了什麽,小姑娘看到他的時候,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


    謝黎無奈又憐惜地刮了刮薛寧寧的鼻尖。


    “怎麽哭成這個樣子?”


    “還不都是你害得,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看到什麽,那個女鬼騙我,裝成你,死在我麵前,我……”


    薛寧寧哭得說不下去,柔弱蒼白的臉色梨花帶雨,撲進謝黎懷裏。


    謝黎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下次你要去冒險,帶上我一起。”


    “好,我帶上你。”


    “不準忽悠我,你現在答應我了,可不準以後又騙我。”


    “不會,我不舍得騙你。”


    對於薛寧寧這樣子的女孩子,他本來並不喜歡,隻覺得菟絲子太過脆弱,失去了大樹就無法獨立生存,毫無自己的人格。可是,當一個女孩子全身心的隻有他一個人,他必須承認,被獨一無二地愛著的感覺,十分之好。


    ……


    安慰好了薛寧寧,沒有再出奇奇怪怪的事情,兩個小時後,謝黎成功帶著大家找到了龍華山的出口。


    “伯父,我們就要離開龍華山了。”


    他摟著薛寧寧站在出口處,回頭和張長遠道:“你如果想寧寧,可以托夢給寧寧,我們隨時可以去墓園拜祭你。”


    張長遠的墓在聊城的聯合墓地,要去探望非常方便,到了地方再點上請神香,就可以召張長遠來相見,比來龍華山見麵方便多了。


    隻要薛寧寧高興,謝黎不在乎帶著她多去看張長遠幾次。


    張長遠卻並不領情,表情嫌棄道:“隻要你好好照顧我的囡囡,別讓她傷心,拜不拜祭都無所謂,我也不缺那點香火。”


    “爸爸。”薛寧寧露出無奈的表情,“你缺不缺是一回事,阿黎和我孝敬你,你能不能別總是嫌棄他。”


    張長遠一愣,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好好好,我不嫌棄他。誰叫你就是看上了他,我這個老爹也沒有辦法。”


    他歎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種老父親般“女大不中留”的鬱悶。


    其他人見狀,紛紛來和張長遠告別,一波之後,張長遠成功地忘了剛才的事情,又樂嗬起來。


    忽然,他想到什麽,問謝黎:“對了,小謝,你買房了嗎?”


    這個問題一出,周圍安靜下來。


    同事們的眼中流露出同樣的恐懼,來了,這個問題終於還是來了。


    大家一起看向謝黎。


    謝黎本來不覺得有什麽,在眾人的目光下,卻忍不住有了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目前還沒有。”


    “什麽?”張長遠故作驚訝,“伯父也不是要逼你,可是現在這個大環境,你連套房都沒有,將來怎麽養囡囡?”


    “我會努力的。”


    “你打算努力多少年呢?”


    謝黎一頓,想了想道:“兩年時間可以嗎?”


    他保守地說了一個時間,如果張長遠嫌棄,還可以加快。可是他這句話,卻讓正打算誇誇其談說什麽的張長遠猛地愣住,嘴巴張了張,又閉上。


    田大富飄了過來。


    “年輕人不要太心浮氣躁,兩年時間怎麽可能買房?”


    他和張長遠使了個眼色,張長遠擺手不想再理,沒辦法,田大富隻能自己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輕聲解釋道:“是這樣的,年輕人,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我並沒有死,隻是被嚇掉了魂,飄到了龍華山。我想委托你,將我的魂魄送回田家,我會提供一份足夠你買房娶妻生子的謝禮。”


    謝黎一頓,掃過張長遠和田大富,露出一個微妙表情。


    其實他早就看出田大富的魂魄有異,隻是張長遠沒說,看起來打算親自送回去,他也沒有打算插手。


    沒想到張長遠如今將這筆生意讓給了他,這是要給他一個賺錢的機會,讓他早日迎娶薛寧寧嗎?


    謝黎臉色自若:“原來是這種小事,田先生客氣了,為客戶服務,一向是我們天師的職責所在。”


    你什麽時候成天師了?謝黎身邊的薛寧寧眨了眨眼。


    謝黎敲了下她的腦袋,明目張膽地衝她使眼色,還要不要房子了?


    薛寧寧小臉皺成一團,最終決定——要。


    為了房子,她站回謝黎身後,看著謝黎怎麽忽悠田大富,又怎麽談好價錢,定下了這筆生意。


    周圍的同事臉色充滿了羨慕……


    雖然謝黎和田大富商量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大家聽不清酬勞具體多少,可是想想田爸爸的身家,就知道這筆酬勞一定是個天文數字,能夠少奮鬥好幾十年的那種。


    幾分鍾後,田大富激動道:“太好了,多謝謝天師。”


    謝黎滿意頷首,捏了捏薛寧寧的食指,思考著婚禮怎麽辦。


    ……


    龍華山失蹤人員的重新歸來,在當地引起了重大的熱議。


    深山裏迷路六天,死亡一人,另外十六人也狼狽不堪,搜救隊都覺得是個奇跡。安置好了大家,他們幫忙聯係了眾人的家人來接人。


    楊家的人派了豪車和保鏢來接楊天奇,其他人也各自有家人來接,隻有謝黎、薛寧寧和馮麗娜沒有人來接。


    馮麗娜一愣詫異。


    楊天奇皺著眉,也覺得奇怪:“要不然麗娜你先坐我的車回去,我送你回家。”


    馮麗娜失落地點頭:“好。”


    等她也上了車走掉,隻剩下謝黎和薛寧寧。


    謝黎和薛寧寧都一臉坦然。


    兩人是小城市出來的,父母並不在龍華城,這時候沒有人來接也正常。


    他們搭了搜救隊的車離開山區,回到當時落榻的酒店,補上酒店房費,要回行李,乘車回了市區。


    “我明天去公司辭職,然後去北京送田先生,你怎麽辦?”


    薛寧寧歪頭思考:“帶上我,會不會累贅?”


    “不會。”


    “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我帶你去看長城。”


    約好了一起辭職,謝黎摸了摸薛寧寧的腦袋,看著她回主臥,自己也回次臥,放出了田大富。


    田大富是個意外離體的魂魄,受不得太陽光照射,還是張長遠提供了一塊碎玉,讓他暫時棲身,謝黎才將他帶回了家裏。


    “田先生,你就在這裏湊合一晚,我們明天下午就上飛機,晚上到北京,到時候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可以回家,田大富一開始很高興,出來之後想多事情,反而有些落落寡歡。


    “年輕人,你說我到底是怎麽離魂的?搞不清這個問題,我回去也不安生。”


    謝黎思索半響,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有一些猜測,不過要見到你的身體才能確認,目前還沒有定論。”


    “要是隨便嚇嚇都會魂魄出竅,這世上得有多少植物人?依我看,肯定是有人暗地裏陷害我。”


    “田先生有懷疑的對象嗎?”


    “有倒是有一個,我不願意懷疑……”田大富胖胖的臉上充滿了沮喪,“我死了,誰的好處最大?。”


    謝黎:“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唉,不說了不說了,我先去休息。”


    田大富似乎也不想多說,呲溜一聲,一溜煙鑽回了碎玉裏。


    謝黎一愣,想到什麽,拿出手機。


    田大富的資料百度上有,稍微了一番,就能知道田大富的情況。


    田大富並不是靠祖上餘蔭起來的二世祖,而是白手起家,一個人打拚出如今的商業帝國。年輕的時候,他忙於事業,疏忽了家庭,導致妻子出軌隔壁老王,和他離婚,帶著孩子走了。


    等到田大富事業有成,前妻又將孩子送了回來。


    田大富多年單身,沒有孩子,忽然冒出來一個十六歲的兒子,欣然接受,送兒子出國讀商科,畢業後又召回國內,慢慢接手公司的事情。


    所以說,他和這個半路回來的兒子關係並不算親密,父子倆十分疏遠。


    如今這個兒子已經二十八了,對公司的事物得心應手,如果他真的動了歪心思,嫌棄田大富礙手礙腳,還真的有可能。


    不過,謝黎摸了摸下巴,一切都等明天到了北京再說。


    ……


    第二天,謝黎和薛寧寧收拾妥當,去公司遞交辭職報告。


    “謝組長,你回來了?”


    “謝組長早上好。”


    “謝組長好。”


    一路上遇見不少人,大家禮貌地打過招呼之後各自散了,隻有一個女青年期期艾艾地問道:“謝組長,你知道馮總家出事了嗎?”


    “這個倒是不知道。”謝黎並不在意,“怎麽了?”


    女青年看了眼薛寧寧,見謝黎沒有叫薛寧寧離開,悻悻然地撇嘴,繼續道:“馮副經理不是和你一起在龍華山失蹤了嗎,六天沒有消息。咱們這些普通人,別說失蹤六天,失蹤六十天父母都還在等,馮副經理就可憐了,她失蹤第五天,馮總就把她的職位撤了,另外空降了一個女人來接替她的職位。”


    “那個新來的,我見過,眼睛鼻子和馮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嘖嘖。”


    謝黎一愣,忍不住看了眼薛寧寧。


    薛寧寧沒有因為女青年提起馮麗娜而生氣,也沒有因為女青年的輕視而生氣,反倒因為聽到馮麗娜的遭遇而氣憤不已。


    她握緊拳頭,氣憤道:“馮總怎麽能這樣!馮副經理多敬愛他啊,他竟然,他竟然……”


    薛寧寧說不下去了,看了眼外麵,飛快地低下頭。


    馮麗娜一笑,從玻璃大門外走進:“我沒事,謝謝你為我打抱不平。”


    她臉色暗沉,眼下青黑,可見昨晚經過了一場大戰。不過精神倒是還好,目光神采奕奕,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標。


    “那個老東西,我才失蹤六天,就迫不及待要接外麵的私生女回家,也不看看我答不答應。”


    馮麗娜抱臂,一副禦姐形象,冷冷地說完這句話,看向被嚇到的薛寧寧,有些抱歉地展顏一笑:“嚇到你了?”


    薛寧寧搖頭。


    “那就好。”


    馮麗娜鬆了口秀,幹咳一聲,尷尬地左望右望,不好意思道:“薛寧寧,我必須承認,你是個好姑娘,比我心胸大方,和謝黎在一起可惜了。”


    謝黎一愣。


    馮麗娜飛快地繼續道:“他就和我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對你好,也對外麵的女人動心。當時我追他的時候,就看出這一點了,你可千萬別信他的鬼話,和他在一起。”


    謝黎露出忍耐的臉色:“馮麗娜,你再在寧寧麵前抹黑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別忘了,你現在要和你爸爭權,還要我們這些小員工戰隊。”


    馮麗娜飛快地閉嘴了,可是還在不服氣的嘟囔:“本來就是。”


    謝黎哭笑不得。


    薛寧寧晃晃他的手臂,乖巧貼心道:“阿黎,我相信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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