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舒錦自覺為伯父謀得了好處, 所以讓伯父幫個小忙也是應該的:“明日我們去哪裏玩?”


    韓景想了一下說道:“公主要不要去遊船?”


    嚴舒錦倒是起了興致:“是那種畫舫嗎?”


    韓景聞言笑道:“可以。”


    嚴舒錦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我明日帶著弟弟來,我們都沒坐過畫舫呢。”


    韓景心中鬆了口氣, 既然永福公主帶著世子一起來,就不會再問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好,那我去安排。”


    嚴舒錦問道:“會有唱曲的人嗎?”


    韓景以為嚴舒錦說的是那種小船上單純唱曲的姑娘:“到時候叫兩個到船上就是了。”


    嚴舒錦有些懷疑地看著韓景問道:“我聽說那些花魁都是要提前打招呼的,你不會隨便叫兩個人來糊弄我吧?”


    花魁?


    “我不是,我沒有。”韓景趕緊說道:“我怎麽敢糊弄,不對,我怎麽也不敢叫花魁來啊。”


    嚴舒錦挑眉上下打量著韓景,直把韓景看的眼神閃躲, 臉都紅了, 才問道:“你沒見過花魁?”


    韓景隻覺得委屈:“我不去那種地方啊。”


    他父親臨終前和他說過,有些事情可以荒唐有些不可以, 像是青樓這類的就屬於不可以的,萬一有人設計讓他染上什麽病怎麽辦?


    而且他也沒有那麽多閑錢去啊。


    嚴舒錦覺得這茶格外甘甜, 笑嘻嘻地說道:“沒有就算了,我總不能逼著你有是吧。”


    不知為何,韓景總覺得這話有些微妙, 而且剛才公主是在試探他?有些懷疑地看了眼嚴舒錦, 可是當眼神對上的時候, 隻能心中發苦,就算感覺被試探了又能怎麽樣?難道他敢問嗎?


    不敢啊。


    韓景根本沒有質疑的勇氣啊,想想羅家人的下場。


    咦?


    韓景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得罪了永福公主的下場那麽慘的話, 不得罪她不就可以了?而且為了李家姐姐,永福公主把羅家收拾的那麽可憐都要變成笑話了,還有徐家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要是被永福公主畫在保護圈裏,那得多幸福?


    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韓景不自覺坐直了腰身:“要是公主想的話,我也不敢帶您去的。”


    嚴舒錦有些無奈地看著韓景,她還以為韓景要說什麽呢,用這麽嚴肅的語氣說著這麽膽小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評價好了。


    韓景理直氣不壯地說道:“對公主名聲不好。”


    嚴舒錦似笑非笑看著韓景:“行了,繼續說關於你分家的事情吧。”


    韓景鬆了口氣,他為什麽要和一個姑娘家談論找花魁去青樓不好的事情,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嚴舒錦說道:“除了你祖母、你母親的嫁妝和你父親的那些遺物,韓家也有你應得的財產。”


    韓景目瞪口呆,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永福公主不僅想要幫他弄回親祖母和母親的嫁妝、父親的遺物,竟然還想從韓家分財產出來?這要讓他祖父和後祖母知道,還不得氣得直翻白眼?


    嚴舒錦對於這些算的很清楚:“你父親是你祖父原配嫡出的長子,按照這樣的情況,他應該繼承韓府的,而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也該你繼承韓府的。”


    哪怕韓景挺厭惡韓家的,對於嚴舒錦的這個算法,也有些無言以對。


    韓景弱弱的提醒道:“這樣有些不太好。”


    嚴舒錦揮了揮手,隻當沒聽到:“不過你不想繼承韓府,所以分家產的時候,那種祖產祭田就不要了,折算一下看看韓家需要補給你多少錢。”


    韓景看著嚴舒錦理所當然的樣子,一時間有些茫然了,難不成真的應該這樣算?


    嚴舒錦說道:“這幾日我讓父親幫著查查韓家到底有多少家產,免得你到時候吃虧了,還有你後祖母精於算計,萬一把你祖母或者你母親嫁妝裏的良田和鋪子偷偷轉賣給自家娘家人或者自己的下人,好霸占這些東西怎麽辦?你把你祖母和你母親的嫁妝裏良田和鋪子的部分先抄一份給我。”


    精於算計?


    韓景莫名有些同情後祖母了:“我都記得,我可以現在寫給公主。”


    嚴舒錦點了點頭說道:“寫吧,你還記得你父親遺物都有哪些嗎?”


    韓景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些東西的去處都是知道的,他一直想要等待機會,好要回這些:“都記得。”


    嚴舒錦讓玉潤找了筆墨紙硯來,催促道:“都寫下來吧,可別漏了。”


    韓景沒有絲毫停頓寫了下來,有些他知道的去處,也都一一標注了。


    嚴舒錦起身站到了韓景的身側看著他的字跡,發現他的字其實不錯,最好看的還是屬韓景的手,看了一會字,嚴舒錦就開始研究韓景的手和手腕了。


    韓景越寫越慢,他的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又挪了挪,他感覺到了嚴舒錦的視線,又不敢直言,甚至不敢躲的太明顯,當最後一筆寫完的時候,他飛快放下了筆,然後把紙遞給了嚴舒錦:“公主,就這些了。”


    嚴舒錦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接過查看了起來,說道:“你的手挺好看的。”


    韓景:“……”


    難道不該說他的字好看嗎?


    當然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手長得好看,他還每天晚上都會用珍珠膏的。


    隻是為什麽一個姑娘家,能這樣自然的誇一個男人的手!


    韓景剛想說,姑娘家不應該直白的盯著男人的手看,欣賞的話也該放在心裏而不是說出來,可是他剛轉頭看見嚴舒錦,嘴裏的話不自覺變成:“我、我也覺得。”


    嚴舒錦被逗笑了,直接把紙交給了玉珠說道:“送去給孫橋,讓孫橋抄一份,然後去查,再把紙給我拿回來。”


    韓景咽了咽口水,難不成永福公主想要收藏他的字跡?這不太好吧?可是心中又有些微微的竊喜,知道剛才就不要寫這麽潦草了,應該再認真一些。


    這次韓景真的想錯了,嚴舒錦說道:“有些東西明麵上查不到,找人暗中查,更清楚一些。”


    韓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還是公主想的周全。”


    嚴舒錦忽然問道:“世家如果真的分家的話,是不是庶出的分不到多少?”


    韓景不知道嚴舒錦為什麽問這個:“對,能分十之一二就已經不錯了,而且大多隻能分些金銀。”


    嚴舒錦轉動著自己的玉鐲:“嫡長子占得多?”


    “恩。”韓景說道:“一般都是把庶出的直接被分出去住,有些是一下子給夠錢財,有些是每個月給一定數量的錢財,很少把嫡出的分出去。”


    嚴舒錦眼神閃了閃,心中思量著今早與杜先生的話,那些人不願意分家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原因,錢財使人心動,若是能諸子均分呢?


    不分嫡庶,除了祭田這類的,剩下的財產都均分,這樣的話,不僅庶出的子嗣,怕是嫡出的次子等也是要心動了。


    就算是知道分割家產,削弱家族勢力又怎麽樣?錢在自己手裏,和在別人手裏,需要仰承鼻息過日子,截然不同的,人皆有私心。


    嚴舒錦很快就想明白了,看向韓景感歎道:“還真要感謝你。”


    一臉茫然的韓景,根本不知道嚴舒錦在說什麽。


    嚴舒錦也沒有提,這些話她不準備和韓景說,畢竟知道這些對韓景沒有絲毫的好處,而且這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成的。


    最重要的一點,既然韓景要分家,當然要按照對他有利的來。


    嚴舒錦活動了一下手,等玉珠把紙拿回來,讓玉潤仔細收好,就說道:“一會去哪裏吃飯?”


    韓景問道:“公主有什麽喜歡的和忌口的嗎?”


    嚴舒錦想了下說道:“我喜歡吃葷,忌口沒有。”


    韓景有一瞬間想要問問,那吃全素宴呢?可是又怕挨打,說道:“有一家的烤雞和扣肉不錯。”


    嚴舒錦說道:“那就去嚐嚐。”


    韓景引著嚴舒錦往外走,玉珠和玉潤跟在嚴舒錦的身後,這次出門嚴舒錦倒是沒帶太多的侍衛,不過孫橋依舊跟著。


    因為離得並不遠,所以也沒人坐馬車,直接走著過去了。


    韓景本就是個溫柔體貼的性子,走在靠外的位置,說道:“其實有一家的紅燒肘子味道極好,隻是那家店很小,位置也有些偏,有機會我買來給公主嚐嚐。”


    嚴舒錦聞言看了韓景一眼,說道:“有機會的。”


    韓景恨不得在心裏抽自己幾耳光,不過也隻是想想,他怕疼得很,磕了碰了都要哀嚎的,選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來說:“那家肘子是先用明火燒燎過,然後再煮成五分熟,最後抹上麥芽糖晾幹,才下油鍋的榨成金紅色,還要用原湯蒸酥爛,澆上秘製的湯汁。”


    嚴舒錦覺得京城人真會吃,這步驟夠麻煩的,不過聽著也很美味。


    韓景提到吃的,不自覺多說了幾句:“他們家的是要提前預訂的,每天也接不了多少個,畢竟慢工出細活。”


    嚴舒錦塞了韓景一眼,說道:“確實如此,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韓景正好對上了嚴舒錦的眼神,他、他怎麽覺得永福公主意有所指呢?


    嚴舒錦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看,而是說道:“韓寧安,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做傻事。”


    韓景簡直欲哭無淚,公主有什麽要求直接說,小的也不敢拒絕啊,說這樣的話,萬一是他會錯意了要怎麽辦?


    走在後麵的孫橋,有些同情地看著韓景,他覺得韓景宛如一隻被老虎盯上的兔子,就差抱著爪子瑟瑟發抖的哭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韓慫慫:qaq公主,你想要什麽直接說好不好!別這樣,我害怕。


    寶姐:韓慫慫真難追,不過長得美也有傲嬌的資本。


    韓慫慫:qaq公主,隻要你開口,我立馬從了你。


    寶姐:我特麽的都明示了!怎麽這貨還不上道?


    韓慫慫:qaq公主,你……咱們直接點好不好?


    寶姐:難道我該更委婉一點?畢竟世家子弟都喜歡婉約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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