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司星海果然很乖,乖得不像個霸道總裁,主要是一身的傷,加上持續的高燒,還有身心的摧殘以及被掌控的崩潰,他精神一直很低迷,龍甜甜故意說話刺激他,他也不怎麽說話,更沒表現出憤怒,龍甜甜跟他親近擺拍的時候,他也很配合。


    係統編寫小甜文因為這兩天進展還挺快的,龍甜甜閑來沒事翻了翻,再一次地對係統胡編亂造的能力表示佩服,明明是司星海來船上玩,帶著她來還把她當賭注結果被反殺。


    但是在係統的筆下,就變成了司星海和朋友出來玩,帶著龍甜甜來這遊輪上麵體驗新鮮,司星海變成了一個明明心裏吐槽著高歌和蔣竹雨不像,卻控製不住地接近,心裏的自我唾棄和表裏不一勾畫出了一個十分傲嬌的霸總形象。


    最讓龍甜甜覺得扯淡的是她讓司星海恐懼逐漸加深的人肉轉盤,變成司星海為了逗她開心,才主動上去的,而插圖上麵的司星海,確實是有兩個定格的畫麵在笑,還有在仰頭像是挑釁。


    龍甜甜記得司星海笑是她當時逼的,但是這張圖片不光看不出是強迫,係統也不知道是什麽角度拍的,司星海看著她的眼中有光,簡直像是對她飽含深情的不自知。


    龍甜甜不由得給係統說道,“你跟著我殺人放火的還真是屈才了,等我賺到足夠的積分換取一個好的來世,你就申請轉去世界締造組,一定能締造出很精彩的故事。”


    係統沉默了片刻,聲如蚊蠅地說——我們能不分開嗎?


    他說得又輕又快,龍甜甜根本沒聽清,疑惑道,“你說什麽?”


    係統——沒什麽,我說下船之後就要到白月光回歸的劇情了。


    “你剛才說得沒有這麽長,”龍甜甜敏銳,“你是不是說我的壞話了?”


    係統立刻道——我不敢,主人。


    “所以你是想,不敢?”


    ——也不想,主人!


    龍甜甜說,“白月光那部分劇情我都準備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去見見張欣蘭。”


    係統猜到龍甜甜的打算——你要跟她合作。


    “把司星海踩進泥地,與其我來做,不如讓他自己信任的人來做才夠刺激。”


    等他眾叛親離,等他失去信奉的一切,身邊隻有龍甜甜的時候,他一個從小泡在金湯銀水裏的人,除了依靠沒有其它的路可走。


    這並不是攻略人心的路子,而是在從前的世界裏麵,龍甜甜收攬手下的招數,除了她身邊無路可走無處可去,他又能去哪?


    龍甜甜不需要司星海的真心,這辦法隻要讓他在她身邊陪她演一場愛情遊戲就行,甚至不用投入感情,生硬也沒關係,係統會負責潤色。


    見龍甜甜勢在必得,係統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其實作為龍甜甜的係統,一開始相依為命的日子,隻過了不到五十年,她就開始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用不到他了。


    後來他大部分的作用,是用來儲存她搜集到的法寶,在反派組的時候,龍甜甜有時候甚至三五個月不會和他說一次話。


    現在轉組,他總算能夠發揮點作用了,自己下載了海量的小說每天瀏覽詞匯,才能把靠著圖編故事編成這樣子。


    龍甜甜在她客房的最頂層,打開了天窗之後直麵碧海藍天,她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不戴墨鏡也不擦防曬,反正這具身體也不好看,她有點自暴自棄的心態,聞著腥鹹的海風,倒是意外的很舒服。


    “司星海這幾天情緒怎麽樣?”龍甜甜說,“心裏有沒有波瀾壯闊,是不是被壓抑得火山似的,準備下船就爆發?”


    係統查看了一下,說道——他的情緒很平和,甚至有些低迷,和他表現出來的一樣。


    龍甜甜不意外,但是有些唏噓,現在的霸道總裁都這麽不經折騰麽,她還沒把他劇情裏麵用在女主角身上的所有都用回他身上呢。


    回航風和日麗,臨近天黑,平海號重新回到了出發點昌安市。


    一眾在這幾天醉生夢死的人,都陸續地下船,像是結束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夢醒之後重新投入各自或蠅營狗苟或乏善可陳的生活和工作中。


    龍甜甜從上船那天把娛樂場玩了個嗨之後,剩下的時間就一直在房間裏麵玩司星海,不過後麵兩天玩得不嚴重,隻是反複地給他灌輸思想,讓他意識到自己得到這種下場,是自找的,是他己所不欲偏施於人的報應。


    到下船的時間,從最底層的開始清空,龍甜甜因為是最上層,所以她是最後走的,下船之前都是客,她和司星海準備下船的時候,花大價錢雇傭的那兩個保鏢,衣衫整齊一臉冷酷地站在門口等她,跟在她身後送她,十分排場。


    不過這種地方的無情在於,你在船上是上帝,隻要下了船,哪怕隻是在岸邊,被人搶了打了殺了,船上的人看到了也不會再管。


    船頭的車明顯還不少,很多人,尤其是認識司星海,甚至和司星海一道來的人,都在車外等著,為首的就是齊未寒,龍甜甜一步步朝下走的時候,他的眼神就十分的不善,很顯然是要秋後算賬了。


    不過龍甜甜要是怕這種狗東西,也就不用在世界中混了,她手挽在司星海的身上,像來的時候一樣,若無其事地朝著船下走,司星海戴著墨鏡,總是敞開兩顆扣子的衣領,此刻嚴嚴實實地一直扣到脖子,即便是這樣還是遮蓋不住他脖子上呼之欲出的勒痕。


    兩個人下船之後,底下看熱鬧的和等著找她算賬的都開始蠢蠢欲動,而龍甜甜的注意力都在司星海的身上,他到底是準備發作她,還是真的怕了她,她總要好好地確認的。


    龍甜甜跟著司星海朝著齊未寒他們的方向走,他的車子也停在那裏,還沒等走到跟前,齊未寒就離老遠鬼叫一聲,“高歌!你個婊.子,我看你這次……”


    他話罵了一半,突然間像是被卡住了的母雞一樣,剩下的話在嗓子裏麵走了音,驚恐地看著龍甜甜的身後從船上下來的並且朝著她這邊走的三個人。


    司星海和龍甜甜都注意到了齊未寒的視線,還沒等轉頭去看,就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高小姐,請留步。”聲音溫文儒雅,但是聽起來上了年紀。


    司星海和龍甜甜一起站定,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跟在她們身後的,正是她在船上雇傭的那兩個保鏢,還有一個西裝革履,頭發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


    說話的也正是這個中年男人,“高小姐您好,我是本次遊輪平海號的服務經理,很抱歉貿然打擾。”


    說著還十分紳士地微微欠身,好像龍甜甜是個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


    這下子不光是齊未寒司星海,就連暗搓搓的沒有走,準備看熱鬧的那些人都有些傻眼。


    眾所周知,船上生死船下算,這是平海號的規矩,所有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艘遊輪還有服務經理,他們在上麵無論怎麽鬧,也別想見到的人,竟然會追下來這樣恭恭敬敬地跟個被當成情兒養的小姑娘說話。


    龍甜甜也愣了下,臉上倒是沒什麽受寵若驚的表情,別說這男人就是說話恭敬點,他就是噗通一聲跪下,龍甜甜也不至於驚訝,她受過的跪拜崇敬太多了,根本不稀奇,更看不上什麽遊輪經理,甚至他們背後的六號夜館。


    所以她的態度很隨意,“你有什麽事?”


    “啊,是這樣,”中年人說,“我在船上看到了高小姐對於賭技和各種冷□□,都十分的精通擅長,不知道高小姐現在在何處就職,有沒有意願跳槽?薪資方麵,絕對會讓高小姐滿意。”


    龍甜甜笑起來,“我現在在他床上就職,至於跳槽不跳槽,要先問我親愛的答應不答應了。”龍甜甜拍了拍司星海的肩膀,別的小情兒都藏著掖著,恨不能捂在褲子裏的事情,她隨隨便便地就說出來,卻絲毫不見羞恥。


    齊未寒嘴角抽搐,心裏罵了句不要臉,司星海帶著墨鏡看不到表情,但是挽著他的龍甜甜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他好像很戒備,整個人都有些繃著。


    他緊張什麽?


    龍甜甜很快明白,是麵前這老頭子讓他戒備?


    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表現,龍甜甜算是知道了,與其說對這個看起來和善的中年男人戒備,不如說是對六號夜館背後龐大的勢力忌憚。


    龍甜甜本來是不想搭理這個男人的,可是看周圍所有人的表現,她忽然改變了主意。


    這些人不是都想等著看她的笑話嗎?雖然龍甜甜也不可能讓他們看了什麽笑話,但一次性地把所有人都震懾住,這還真是一個送上門的好機會。


    對麵的男人很顯然經曆過大風大浪,龍甜甜這麽恬不知恥地說自己在男人的床上任職,竟然還保持著那種溫和的笑意,真的轉而和司星海交涉起來。


    “我代表平海號想要邀請您的女伴來任職船長,”男人說,“我們可以給司先生尋找更合適的女伴,也可以給予司先生豐厚的補償,還可以退回司先生在我平海號上所有的消費,不知道司先生有沒有意願更換一位女伴呢?”


    龍甜甜這一次真的是露出了笑意,這個老頭子還真的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她本來想說話的,但這個老頭子這麽說了之後,龍甜甜就微微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司星海,等著他的反應。


    看看他會不會借此機會把她給甩掉,還是說……要把她給賣了。


    麵對所有人的注視,司星海抿了抿嘴唇,他的唇色原本像開到荼靡的花瓣,但是最近這兩天大概是被折騰得有點狠,所以顏色有一些淺淡,唇角還有傷。


    他沉默了片刻之後,墨鏡後麵的神色變化無從考據,隻是開口卻讓龍甜甜有一點意外。


    司星海堪稱嚴肅地對著中年男人說道,“我女朋友有她自己的意願,你應該詢問她的意見。”


    上船的時候還把她當成所有物呢,輸了錢之後還把她當成賭資來著,當時那狂傲到骨子裏麵的居高臨下,現在還曆曆在目。


    不過就折騰了兩天而已,這就開始尊重人的意願了嗎?


    這性子還真是讓龍甜甜覺得沒勁,中年男人又轉頭對著龍甜甜說道,“司先生看來沒有意見,不知道高小姐有沒有意願來船上工作?”


    龍甜甜當然沒有意願,雖然這中年男人說的豐厚薪酬,應該確實是比較豐厚的,不過她是來做任務的,不能光指望靠錢換的那點積分。


    “沒有意願,”龍甜甜拒絕得特別幹脆,“謝謝好意,不過我對我現在的工作特別的滿意。”


    龍甜甜說著又把司星海的胳膊挽得緊了一些,司星海穿著衣服看不出,但他的身上手上真的全都是傷,即便是包紮了也還是很疼,被龍甜甜暗暗地用勁捏了一下,他頓時縮了一下,幾乎是反射性地開口,“我也舍不得你!”


    龍甜甜忍不住笑出了聲,對著男人說道,“你看,我親愛的說他也舍不得我呢。”


    一直帶著和善微笑的中年男人,並沒有因為龍甜甜的拒絕表情有什麽變化,也並沒有因為龍甜甜沒像齊未寒一樣對於他們這種人由內而發的懼怕有什麽不悅,反倒是看著龍甜甜的眼神更加地透著一股滿意。


    他們已經觀察了龍甜甜兩天,甚至已經把她這具身體的身份查了個底朝天,當然比司星海查得要仔細多了,包括她從小到大的成績,甚至她的口味還有從小到大的習慣。


    得到的結果無異於是幹淨得徹底,不應該有這種能力,但這平海號背靠的是六號夜館,他們招人向來不問來曆,別說龍甜甜的底子和她本人矛盾相衝,就算是個變態殺人狂,隻要她有讓夜館認可的能力,能夠勝任他們的工作,他們一樣會招收。


    而龍甜甜經過他們這三天兩夜的觀察,完全符合並優越於他們上一個已經死去的船長,這個職位空缺已久,碰到像龍甜甜這樣幾乎全能型的人並不容易。


    而且他們之所以在龍甜甜下船之後才會追出來,也是最後一關的考驗,無論她在船上的時候有多麽猖狂,隻要下了船她認慫,或者是跑了,或者是被其他人製服,那都無法通過他們的考驗。


    但龍甜甜下船,不光沒有懼怕也沒有跑,甚至還挽著在船上被她淩虐的人,表現得毫無異常。


    最重要的是司星海的表現,下船之後居然沒有立刻就發難,很顯然,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這個昌安市首富司家大少爺,已經被初步馴化了。


    在沒有大量的工具和專業環境的條件下,能夠實現對一個高傲人格的初步馴化,這種超強的馴化能力,是他們基地裏麵最優秀的馴化師都無法企及的。


    如果這個小姑娘真的進入平海號工作,這裏將會是她一飛衝天的跳板。


    中年男人不緊不慢地從衣兜掏出了名片,純黑色燙金紙,沒有任何多餘的,隻有一個電話號碼。


    “高小姐拒絕得這麽幹脆,這真令人遺憾。”


    男人說,“不過這張名片還請您收下,如果您哪天不滿意現在的工作,可以聯係這個號碼,或者下一次您還想出海玩,隻要出示這個卡片,您就是我們平海號的vvip,平海號永遠迎接高小姐的到來。”


    這男人真的太會做人,很顯然並沒有放棄招聘龍甜甜的意願,而是有意在拉攏她。


    這一張卡片相當於給龍甜甜當場立了一個靠山,所有蠢蠢欲動的人,都在這一張黑色的卡片遞到龍甜甜麵前的時候偃旗息鼓。


    整個昌安市,有誰敢惹背靠著六號夜館的人?


    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龍甜甜向來來者不拒,她並不害怕沾染上什麽六號夜館,會對於她未來有什麽影響,接下卡片之後,隨手在司星海的麵前揮了揮。


    說的話溫柔似水,但讓人聽著卻毛骨悚然,“看到了嗎親愛的,你以後要好好地珍惜我哦,我可是很搶手的呢。”


    男人給龍甜甜遞了卡片之後,再次欠身,而後帶著兩個保鏢回到了船上。


    龍甜甜挽著有一些僵硬的司星海,隨手把卡片朝著袖口裏麵推了一下,直接收進了係統空間。


    然後繼續朝著齊未寒他們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齊未寒卻沒有再嚷嚷什麽,不光剛才的氣焰全部都沒了,看著龍甜甜的眼神甚至有些恐懼。


    龍甜甜對於他這種小蝦米根本不放在眼裏,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危險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的狗東西,不值得她施舍一個眼神。


    跟著司星海坐到了他的車上,早早就等著的司機發動了車子,在回家的路上,司星海一樣的沉默,龍甜甜則是靠著他的肩膀,眯著眼睛看著車窗外麵流動的風景,擺了幾個幸福的造型,而後被車子逛來逛去的有一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半睡半醒的時候,車子滑入了繁華的街道,開始緩慢地行駛,被折騰到崩潰之後,一直表現得情緒非常低落的司星海突然間開口,“是我錯了。”


    龍甜甜睜開了眼,側頭看著司星海,見他把墨鏡摘下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然後轉過頭來,眼角有一點還泛著青紫,是昨天龍甜甜沒能控製住弄上去的。


    不過現在沒有外人了,他在龍甜甜的麵前也就沒有必要戴著那個墨鏡。


    “你說得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司星海看著龍甜甜,這一刻眼裏的後悔是真真切切的。


    他確實曾經是一個受害者,但是在他擺脫了受害者的立場之後,慢慢地用自己的能力變成了一個加害者,並樂此不疲,還以此為傲,自己給自己建立了可笑的自尊。


    但這兩天,他過得像在地獄裏麵一樣,什麽自尊和自傲,都被狠狠地敲碎,隨時隨地都在做著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像條狗一樣去討好別人,無力反抗,無處可逃。


    他甚至已經想不起來那些埋在他記憶深處的不堪,幾乎這兩天,一閉上眼睛全都是向他飛來的刀子,箭,和耳邊炸響的槍聲。


    再這樣下去他會瘋的,司星海是真的後悔。


    他看著龍甜甜,堪稱真誠地說道,“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盡力滿足你,我保證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利用我的社會地位和錢去強迫去害任何一個人。”


    司星海看龍甜甜笑起來,深吸一口氣,然後撩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出口的聲音都有一些發顫,是他沒有辦法控製的害怕。


    司星海說,“你放過我吧。”


    龍甜甜直接笑出了聲,一雙眼睛水光瀲灩,但是司星海卻再也不會覺得,這雙眼睛像蔣竹雨的眼睛。


    龍甜甜笑完之後,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緊張的視線中,纏繞他的頭發,繞了好幾圈,在突然間一把抓住,迫使他朝著自己低頭。


    “你可真可愛,你覺得我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教你做人?還以後再也不會害人哈哈哈哈……”


    龍甜甜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渾身顫動,“你覺得我是聖母瑪利亞轉世嗎?還是代表月亮消滅你?”


    龍甜甜貼著他的耳邊,極盡溫柔地說,“你怎麽還不明白……我是愛你呀,所以我怎麽能離開你呢?”


    這愛侶之間軟軟綿綿的情話,在耳邊連同溫熱呼吸一塊噴灑進來,本應該聽著飄飄欲仙,渾身溫暖。


    但司星海聽了,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縫都開始冒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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