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楓並沒有詢問沈晨去哪裏、幹什麽,閑逸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沈晨雙手扶著方向盤,扭頭饒有興趣的看了薑楓一眼,笑道:“薑楓,你為何不問我去哪裏、幹什麽?”


    薑楓掏出煙來,拿出兩根,遞給沈晨一根,自己點上了一根,美美的抽了一口,淡淡笑道:“何必問,這種時候你將我拉出來,想必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該說的時候你自然就說了。”


    沈晨開心的大笑,眼裏充滿了欣賞,識情知趣、敏捷聰慧、揮灑若定、成熟睿智這些成功男士的優秀品質都在薑楓的身上顯露出來,這位未來的妹夫還真是塊當官的材料。笑過,也不解釋,繼續悠閑的開車。


    小轎車在明河賓館門前停下,沈晨並沒有下車的意思,側身對薑楓笑道:“委屈你一下,去後排座坐著。”


    看樣子是給什麽人騰位置,與之前自己心裏的猜測暗暗符合,薑楓不由暗喜,灑脫的下了車,神色自如的坐到後排車座上。


    沈晨掏出手機,撥了出去,熟絡的笑道:“老兄,沒洗脫了皮吧?”


    “洗洗一路風塵而已,老弟何必大驚小怪的。你現在在哪?”是個男人的聲音,京腔挺濃的。


    沈晨繼續戲謔道:“又不是西出陽關,坐飛機哪來的風塵,我看你是有潔癖吧。嗬嗬,我就在樓下,快點下來。”


    “鬼的潔癖,我馬上下去。”那男子掛了。


    沈晨回頭笑道:“我的一位朋友,第一次來明河,我們陪他轉轉。”


    薑楓笑笑,點了下頭。


    時間不長,一位穿著時尚華貴服裝的男子瀟灑飄逸的出現在賓館門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年約三十左右,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不慌不忙的四處望著。


    沈晨微微一笑,按了一下喇叭。


    那男子尋聲望來,微微一笑,大步流星的走進,沈晨給他開開車門,那男子臨上車向後座掃了一眼,望見薑楓。微笑點頭,然後上車從容坐下。


    沈晨適時為兩人簡單做了引見,笑道:“都是好朋友。你們倆先握握手,一會兒再親近。”原來那男子叫王夢江。薑楓和他握了一下手,彼此笑笑。


    小轎車上了大街,向前飛馳,沈晨邊開車邊笑道:“老兄,我帶你去個有獨特美味的地方,保你從未嚐過。”


    王夢江頓時來了興致,馬上說道:“噢?什麽美味,竟然連我都沒嚐過?”


    沈晨賣關子地笑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薑楓也很是好奇。不知沈晨說得到底是什麽美味,如此獨特。小轎車很快離開了正街,七拐八轉的進了小巷,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就連薑楓也被沈晨轉迷糊了,不知身在何處。


    最後小轎車在一棟傍山而建的小樓前停下,下了車。薑楓和王夢江都是一臉的疑惑。怎麽看這小樓都不像酒店的樣子,既沒門臉牌匾。也未聞到任何酒菜之味,看起來倒像一處住宅。


    沈晨把車開到遠處比較寬闊的地方停下,然後臉帶笑容的走回來,對薑楓兩人的異色視而不見,施施然推開門走了進去,薑楓和王夢江互相看了一眼,滿腹疑問的急忙跟上。


    穿堂而過出了後門,後麵竟然別有洞天,綠樹參天,石階蜿蜒,沿著石階向前走去,不遠一拐,前麵出現一個不大地山窪,綠樹掩映間顯出一溜平房,走到近前,頓時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聞到這香味,薑楓、王夢江都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王夢江頓時來了精神,搶前一步,與沈晨並行,笑嗬嗬地問道:“這是什麽肉的香味?怎麽這麽誘人?”


    沈晨腳步不停,微笑不語。


    推開房門,裏麵地肉香味越的濃鬱了,眼前是一長廊,一溜門,沈晨一路走去,不過目光不停的望著每個單間的房門。走過兩個單間,薑楓看出門道來了,原來門上都掛著一個牌子,上書“有人”。


    到了第三個單間,沈晨停下了,門上什麽都沒掛,他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隨手從裏麵牆上拿出一個牌子掛在了門上,薑楓瞥了一眼,與前兩個單間門上掛的牌子一樣。


    進了屋,頓時讓薑楓、王夢江大開眼界,外麵平常,裏麵可是豪華得很啊,趕上五星級賓館豪華餐廳的裝修了,寬敞明亮,豪華富麗。


    沈晨把王夢江讓到正位,自己和薑楓左右相陪。


    薑楓、王夢江從進了這平房就有種怪怪的感覺,哪裏不對呢?從進來就沒看見任何服務員,這還是酒店嗎?看看一旁的玻璃酒櫃,裏麵琳琅滿目地裝滿了各種名酒,確實是酒店,可是怎麽沒人來招呼呢,既沒人過來上餐具,也沒人過來問點什麽菜,看沈晨氣定神閑地樣子,好像一切還都在掌握之中。


    王夢江實在忍不住了,張嘴正準備問。卻見沈晨忽然起身,走到另一個玻璃櫃前,打開玻璃櫃,拿出三套晶瑩剔透若白玉一般的瓷碗、小蝶、酒杯、羹匙、大勺、若象牙一般的筷子,一人一套擺上,真是怪了!還有需要客人自己擺碗筷的酒店?


    沈晨又到酒櫃前,打開酒櫃拿出三瓶茅台,擺在桌子上,還真是自給自足啊,薑楓、王夢江忍俊不住,同時露出了笑意。


    沈晨不為所動,把三瓶酒都打開,一人身前擺了一瓶,笑道:“手把瓶啊,自己倒。”


    話音未落,響起敲門聲,門開,一對五十多歲夫婦帶著一個小小子、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前麵三人每人手裏捧了一個帶蓋的白色瓷壇,後麵的小丫頭則端了個大托盤,上麵擺滿了一碟一碟的東西。


    四人進來也不說話,每人麵前擺一個白色瓷壇,小丫頭把托盤放下,將一碟碟地調料依次擺上,然後四人悄無聲息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薑楓、王夢江都好奇地望著身前的白色瓷壇,這瓷壇地質地與瓷碗、瓷碟、酒杯、羹匙、大勺一樣,晶瑩剔透若白玉一般,用手摸一下,溫熱、光滑、細膩。


    這時,沈晨開口了,他笑容可掬的說道:“把蓋打開。”


    薑楓、王夢江聞言,揭開蓋子,熱氣騰騰,一股濃鬱的肉香味撲鼻而來,太香了!向壇裏望去,隻見裏麵盛滿了色白似奶的液汁。


    沈晨微微笑道:“你們嚐嚐吧,這可是明河有四百多年曆史的老牌於氏羊肉湯,不出世的美味啊!”說著拿起大勺,伸進壇子略一攪,舀出一勺子來,盛在白玉般的瓷碗裏,然後把壇蓋又蓋上,拿起羹匙,盛了幾樣調料,放進碗中,然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喝湯吃肉忙得不亦樂乎。薑楓、王夢江有樣學樣,也一一做來,看著碗裏的湯,色白似奶,水脂交融,質地純淨,與晶瑩剔透若白玉一般瓷碗交相輝映,聞著香味撲鼻,喝口湯,鮮味爽口,夾塊肉放入口裏,鮮而不膻、香而不膩、爛而不黏,真是絕世美味啊!兩人隻吃得眉飛色舞,連湯帶肉,稀裏嘩啦的很快進了肚。


    連吃兩碗,三人這才放緩了吃的速度,滿上酒,邊喝沈晨邊介紹著這家老牌於氏羊肉湯的來曆,“據說於氏羊肉湯始創於明朝嘉靖年間,已有四百多年的曆史了,曆代單傳,可惜後世逐漸身體殘疾,也就是聾啞,竟使如此美味,不得聞名於世。現在也是,這對老夫婦經營此處多年了,一不掛幌,二不掛牌,政府鋤頭動員多次了,想讓他們掛牌營業、打品牌、擴大規模,可這對聾啞老夫婦以祖訓不得張揚為名,就是不肯。所以知道這個好去處的人並不是很多,大多都是老顧客光臨,而且都是些有身份的富裕人。你們知道這一壇於氏羊肉湯多少錢?”


    薑楓按著市麵上的羊肉價格估算了一下,笑道:“一二百元之間吧?”


    沈晨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然後望向王夢江。


    王夢江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物,什麽美味沒嚐過,往多了說道:“我想怎麽也得五六百元吧?”


    沈晨又搖了搖頭,伸出一個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薑楓、王夢江同時驚訝的“啊”一聲,一千元?趕上吃熊掌了,不過吧唧吧唧嘴,餘香猶在,又感覺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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