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送走了讓人傷腦筋的荀梅,薑楓不由鬆了口氣。他清楚感受到這位爽直雅麗的美少女對自己深深的愛意,這也正是讓他感覺傷腦筋的地方。


    薑楓回到科長室,給自己沏了杯茶,靠在老板椅上,疏理一下有些雜亂的思緒。


    敲門聲,縣機械公司經理吳冠民臉帶薄怒走了進來,不等薑楓招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薑楓好奇地問道:“吳大哥,怎麽啦?誰惹你生氣了?”


    吳冠民喘了口氣,說道:“還能有誰,計劃內的分期貸款撥付也要拿把一下,這世道還讓人活嗎?”


    一聽與自己的科室業務有關,薑楓立刻重視起來,忙起身坐到吳冠民身邊,掏出煙遞給他一根,自己也點上,一臉肅容地說道:“吳大哥,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吳冠民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這才把事情的原委跟薑楓介紹了一遍。


    縣機械公司今年從縣商貿銀行一共申請了一百萬計劃內貸款,用於技術革新,按照信貸規定采取的是分批撥付的方式,也就是根據機械公司年初製定的技術革新的計劃,分期撥付。


    最近,他們公司技術革新到了關鍵階段,急需購進大量設備,吳冠民就按照當初與商貿銀行的約定,於昨天前來申請撥付貸款,信貸科的所有手續都審核合格,就剩薑楓和崔副行長簽字批準了。


    昨天薑楓請假陪同學不在,吳冠民一時心急,就先去了崔副行長那裏,想稍後再找薑楓補簽字。結果去了崔副行長那裏,崔副行長沒挑他瞞著鍋台上炕的毛病,卻談了一大堆的困難,什麽現在銀行儲蓄下降、貸款緊張啦之類的,最後拿拿把把的說什麽這筆貸款近期很難撥付出去,又說什麽需要行長辦公會研究,得分別做通幾位行長工作之類的,而且還暗示他會幫忙做工作的,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要辛苦費、好處費。


    吳冠民一聽就明白了,昨晚趕緊打發司機給他送去了一萬元,可崔吉那貪貨嫌少愣是沒收,並暗示最少也得五萬元。


    薑楓聽完頓時麵沉似水,心中暗罵崔吉貪得無厭,竟然把手伸到了計劃內貸款上來了。眼裏流露出堅決的神色,說道:“吳大哥,你的申請撥付貸款手續呢?”


    吳冠民聞言一愣,旋即大喜,忙不迭地掏出申請撥付貸款手續遞給他。


    薑楓接過來,回到座位上,一張張的仔細審核了一遍,見一切無誤,拿起筆來在手續上簽上了‘核實無誤,同意撥付’,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拿著手續站起身來說道:“吳大哥,你先在我這等一會兒。”說著向外走去。


    他要去幹什麽不言而喻,吳冠民感激而又擔心地說道:“兄弟,你這份情意哥哥領了,但可千萬別做出抗上的傻事啊,不行咱再想別的辦法。”


    薑楓回頭淡淡一笑,說道:“吳大哥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說完走了出去。


    如果換作以往,薑楓可能會采取迂回的辦法,越過崔吉直接找李行長簽字。可通過一係列事件以後,他感覺到,對崔吉必須進行正麵的據理力爭,不能再采取退讓的辦法了,因為這人太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走到崔副行長的門前,薑楓沉靜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屋裏傳來粗蠻的聲音。


    薑楓推開門,走了進去,直接走到崔吉的老板台前,沉穩地望著他,將縣機械公司的申請撥付貸款手續放到崔吉的麵前,說道:“崔副行長,這份申請貸款撥付的手續我詳細審核了一遍,完全符合撥付條件。”


    崔吉眯著眼瞅了薑楓一眼,毫無表情地拿起那份申請撥付貸款手續看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了,陰森森地望著薑楓,厲聲訓斥道:“這份手續不是告訴他要經過行長辦公會研究嗎?你是幹什麽吃的,怎麽又拿來了?”


    薑楓神色不變,沉聲道:“按照計劃內貸款的信貸規定,以及我行與信貸企業簽訂的分期撥付貸款協議,這份申請貸款撥付完全不需要行長辦公會研究批準。


    有必要提醒一下領導,我們和企業之間的貸款是有合同保障的,如果由於我們的原因延誤了貸款撥付,影響了企業技術改造、技術革新進程,因而造成經濟損失,企業是完全可以按照合同規定起訴我行、要求索賠的,如果真出現那種情形,恐怕誰也承擔不起由此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吧。“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有理有據。


    崔吉臉色頓變,看著薑楓的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了,打著官腔說道:“薑楓啊,你要擺正你的立場,別忘記你還是商貿銀行的職工,胳膊肘怎麽能向外拐呢,我看你的思想很有問題啊。”


    薑楓不為所動,據理力爭道:“崔副行長,正是基於維護銀行的利益,我才會提醒、建議領導,避免出現工作失誤,避免因此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和經濟損失。”


    崔吉不耐煩地扭動了一下身子,低頭說道:“你先把這份撥付申請放這吧,我會全麵衡量考慮一下的。”


    見他用起了拖字訣,薑楓心中充滿了鄙夷、輕蔑,沉聲說道:“縣機械公司的技術改造已經處於關鍵階段,急需購進大量關鍵設備,目前采購人員已經訂購好了設備,就等匯款了。如果因為我們拖延貸款撥付,而引起意外事故,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技術革新的成敗。事關重大,如果崔副行長還要考慮的話,為了避免工作出現重大失誤,我將考慮直接向李行長匯報,請求審批。”說完順手抽回那份撥付申請。


    崔吉心裏頓時有些慌神,忙揮了一下手,留住了薑楓。沉吟了半天,才裝模做樣的說道:“嗯,你這種認真負責的精神是值得表揚的,我們做領導的不可能對每件事都了解得那麽清楚,就需要你們這些幹實事的人來提醒、來建議,這有利於領導決策嘛。好吧,經過你的介紹,使我對這筆撥付業務有了個全麵了解,既然他們完全符合條件,那就撥付給他們吧。”


    薑楓沉穩地又把那份撥付申請放回原處,不鹹不淡地說道:“做好領導的參謀助手,為領導及時提供第一手資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和職責。”


    崔吉咬牙切齒地在那份申請上簽了名字,然後黑著臉靠在老板椅上,心裏恨透了薑楓。


    薑楓明白他此刻肯定恨不得殺了自己,所以也不想在這裏多作停留,拿起那份撥付申請,說道:“崔副行長,如果沒別的事,我回科裏了。”見他黑著臉頭不抬眼不睜的樣子,步伐沉穩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出了門,心裏那個爽啊,這老家夥也有吃癟的時候,薑楓腳步輕快地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當然他也預料到崔吉肯定會報複自己的,心裏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吳冠民接過手續看了一眼,頓時喜出望外,真摯地望著薑楓,說道:“兄弟,你這份人情哥哥記心裏了,你這兄弟我交定了。”


    企業家們也有自己的***,不久,通過吳冠民的嘴,崔吉和薑楓這一反一正的事跡很快傳遍了蓿縣各大小企業、地方政府部門,都知道商貿銀行有個貪官崔吉,還有個極富正義感的信貸科長薑楓。眾口鑠詞,難免渲染誇大,很快崔吉就在地方上臭名遠揚,而薑楓則變得小有名氣。


    眼瞅就要到手的大把大把人民幣,就這麽被薑楓攪和沒了,崔吉直心疼的徹夜難眠,想到罪魁禍首更是怒火攻心,恨不得馬上置他於死地,才痛快、才解恨呢。


    他一夜未睡,躺在床上挖空心思的琢磨著該如何‘消滅’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薑楓也沒閑著,這次等於直接揭了逆龍的鱗,崔吉不思報複才怪了呢。中午下班他直接去了科長老徐家裏,一老一少邊吃飯邊思謀對策。


    晚飯後,薑楓接著又去拜訪了王副書記,兩人交談了很長時間。


    回到家裏以後,薑楓馬上給賈路打了個電話。


    三天之後,縣製藥廠廠長王海率先給薑楓打來了電話,詢問他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並透露縣裏幾個有背景的私營大戶老板,在企業界的朋友聚會時,先後私下打聽過他是否從企業得到過好處,而且司機也被問過,看來是有人想置他於死地啊,最後王廠長義氣地說道:“吳冠民的事我聽說了,你小兄弟夠意思,我們不會坐視不理的。你自己小心從事。”


    隨後建築公司總經理於明、商業大廈總經理李遠亮、橡膠廠廠長楊誌敏等幾位相交頗深的老總先後給薑楓打來了電話,內容跟王海說得大同小異。但有一點是一致的,都表示不會坐視不理。


    所有的信息一集中,薑楓明白崔吉終於開始下手了,所用的方法正如科長老徐推測的那樣,想從自己收受企業賄賂上下黑手。


    薑楓心裏頓時安穩了不少,現在就等賈路那方麵的消息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賈路那裏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吳冠民卻帶著一位朋友晚上前來登門拜訪了。


    “吳大哥,你怎麽有時間光臨我這陋舍了,嗬嗬,榮幸之至啊,快請進。”薑楓打開門風趣地笑道,接著對站在吳冠民身後的男子禮貌地點了下頭。


    吳冠民扶了一下眼鏡,換上薑楓遞過來的拖鞋,走進客廳,笑道:“你先別客氣,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他說得的那位朋友已經換上拖鞋沉穩地站在他身邊了。


    吳冠民一指身邊男子,笑道:“這位是我的鐵哥們,陳達,縣公安局治安科科長。”然後一指薑楓,笑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薑楓,商貿銀行信貸科科長。”


    薑楓率先伸出手,說道:“歡迎陳哥光臨。”


    陳達大約二十七八歲,可能是職業的關係,顯得非常沉穩嚴肅,他握住薑楓的手,難得地露出笑容,說道:“冠民多次說起你的為人,早就想結識你了。”


    吳冠民領了位公安局的朋友來做客,讓薑楓很是意外,心裏不由猜測起他的來意,難道跟崔吉有關?


    熱情地將兩位客人讓到沙發上坐下,沏茶遞煙,然後他才坐下。


    吳冠民望著薑楓,不滿地笑道:“兄弟太不夠意思了,別人整你這麽大的事也不跟哥哥說一聲,要不是王海他們給我透了個信,我還蒙在鼓裏呢。隻此一次啊,下不為例,否則別說我跟你急。”


    薑楓微微一笑,說道:“他想調查就讓他去調查唄,沒什麽了不起的,這等小事怎好去麻煩吳大哥啊。啊,好,好,以後有事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大哥。”看見吳冠民瞪眼,他馬上應承道。


    吳冠民這才滿意地笑笑,說道:“這就對了,通知大哥一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不大哥知道後,隨便打聽了一下,就找到反擊線索了,雖不能置他於死地,不過也夠他難受一陣子的。哼,跟咱哥們玩陰的,咱就用陰招對付他。”


    其實吳冠民何止是隨便打聽一下,聽說了薑楓被人暗地調查的事後,他馬上就展開了相對應的措施,把公檢法的朋友全發動起來了,大家一起挖掘崔吉貪汙受賄的線索,這叫以毒攻毒,一旦有了線索,就不信這老小子還有閑心去調查別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不從公安局弄出線索來了。


    薑楓露出驚喜的神色,看了陳達一眼,然後望著吳冠民,笑道:“讓大哥費心了,什麽樣的線索?”


    吳冠民開心地笑笑,說道:“這事還是讓陳哥說吧,線索是從他們治安科挖出來的。”


    陳達也不客套,簡單扼要地介紹了發現線索的過程。


    說起來這發現線索的過程還真的有些可笑,昨晚治安科在縣城裏部署了一次掃黃行動,結果還真的抓到了幾起嫖娼案件,幾個派出所把所有案犯都帶到了局裏集中處理。


    其中一起嫖娼案件涉及到了兩個個體老板,是陳達親自帶人審訊的,原本審訊已經有了結果,可以結案了,陳達忽然想起好哥們委托他挖掘崔吉受賄的事來,也就隨口一問,‘你跟崔吉是怎麽回事啊?’結果其中的一個個體老板以為公安局還掌握了他給崔吉送禮的事了,稀裏嘩啦地就全說出來了,貸款五萬,送給崔吉現金兩千,交代得非常清楚。


    像這種賄賂的案件本不在治安科的管轄範圍內,但陳達還是趕緊讓記錄人員記錄在案,當然他的那句問話,記錄人員還是作了技術處理。紀錄歸紀錄,因為賄賂數額太少,還不夠向相關部門移交的條件,也隻能放在案卷裏。


    陳達有些遺憾地望著薑楓,說道:“就這些了,也不知對你有沒有用。”


    薑楓笑道:“有用啊,怎麽會沒用呢,有公安局的筆錄為證,這事他想抵賴都抵賴不了。對了,如果我們行想去調閱這份筆錄,你們的規定允許不?”


    陳達說道:“如果是你們行紀檢部門調閱,按規定是允許的。當然像這類涉及其他部門、情節較輕的案件,按規定我們是可以把情況反映給涉案人所在單位紀檢部門的”


    薑楓笑道:“那就沒問題了,我給你個電話號碼,明天麻煩你給他打給電話反映一下,就行了。”


    陳達馬上說道:“沒問題,你把電話號碼給我吧,明天一上班我就給他打電話。”


    薑楓趕緊把王副書記的手機號、辦公室號碼給陳達寫了下來。然後感激地說道:“這下可以讓崔吉難受一段日子了,小弟也可以脫離苦海了。真不知該怎麽感謝兩位哥哥。”


    吳冠民笑道:“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什麽感謝不感謝的,我們是好哥們,不講那個。”


    陳達也笑道:“你這朋友我交定了,朋友間就應該互相幫忙嘛。”


    吳冠民望著薑楓,問道:“薑楓,像崔吉現在的情況,你們行會怎麽處置他?”


    薑楓胸有成竹地笑道:“應該不會向上級行反應,行內給個批評教育,調整分管業務還是可能的。”


    吳冠民聞言有些擔心地說道:“那兄弟你就別露麵了,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陳達也讚同地說道:“冠民說得非常在理,你不但不能露麵,而且在一段時間內也不要再跟我和冠民接觸了,以防萬一。”


    薑楓點頭,笑笑,說道:“行,我聽兩位哥哥的。”


    第二天上午,王副書記臉色陰沉地走進李行長辦公室,時間不長行紀檢書記也匆匆走進李行長辦公室,這一異常現象立刻引起人們的注意。


    行裏的紀檢書記向來是不輕易去行長室的,因為他每次走進行長室都會有案件發生。


    隻見時間不長,紀檢書記一臉嚴肅地從行長室出來,不久帶著紀檢工作人員匆匆離行而去,這下人們更加確信銀行裏有案子發生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紀檢書記和紀檢工作人員匆匆而回,直接進了行長室。


    隨後崔副行長被找到行長室接受黨委書記李行長、王副書記、紀檢書記的集體談話。


    談話之後,行黨委會議在小會議室召開,會議一結束,消息就出來了,‘崔副行長收受賄賂,在公安局落了案底。黨委會要求崔吉深刻檢查反省,並做出分管業務調整,崔吉不再分管信貸業務。’的消息傳的全行皆知。行裏頓時又變得小道消息滿天飛,最後竟演變成了崔吉嫖娼被抓,結果供認出受賄的事來。


    經過這件事以後,崔吉威信掃地,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他不再分管信貸業務,那幾個為他效力的幾個有背景的私營大戶老板自然不會再傻得幫他調查了,薑楓被暗中調查的事就這麽不為人知的煙消雲散了。


    揭露崔吉受賄這件事,因為太天衣無縫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懷疑是人為所致,隻能暗歎自己太倒黴了,掃黃竟然會把自己的事掃出來,鬱悶啊!


    因為事出倉促,黨委會決定信貸業務由趙副行長分管,他雖然也是個難纏的主,但總好過崔吉的陰險毒辣、吹毛求疵。所以薑楓還是比較滿意的,平時做事小心謹慎低調一些,應付起趙副行長來倒也順風順水。


    當官的哪有不收禮的,不過趙副行長在這方麵就比崔吉強多了,最起碼不那麽膽大包天的什麽禮都敢收。企業不禁鬆了口氣,薑楓也不用那麽整天提心吊膽的了。


    崔吉的事處理完了,賈路也有了消息,這小子也不知花費了多少心力、下了多大的本錢,竟然弄出了崔吉受賄五萬元的證據,而且物證人證俱全,這足夠判他幾年的了。


    薑楓思考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決定先不把這事捅出去,留下了錄音帶,就此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幾年以後每每想起這件事,薑楓都不禁感歎自己當年的決策是多麽的英明正確啊,當年若是沾上了揭發者的名聲,誰還敢用你、提拔你,就等著老死蓿城吧。


    當然薑楓之所以留下錄音帶這個證據,也是害怕崔吉會卷土重來。以他和李行長的密切關係,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是留一手的好,一旦真的出現危急,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捅出去立刻可以救急。


    工作環境舒心了,薑楓也有心思與行裏同事們聯絡感情了,尤其是幾位科長,他經常過去聊聊天,時不時的也請請客,大家處的非常融洽,別人請客也經常帶著他了,有什麽小道消息,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科裏的氣氛也活躍多了,裴妍妍、司韶、杜明臉上也有笑容了,由於經常跟著科長參加一些聚會,不但跟行裏的同事處得非常好,而且還跟許多老總熟絡起來。


    對於祁長海,薑楓仍然一如既往的不鹹不淡,他分管的兩塊業務,薑楓並沒有趁機拿下,仍然讓他分管著。之所以沒動他分管的那兩塊業務,實在是因為那兩塊業務太燙手了,行領導在裏麵有太多的貓膩,薑楓可不想摻和進去。


    沒有了崔吉這個靠山,祁長海也老實乖順了許多,顯得不那麽的礙眼了,大家也就當他不存在,反正是什麽活動都不帶他,隻要他不起刺,也沒人去招惹他,隻求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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