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穿過樹梢間稀碎的縫隙,斑斑點點的灑落在斑駁的石子路上。


    豐元巷,是廣元城中曆史極其悠久的老巷子,幾乎是在廣元城最初建立的時候,就有了豐元巷。


    巷子裏住著的,多數是當年廣元建城時第一批居民的後代,他們世代居住於此,見證了廣元城的興衰起伏。


    作為一座規模不大的小城,廣元城雖然地處越國富饒程度僅次於辛州的嵐州,但是由於地理位置一般,屬於嵐州比較邊緣的地帶,又不像鄰近的廣貴城那般有著三麵環山一麵靠湖的天然勝景。


    原本的廣元城,就是越國境內那種最普通的小城,沒什麽特產,也沒什麽名勝。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七八年前,越國開始大規模的在各地修建馳道,開鑿運河。


    其中,作為貫穿越國南北的第一大運河——鄉魯大運河在原本的基礎上,進行了擴張,與新修建的滄南大運河連通到一起。


    其中,滄南大運河的一段就在廣元城左近,而且還是鄰近與鄉魯大運河交匯處的位置。


    到了大運河開通,馳道也修建完成,如此一來,這座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城,竟然一躍成為匯聚水陸交通的重要節點之一。


    一時之間,廣元城湧進了無數的外來人口,整座城池得以拓寬,各種商鋪、市集仿佛一夜之間出現的一般。


    然而,在整座城市變化日新月異的今天,這座建城之初便存在的老巷子,還是維持著最初的模樣。


    “鐺、鐺、鐺!……”


    伴隨著一陣陣的敲鑼聲,夜間打更的更夫一如往常一般,帶著困意行走在夜間的靜謐的街道上。


    他並沒有注意到,在這一片寧靜祥和的老巷子的深處,正有一雙血紅色豎瞳,在死死的盯著他。


    …………………………


    數個時辰後的清晨時分,兩名身穿黑色勁裝,左肩之處繡著一隻金色鷹隼的青年正一臉凝重之色的站在豐元巷的一座老宅之前。


    而在他們的身前,則是一具已經看不清樣貌,隻剩下一副皮包骨的屍骸,僅有其手中死死握著的銅鑼與鑼錘還能證明他的身份。


    “煜卿兄,你覺得殺死這更夫還有之前那十幾個凡人的人,是上麵在追緝的那個魔頭嗎?”


    其中,右側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在檢查了更夫的死狀之後,如是問道。


    聽聞同伴的問話,左側那位身材瘦削的青年眉頭緊皺,最終還是搖頭道:


    “如果僅從這更夫的死狀來看,是不能確認對方是否是上麵追緝的那人的。”


    “畢竟,哪怕僅是練氣期的魔道修士殺人,死者也同樣會被抽取渾身精血魂魄的。”


    問話的青年一愣,隨即回神道:“煜卿兄的意思,此次行凶的僅是一個小魔頭?可弱小的魔道修士,現在還有敢進入我大越境內的嗎?”


    “仲鳴兄言之有理,但是也不排除是某個無知的百姓意外得到了什麽魔道傳承的可能,這種事情往年也不是沒有過。”


    “那我們該怎麽做呢?”


    瘦削青年聞言左手摸了摸下巴,說道:“總之,此事且先上報。上麵有令,發現任何有可能是那個魔頭現身的消息必須立即上報不得有誤。若是不報,便是你我二人失職。”


    “至於匯報上去之後上麵如何處理,就無需我等考慮了,反正屆時聽令行事便是。”


    “煜卿兄所言甚是,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下覺得還是需要找些外援才是。我清虛門在嵐州境內還有幾位駐守靈礦的師兄弟在,煜卿兄你看……”


    瘦削青年眼睛一亮,說道:“不錯,若咱們運氣不好真的碰到那魔頭,就算其如今乃是重傷之身,也絕非我二人能敵的。我化刀鄔在嵐州境內也有十數位同門師兄弟,在下也能請來幾位的。”


    “至於清虛門弟子那邊,就拜托仲鳴兄了!”


    “你我份屬同僚,而且搭檔多年,煜卿兄無需如此。”


    魁梧青年笑著回應道,隻是在其眼底深處,隱隱閃過一絲陰霾之色。


    …………………………


    “你是不是瘋了?廣元城內有緝仙司分部你是不知道嗎?居然敢讓血屍去城內殺人?”


    廣元城往東百裏之外的一座荒山中,兩名道人正相對而坐,其中一名身穿黑袍的道人頗為憤怒的向著另一名血袍道人喝罵道。


    血袍道人聽聞這般喝罵,也不動怒,隻是低沉的說道:


    “不如此,在路上一天天等那些偶爾經過的商隊嗎?越國馳道,周圍村落每月皆有緝仙司的人巡守,在這些地方下手,跟在廣元城下手有何區別?還不是會被緝仙司發現?”


    之前喝罵的那位黑袍道人聞言一愣,但仍然有些頗為氣急敗壞的說道:“不論如何,你也該事先同我商量一番啊!”


    聽到這番話,血袍道人再度開口解釋道:


    “師兄,你我一體,我之決定自然是不可能坑害於你的,否則同坑害我自己有何區別?”


    “師兄且寬心便是,師弟我此番另有謀劃的。若是一切順利,你我傷勢恢複之後便立馬遁出這越國,屆時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管他緝仙司還是黃楓穀,又能奈我們何?”


    一聽有可能恢複傷勢,逃離越國,黑袍道人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如何可能?你我身上的傷勢可是緝仙司的緝事統領雷萬鶴親自出手留下的,那死胖子修為已經臻至假嬰之境,隻怕要不了幾十年就能進階元嬰了,一身雷法端的是無比可怕。”


    “你我能從他手上逃得性命,也是多虧了咱們的功法在遁術上頗為玄妙的緣故。想要複原,至少也要吸食十幾個築基修士的精血魂魄吧?如今嵐州遍布緝仙司的爪牙,你從哪裏找十幾個築基期的血食?”


    血袍道人聽聞‘雷萬鶴’三個字之時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陰笑道:


    “既然緝仙司的爪牙這麽想找到你我師兄弟二人,那我們讓他們找到又有何妨呢?隻要我們速度夠快,緝仙司的三大統領遠在越都,普通結丹修士能奈我們何?”


    “主動暴露,莫非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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