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額頭很燙,再這麽燒下去,會不會把腦子燒壞?


    他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麽虛弱成這副德性?


    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的嗎?


    少女趴在地上,朝著好不容易才生起來的火堆用力地吹氣,思緒如一團亂麻纏繞。


    「咳咳咳……」


    身後,有輕咳聲響起。


    她心中不由竊喜,轉頭脫口而出:「你醒啦!」


    話音落下,回應她的隻有樹枝燃燒的「嗶嗶啵啵」聲。


    在潮濕的地方生火,是件極其不容的事情,小妹廢了好大的勁頭,才勉強燃起了一小堆火種。


    小妹伸手拿起一根燃著活的枯枝,慢慢地朝著昏迷不醒的容崢走近。


    橘黃色的火光,映照著他謫仙般的蒼白容顏上,那靜靜的睡顏。即便是虛弱無力,依舊有著攝人心魄的魅力。


    「妖孽啊。」


    少女不自覺地嘀咕出聲,伸手抓過旁邊的枯枝,準備在容崢身邊也生一堆火。


    猛地,她隻覺得腳踝處。有道滑膩的冰冷觸感。


    「啊!」電光火石間,小妹身體就像是跳蚤般彈起,條件反射地抬腳,試圖將纏住她腳踝的玩意兒踢出去。


    結果,身體失去平衡。一屁股往地上坐了下去。


    「嗯……咳咳……」耳畔,傳來容崢悶哼的聲音,小妹額的青筋止不住突突跳了幾下,暗道:還好,大變態昏過去了,要不然丟死人了。


    思索間,小妹扭動著屁股,掙紮著要起身。


    隻是,她雙腳才用了力道蹬向地麵,身上徒然多了一道禁錮的力量。將她整個身體都帶了下去。


    「啊!容崢,你個臭流氓,王八蛋!


    每次遇上這樣的動作,都是變態男人要扒拉她衣服喝血,驚魂未定的小妹,條件反射地開罵。


    氣惱間,她雙手雙腳並用,朝著壓製住她的男人一通拳打腳踢。


    「嗯~~」


    頭頂處,傳來他痛苦的悶哼聲。


    猛地,小妹收住了手腳的力道,借著微弱的火光,眨巴著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看。


    他遠山般的眉間,有難掩的痛苦之色、


    他緊抿的薄唇,沒有絲毫血色,間或像脫了水垂死掙紮的魚兒,有一下,沒一下地開合。


    他雙臂隻是禁錮著她,並不像往日那般不規矩,隻是用力地收緊。


    小妹覺得自己的骨頭架子。似乎要被容崢嵌進他的身體裏。


    「容崢?」她嚐試著喊了聲。


    「冷……」


    耳根子酥酥癢癢的,那磁性的男聲即便是失去了意識,依舊帶著致命的誘惑,令小妹不由覺得麵紅心跳。


    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試圖掙脫容崢的懷抱。


    可是。這個男人即使是昏迷了,手勁也大得出奇,她都快掙得脫力了,依舊無法撼動半分。


    小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強迫自己將目光從近在咫尺的邪魅臉龐上移開。她怕自己要是再這麽看下去,會忍不住生出些邪念。


    比方說,像上次那樣,把這死變態的衣服扒了光了。


    又或者說,在死變態那張魅惑眾生的欺騙性臉上。畫上幾隻烏龜什麽的。


    正胡思亂想間,腳踝上那股熟悉的粘膩滑溜感再次席捲而來,小妹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啊!救命啊!


    容崢,你倒是鬆手啊!


    老娘腳上又被蛇纏上了,你要是再不鬆手,老娘就要一命嗚呼了!


    「嘶嘶嘶……」


    小妹欲哭無淚啊。


    「嘶嘶嘶……」


    伴隨著蛇吐信子的聲音越來越近,腳踝上的冰冷粘膩感正慢慢地朝著小腿、大腿甚至是……


    「容崢!」


    腿部被緊緊纏繞的噁心感覺,令小妹渾身毛骨悚然,她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吼出聲。


    少女驚恐的喊聲,在空蕩蕩的山洞裏迴響,聲音的波動同樣也驚擾到了吐著信子緩緩遊動的蛇。


    電光火石間,那條蛇,已經昂起了三角頭,張開嘴。朝著小妹身上俯衝而來。


    「啊!」


    不知道喊了多久,小妹猛地驚覺,張開緊閉的眼睛,轉頭,就看到那條要襲擊她的蛇,身體一分為二地躺在了地上。


    這時,眼前豁然多出一把猩紅色劍,隻見那柄劍虛浮地漂浮在半空中,仿佛隨時都要墜落。


    小妹認得它,每次大變態。都是拿著這柄劍,指著她的。


    聽說,好的神兵利器是可以由主人的意念操控的,這柄寶劍渾身散發著嗜血的幽光,看上去就十分厲害的模樣。


    「咣當!」


    懸浮在半空中的劍。最終落在地上,將她的神智拉回。


    後背心猛地感覺到容崢胸膛的起伏,緊跟著隻聽「嘩」的一聲,在小妹視線所及之處,多出了一大灘血跡。


    「容崢!」


    瞬時,小妹慌了,激動地喊出聲。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容崢在昏迷的時候,感覺到了她的呼喚,用意念召喚出了他的神兵利器,替她擋住了毒蛇的攻擊。


    風,從山洞口灌入,很快將地上的血跡幹涸。


    斷成兩節的毒蛇屍體,依舊觸目驚心。


    而地上漸漸幹涸成暗色的血跡,卻讓小妹無法再移開眼睛。


    失去意識的容崢,依舊渾身滾燙,嘴裏偶爾還會發出痛苦的呢喃。


    她聽不清他究竟在說什麽?


    似乎是夢境中的囈語,又似乎是繾綣的呢喃。


    「喂,容崢,你救我是不是怕我死了。就不能給你當血牛了?」


    自言自語的話落下,小妹就忍不住暗啐了自己一口口水。


    什麽呀,這傢夥又不是白癡,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還要留著她這頭血牛頂屁用啊!


    「喂,容崢,我跟你說哦,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


    言語間,她頓了頓。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道:「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今晚你捨身救我於危難,是事實,我掐指算了算,你救我兩次,我從狼群裏把你背出來,救了你一次,還差你一次,現在我就把欠著你的一次還了。」


    說著,小妹已經掙紮著從容崢略有鬆動的臂彎裏鑽了出來。


    記得上次,這個死變態似乎也是受了內傷,兩個人一起掉進了陷阱裏,就是喝了她的心頭血才恢復過來的。


    或許……


    思索間,少女已經「悉悉索索」地開始自己解衣服。


    等到將心口的傷口露出來。小妹僵硬著身體,遲遲都下不了決心,俯身往前湊。


    哎呀,要不要出去找個什麽容器,盛血呢?


    萬一遇上狼。怎麽辦?


    難道真的要將胸口,送到他嘴邊?


    或許,還有別的法子?


    小妹想了無數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服自己克服心理障礙,可是到真要去做得時候後,還是臨陣退縮了。


    其實。找容器盛心頭血,不是不可行,但是這些天,容崢每次喝血,都是直接上嘴吸的。


    她想,這個死變態,長得一副高冷謫仙的樣子,終日都是穿白袍子,肯定是愛極了幹淨的。、


    若非不得已的有理由,應該不可能會對她一個小庶女用如此孟浪的方式來吸血的。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少女髒兮兮的臉上,滿是糾結,鬱猝道:「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平時都是這麽喝的,那就這麽著吧,反正本姑娘是為了還人情債!」


    話音落下,小妹一臉慷慨赴死的就義表情,直接俯身挺胸,將帶血的傷口直接壓上了容崢的唇瓣……


    昏迷中,有馨甜的氣味,傳入鼻尖,容崢下意識地用舌尖添了下唇瓣。


    絲滑的觸感,令小妹渾身毛孔止不住地顫慄,要不是她確定死變態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除了允吸之外的動作,隻是出於本能的探索行為,她非得把這傢夥暴揍成豬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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