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聲刺破漆黑的長空。


    矮舍裏,有痛苦的喊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酒味和臭味混雜的空氣裏,又添加了一股血腥氣味,三種氣味混混合,就像是一種致命的毒藥,強烈的刺激著小妹的心神。


    她手上緊緊地握著一根帶血的銀簪子,眼眸裏染滿了煞氣,目光中透著狠辣,死死地盯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謝東哥滿臉錯愕地盯著自己大腿上,持續有血澎湧而出的血窟窿。結結巴巴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突然的聲音,將小妹從緊張的情緒中拉回到現實。


    她漆黑的眼眸流轉著不屑的神采,將手裏帶血的銀簪子,嫌惡地丟棄到地上。


    「叮!」清脆的聲音,在靜謐的小屋子裏,顯得格外突兀,很輕易刺激到脆弱的人心。


    謝東哥滿臉驚恐,隻見對麵的少女,悠然地站起身,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彎腰將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慢條斯理地穿上。


    從頭至尾,他都看不到對麵女子臉上,究竟是什麽表情?


    「傅小妹,老子問你話!你到底對老子做了什麽?」


    身後。有狗吠的聲音,吵得小妹耳膜疼。


    她秀氣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眉眼間無喜無悲,轉身,居高臨下地睥睨如死狗般癱瘓在地上的男人。


    「謝管事。你這態度像是虛心求教的態度嗎?」


    少女不疾不徐的諷刺話音,落在謝東哥耳中,令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嚐試著想要動手動腳,可是整個身體就像是麻痹了,就連腿上被紮了血窟窿的位置,都感覺不到痛。


    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渾身使不上力氣,沒有任何知覺?


    「是不是覺得使不上力氣,感覺不到痛?」


    被說中感覺的謝東哥,眼皮突然撐大了很多,他剛想開口罵人,隻見站定在對麵的少女,嘴角忽然裂開了。


    「你…你…你想幹嘛?老子…告訴你…你不要亂來…所有人都知道…你跟老子一起出來的…老子要是出了事,你傅小妹第一個逃不了幹係!」


    威脅的話音落下,少女但笑不語,如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眯起,就一直保持著嘴角上揚的模樣。


    光影昏暗,打在她的側臉,少女身體一半淹沒其中,無形中給人陰森恐怖的感覺。


    「吼吼吼……」


    這時候,忽然有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吼吼吼……」


    小妹豎耳傾聽,這個聲音的來源方向,就是在矮屋子旁邊的角樓。


    思索間,她已經逕自轉身,循著聲音走出了矮屋子。


    謝東哥以為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看傅小妹推門離開。心裏不由鬆了口氣,本來他懷疑自己是中毒了,可是除了身體沒有感知不能動之外,並無其他的症狀。


    看著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惡狠狠地咬牙低咒:「小賤人。你給老子等著,等過了今晚,看老子弄不死你!」


    「謝管事,若是老夫人知道你對侯府的四小姐意圖不軌,會如何?」


    「你怎麽又回來了?」


    麵對質問。小妹不以為意,繼續重複:「若是老夫人知道你對侯府四小姐意圖不軌,恐怕謝管事會吃不了兜著走吧?」


    「你不敢!老子若是吃不了兜著,小賤人你也別想好過,誰不知道老夫人已經不待見你了!」


    謝東哥三角眼裏閃過的嘲諷。小妹看得一清二楚。


    忽而,她泛著冷意的眼眸裏,調笑似地升騰起一抹無辜,顧左右而言他道:「謝管事隻是身體不能動,又不是眼神不濟,究竟是哪隻眼睛看見本小姐離開了?」


    說著,不等謝東哥反應,少女手上已經多出了根細針。


    尖細的針尖似有若無地劃過謝東哥醜陋的嘴臉,最終停在了他那雙令人厭惡的三角眼上。


    「你…你…想…」謝東哥眼瞼緊閉,不敢再看少女那張笑得溫柔的臉,驚恐地問出聲。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冷冷地打斷。


    「是左眼呢?還是右眼呢?」


    少女手執細針,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男人緊閉的眼皮上,似是詢問的語氣中還帶著些許嬌憨的味道。


    小妹自言自語地說完後,便沒有在開腔。


    謝東哥渾身麻痹,對疼痛的感知幾乎為零,眼睛閉久了,看不到對麵少女的動作表情,令他感到十分不安。


    下意識間,他偷偷地眯了條縫隙,發現對麵已經沒有了少女的蹤跡。


    思索間,他不由鬆了口氣,大膽地將眼睛睜大了。


    「嗯,依小妹看,應該是左眼看到的。」


    忽然。少女的聲音從頭頂地後上方傳來,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左眼。


    「啊!」


    男子悽厲的慘叫聲,劃破靜謐的夜空,猶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波瀾。


    「嘖嘖嘖,這是喊什麽呀?你又不會感到疼。」


    小妹杏眸裏的陰冷一閃而過,捏著針尖的手指來回翻轉著,似是在糾結這細針弄髒了,要丟了呢?還是丟了呢?還是丟了呢?


    即便感覺不到痛,謝東哥也清楚地看到傅小妹拿針紮進了他的眼睛裏。右眼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似乎被一層血紅色掩蓋住了。


    「嗯,好像又不對,應該是左眼才對呀。」


    忽然,小妹像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顧自繼續道:「剛才有點緊張,怎麽就紮成右眼了呢?」


    遲疑的話音落下,少女手起針落。


    「啊!」


    刺耳的狗吠聲,刺激著小妹的耳膜,她隨意地將紮入謝東哥雙眼的細針丟棄在地麵上。輕柔的聲音猶如地獄魔音,幽幽道:「謝管事,還想不想看美人脫光衣服的樣子了?嗯?」


    「不…不看…嗚嗚嗚…不…不看了…」


    被毫無徵兆地刺傷雙眼的謝東哥,此刻的情緒已經崩潰,哪裏還有半點先前的囂張、猥瑣、狠辣。


    少女黑眸深深。無形中猶如一個黑洞,令人一眼望不到底,若是想要深究般地再多看上一眼,很有可能會令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小妹就想讓你看呀。」


    說著。少女眨巴著大眼睛,麵露無辜地攤了攤手,不急不緩道:「謝管事不是說,最喜歡皮膚白,眼睛大。鼻樑高的美女嗎?」


    「賤人!賤人!還老子眼睛!」


    受到刺激的謝東哥,歇斯底裏地大喊起來。


    小妹目光落在癱瘓在地上,滿眼血汙的男人身上,看著他惶恐失控的模樣,除了嘴巴能動。四肢身體皆不能動作的模樣,眼角的陰冷悉數碎裂成了冰渣。


    俯身。


    彎腰。


    從裙擺上撕下一塊布,認真地包裹在手上,確認沒有絲毫皮肉露出。


    少女像拖死狗般,將癱瘓不能動的謝東哥。拖出矮屋,朝著角樓走去。


    「咚!」


    謝東哥的身體,就像是抹布,順著樓梯一節,一節地往上拖行。


    「咚!」


    「咚!」


    身體麻痹的感覺,漸漸地在消失,那種痛苦席捲而來,肆虐著他的四肢百骸。


    「啊!」痛苦的慘叫聲連連,小妹清楚地看到那張骯髒齷蹉的臉上,布滿了溝壑縱橫的帶血水汗痕。她知道曼陀羅花粉經過酒水的稀釋,藥力已經開始衰退了。


    不過,這樣也好,若是讓他連痛苦都感受不到,豈不是便宜了這狗東西!


    「謝管事。美女在此,請盡情享用吧。」


    話音落下,小妹將手上的男人,朝著最中間的位置,狠狠地甩了出去。


    瞬時。角樓裏,嘈雜聲沖天。


    「吼吼吼……」


    「哦咦哦咦……」


    「啊!不要過來!啊!不要……」


    傅小妹負手而立,脊背挺直,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表現。


    她隻冷冷地看著那個在一群發了情的母豬中間。抱頭近乎癲狂亂叫的男人,幽幽道:「謝管事,這裏的美人個個皮膚白,眼睛大,鼻樑高。都是你最喜歡的類型,你就跟她們好好待在這裏,盡情享受吧。」


    少女轉身的瞬間,豬圈裏迸發出一道悽厲的慘叫:「啊!不要!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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