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了,再耍小孩子脾氣比賽就輸了。”


    “今天我要是低下頭以後可能都沒可能找回場子,給我個機會。”


    ……


    夏太平在防守成功的情況下還是將洛秋夜放倒在地,侵人動作惡劣至極。


    裁判哨響,隻判罰了一個普通犯規,因為他是npc聽不見夏太平的心理活動。


    “可惜,沒弄死他。”夏太平心理活動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繼而夏太平抬腿,雙腳分跨站於洛秋夜身體左右兩側,膝蓋微曲,在別人的視角裏跟騎著對手差不多。


    “豈有此理!”郭無憂衝上前來保護隊友,一把扳住夏太平的肩膀,想把他從洛秋夜身上拽開。


    哪知夏太平的身軀僅稍晃一下,連頭都沒回,反而俯下身朝洛秋夜伸出右手,做出了扶對方起身的“禮貌”動作。


    聚友全員頓時額角見汗,球隊裏郭無憂是除鮑倚醉外力氣最大的一個,發全力的情況下居然都沒撼動夏太平,那這夏太平豈不是神力無敵了?


    另外這家夥自上個回合開始便始終用bt的眼神死盯著洛秋夜從未離開,問題是現在洛秋夜蜷縮著身子趴在地板上,有朝著後背扶人的麽?


    沒聽說過,除非那扶人的是個瘋子……


    隊長鄒孝莘和曹飛也火往上撞,此前他們也聽到了那個“瘋子”的瘋話,由於比賽節奏太快太緊張並未完全意識到那是所謂的心理活動之聲,如今隊友被踩在腳下誰還能忍?


    兩人也上前幫著郭無憂去拽夏太平,結果加上郭無憂三人也沒把夏太平從洛秋夜身上搞下去,其中當然也有棄子眾譚詩和龐福艾擔心隊友吃虧在旁邊和稀泥的原因,可這夏太平的一身蠻力實在蠻得可怕。


    馮箏沒來幫忙,隊友受挫本來他已經準備第一時間衝上去了,可沒想到替補席出了狀況。


    鮑倚醉突然站了起來。


    “把海浪給我摁住!”馮箏頭皮發麻的大喊。


    省級賽規則寫的明明白白,如果賽場內發生衝突糾紛,一旦替補隊員離開替補席進場,哪怕沒動手也將立即禁賽。馮箏擔心鮑倚醉這家夥萬一跟夏太平這兩尊神打起來,恐怕兩隊其他人加起來也拉不開吧?


    瞬間鮑倚醉身子便掛上了三個人,向天闖、高大上、淩凡,他們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絕對不能讓他踏入場地。


    踩著邊線沿兒,鮑倚醉麵色平和的側頭對向天闖解釋道:“別擔心,我是不會去幫洛秋夜的,這輩子都不會。”


    向天闖真誠的點點頭:“兄弟我懂,不過你能先把我放下來麽?”


    原來向、高、淩三人剛撲上來,就被鮑倚醉齊齊攔腰抱住,向天闖用一條胳膊,高大上和淩凡身材俱消瘦,不得不共享另一條胳膊。


    隻需再邁一步,鮑倚醉即進入比賽場地可以構成禁賽條件,就是不知道他抱著的那倒黴的三位會不會跟著一同禁賽。


    “海浪冷靜,千萬別衝動,你要是再往前走肯定會被禁賽,球隊需要你。”馮箏風一樣衝到鮑倚醉麵前,雙手抵住對方寬厚的胸膛,苦口婆心想把好友勸回去。


    “讓開。”鮑倚醉說。


    雖然隻有兩個字,其中隱伏的情緒卻如啟動引信的手雷般隨時都將爆炸。


    “海浪……”過去鮑倚醉從未用這種語氣對馮箏說過話,所以馮箏聽到後竟懵了。


    看到馮箏不可置信的眼神,鮑倚醉的臉頰明顯抽搐了數下,可見對自己的語氣也有些後悔,不過僅猶豫了不到一秒,他大聲說道:


    “是兄弟就別攔我,小郭挨欺負了。”


    說完這句話,鮑倚醉雙眼已通紅,眨一下,豆大的淚珠便劈裏啪啦掉落。


    驟然馮箏鼻子一酸,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麽自己這種不願與人太親密的性格卻輕易便選了鮑倚醉當最好的朋友,因為他隨時能為你出頭哪怕兩肋插刀呀!


    “聽話,別去,我去。”馮箏拍了拍鮑倚醉的胸口,轉身便朝夏太平快步走去。


    鮑倚醉還是最聽他話的那個鮑倚醉,可簡單琢磨一下又在後麵喊:


    “你打不過他!”


    馮箏沒回頭反而腳步更快,並且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眼前那個瘋子兩條粗壯的胳膊架在郭無憂和鄒孝莘曹飛的脖子上推來搡去,還保持著跨在洛秋夜身上的姿勢,沒有人願意跟瘋子動手,除非……他在欺負我的隊友。


    打不過也要打!


    馮箏很生氣,他是真的生氣了。


    刹那他便來到夏太平的眼前,對方的眼神陰戾而殘忍,可馮箏毫不退縮的對望過去,不但對望,他還要打他,因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砰——!”


    馮箏被橫著撞飛出去……


    一臉蒙圈的夏太平呆呆望向眼前這個撞飛馮箏的女人,


    莫笑春。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夏太平的狂躁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怯怯的小眼神。


    “你……你想幹什麽?”夏太平問。


    同時心理活動的聲音響起:“尼瑪,這妞太漂亮了!”


    馮箏:“???”


    眾人:“???”


    郭無憂:“???????”


    莫笑春杏眼圓睜,胸脯一挺就朝夏太平迎麵走去。


    夏太平顫抖的聲音:“不要~!”


    心理活動更顫抖的聲音:“我好喜歡他~!”


    郭無憂:“&*(&#%)%#¥&”


    “你說什麽?”莫笑春猛地站住冷言質問。


    夏太平則“噔噔噔”後退三步回道:


    “不要過來。”


    心理活動:


    “我愛上她了。”


    郭無憂:“受不了了,拔刀吧,我刀呢?”


    莫笑春扭頭對郭無憂:


    “閉嘴!”


    郭無憂:“……”


    夏太平:“……”


    鄒孝莘和曹飛趁機趕緊把洛秋夜扶了起來,明顯洛秋夜摔的極重。


    過去幾分鍾都發生了什麽?


    球員們突然都能聽到夏太平的心理活動。


    洛秋夜也能聽到,但他還是朝對方發起了單挑。


    夏太平已經防住了對手,卻“遵循本心”還是將洛秋夜狠狠摔倒。


    裁判聽不到夏太平的心聲,所以隻判罰了一次普通犯規。


    郭無憂等三人全力想把夏太平從洛秋夜上方拖走,但力量差距懸殊沒能成功。


    鮑倚醉要替郭無憂出頭,被馮箏等人勸住。


    馮箏動了真火想跟夏太平訴諸武力,卻被莫笑春輕鬆撞開。


    莫笑春獨對夏太平,夏太平膽怯退走,貌似是因為……一見鍾情愛上了對方?


    至少場麵還是被控製住了,春哥威武!


    “那個……海浪呀,能把我們放下來嗎?”向天闖苦著臉商量,淩凡配合點頭,高大上亦倒栽蔥配合,他投入鮑倚醉懷裏的姿勢反了。


    “唉……”鮑倚醉悻悻放下三人,嘴裏喃喃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恐怕我亦非春哥之對手。”


    “馮箏。”坐在地上的洛秋夜忽然開口。


    “沒事吧?”馮箏關心的蹲下身子問。


    洛秋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睛裏滿含堅毅:


    “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我還是想說——能讓我繼續打夏太平麽?”


    洛秋夜所說的“打”當然不是馮箏剛才想要的“打”,他被夏太平摔的七葷八素卻仍不願退縮。


    馮箏搖搖頭:“不可以,夏太平有暴力傾向,他跟你過去見過的人都不一樣,他說想殺了你,就是真的會努力殺了你。”


    洛秋夜點點頭:“我知道。”


    馮箏:“我知道你知道,我不允許。”


    洛秋夜:“我知道你不允許,所以我不是在問你。”


    馮箏皺眉:“不問我又能如何?”心下卻想,要是這小子再跟我cosy倔驢,我就把他換下去。


    洛秋夜抿嘴,頷首,然後說道:“棄子眾的防守並不好,夏太平他們防守的唯一強點,所以我想把他給打下場。”


    馮箏沒想到洛秋夜不但沒跟自己犯渾,反而頭頭是道的分析起戰局來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思維進步?


    於是他隻能表示肯定:“你分析的很好,可這份工作不一定需要你來完成。”


    洛秋夜:“現在是第一節夏太平已經犯規1次,一名球員全場犯規的滿數是5次,所以夏太平接下來如果再犯1次規就肯定會被換下,等他再上場的時候至少是距離中場5分鍾左右,那麽留給我們將近7分鍾沒有防守強點的時間,我們正好趁這段時間把落後的比分追回來。”


    望著他,馮箏思緒萬千。


    過去的洛秋夜球風華麗,球技凶猛,但他有顯著的弱點,那就是有勇無謀,打球全憑自己一時之快,從沒在全局的角度觀察過球場,隻能被當做一名虎將,還是不太聽話,智商低下的虎將。


    可剛才那番話徹底顛覆了馮箏此前的認知,洛秋夜依然是那個睚眥必報的虎家夥,不過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竟學會了觀察和分析全局,這是巨大的進步。


    而且他動的腦子不僅僅局限於籃球,在聚友混跡許久吃了無數癟,洛秋夜終於意識到了馮箏才是唯一戰術製定者這一事實,他居然放下從始至終端著的傲氣跟馮箏商量,這絕對是超級大的進步。


    盡快迫使夏太平得到第二次犯規,這個目標很正確,值得嚐試,隻不過……馮箏想自己來完成,要是把任務交給洛秋夜,馮箏有點心疼自己的隊友。


    這時洛秋夜再度開口:“我知道你會說由你來挑戰夏太平要到犯規,可我認為我比你更合適這個任務。”


    馮箏:“哦?”


    洛秋夜:“因為夏太平現在看我不爽,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這個心態,所以我比你更容易要到他的犯規。”


    馮箏默然,他承認洛秋夜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可他還是斷然說道:


    “別胡鬧了,耍勇鬥狠那是小孩子的行為,要是你再耍小孩子脾氣比賽就輸了。”


    洛秋夜:“我承認過去自己總是耍小孩子脾氣,不過這次我沒有。”


    馮箏剛想說話,被洛秋夜擺手製止:


    “更重要的是,剛才我被他摔倒了,摔的很慘,如果是你被人這麽欺負會不會想把場子找回來?所以,我現在不是在問你,我是在懇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什麽?”馮箏愣住。


    “今天我要是低下頭以後可能都沒可能找回場子,所以我懇求你給我個機會。”洛秋夜真摯的望著馮箏說道。


    裁判哨響,特殊暫停時間到。


    馮箏忽然伸手摸了摸洛秋夜的頭,洛秋夜有些拒絕但還是沒躲。


    “我要是再說‘小心點’會不會太矯情了?”馮箏開心的笑著說道。


    “不用說,該小心的永遠是我的對手。”洛秋夜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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