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結束隻剩1分鍾的時候聚友還落後6分,而一次進攻的時間是30秒,也就是說如果聚友不采用犯規戰術的話,死黨團隻需耗盡兩個30秒比賽便會結束。


    解說席上,呂智下定義般的說:“聚友沒機會了。”


    盧恩樓其實也同意這個觀點,不過他沒有說話,轉而側首望去……


    特約來賓西瓜似乎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麵沉似水卻並未如之前般出言駁斥呂智的觀點。


    ……


    當謝琦出手時,洛秋夜以前所未有的積極性衝入內線爭搶籃板,可佟真卻用強壯的身體將他頂住,兩人都拚盡全力想擠出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的空間,如果這記投籃轉化成為籃板球,那麽這個籃板球的爭奪結果恐怕將注定影響整場比賽的勝負。


    正像馮箏所說的,洛秋夜也不想聚友打複活賽,雖然球隊提速改戰術為跑轟和全場緊逼後他仿佛一下失去了感覺,攻防兩端參與感都不強甚至連出手機會也寥寥,可他想拿下比賽的欲望卻空前強烈,曾經發生過的一幕一幕像電影般浮現。


    ……


    他掄圓臂膀幾乎將球砸進籃圈,卻被馮箏硬生生蓋掉,他也第一次輸掉了單挑。


    馮箏問:你服不服?


    他回答:不服。


    馮箏又問:你覺得一對一能贏我麽?


    他回答:恐怕不能。


    馮箏再問:那你服不服?


    他回答:我不服。


    ……


    鄒孝莘生氣的說:我要你馬上跟隊友們道歉。


    他的回答是:既然你們所有人都不接受我,那我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我宣布,退出這支球隊,就這樣。


    接著轉身走出球場。


    ……


    王子還躺在寵物醫院裏,那個叫做“迎風一刀斬”的俊俏女獸醫早已將一切準備就位,隻等積分點到賬便可以完成讓他愛犬康複的手術。


    ……


    眾目癸癸下,他深鞠一躬。隊長,我向你道歉,請讓我歸隊吧,我想打球。


    馮箏說:如果你想回隊,首先要在十天內完成5000個俯臥撐,蛙跳繞場20圈和2000次自殺折返跑。


    他甩掉外套,麵朝著所有人開始做俯臥撐。


    ……


    魔鬼訓練的第十天,他總共完成了4121個俯臥撐, 16又3/4圈蛙跳,1689次自殺折返跑,距離馮箏布置的5000俯臥撐,20圈蛙跳,2000次自殺折返跑的目標,還剩879個俯臥撐,3又1/4圈死亡蛙跳,及311次自殺折返跑。


    馮箏問:你為什麽要歸隊?


    他憤怒的吼回去:你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


    馮箏:很明顯你完不成了,離隊吧。


    他咬著牙嘴硬:我能完成。


    馮箏:你完不成。


    他:我能完成。


    馮箏離開。


    ……


    郭無憂舉手:你給洛秋夜定的任務,是個人就完不成。


    聽到這句話,他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馮箏走到他麵前: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為什麽想歸隊。


    他猛的睜眼,淚水四濺:我是為了救我的狗!我要掙積分!我想跟球隊一起打省級賽!我要聚友打入16強!8強!4強!決賽!我要拿冠軍!我瞧不起我自己,從來我都以為我最愛的是籃球,我是因為愛籃球才一直會努力留在場上打籃球,可這次……我想歸隊是為了救我的狗,你還非要逼我承認,你是要我承認我不再愛籃球了麽?


    馮箏指著他的鼻子開噴:我問你為什麽歸隊,你跟我裝什麽酷?有話就非得憋在心裏不說就覺得自己賊6對麽?你腳下站的叫籃球場,你麵前這群人叫你的隊友,你自己一個人永遠贏不了一場球賽,你自己一個人也永遠跑不贏你這場人生!對,你的狗現在不行了,可是它死了麽?它不是還沒死麽!這麽多人都在這兒呢,你他媽是啞巴你還是瞎?我,馮箏,600點積分救你的狗。


    ……


    他問朱葛亮:你能幫我麽,朱哥?朱葛亮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的。他一躬到地:謝謝你一直都沒放棄我。


    馮箏說:你現在隻是球隊的第十人。我們其他九個人排名不分先後,但你就是第十人,板凳席你要坐在最末端。


    ……


    馮箏盯著他的眼睛問:一對一的機會你能不能把球打進去?


    他豪氣萬丈的回答:當然能打進去,李風城在我也一樣能打進去!


    馮箏點頭:我跟隊長會隨時接應你,記住一點,遇到包夾馬上傳球,如果你分球及時,我會讓你一直主導全隊的進攻。


    他卻問:如果我不傳球又怎麽樣?再把我換下場麽?


    馮箏回答:如果你不傳球我們就輸了,你想輸麽?


    ……


    你想輸麽?


    洛秋夜,你想輸麽?


    當然不想!即使在對藍領的比賽上半場他大殺四方,但他的球隊還是輸了,他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快樂。


    他隻想贏球,王子還需要贏球獎勵去挽救,他曾經說過要擊敗李風城的豪言壯誌還未曾實現,他不要去打複活賽,他要扛著聚友從小組出線,打16強賽,打8強賽,4強賽,他要站上省級冠軍的領獎台!


    所以他要搶下這個籃板球,哪怕自己還沒適應這種高速度的比賽節奏,哪怕不是由他來大包大攬球隊的出手權,他沒法再忍受輸球的痛苦,哪怕把球傳給馮箏讓其他隊友去得分他也在所不惜。


    但麵前這個留著紅胡子的大胖子真的很強壯,他被死死卡在對方的身後卻寸步難行。


    “不,我不想放棄,我不會放棄的。”洛秋夜告訴自己。


    於是,他頂住對手的腰橫向移動,想繞過佟真擠到籃下。


    佟真馬上猜到了他的意圖,撅起碩大的屁股,跟著他一起繞起了半弧,如此一來洛秋夜跟籃筐的距離不但沒有被拉近,反而越來越遠。


    憋紅了臉,洛秋夜降低重心,對方堵死了捷徑,那他就嚐試更遠的路,反正謝琦出手的地方遠,籃球在空中飛行的時間足夠長,還有機會搶到籃板,他覺得。


    兩人在籃下拚搶位置直至白熱化,洛秋夜一定要繞過佟真直達籃下,佟真背靠著他就是不讓他進到籃下。


    爭奪的弧線越拉越長,兩個人甚至糾纏著一起出了底線。


    終於,洛秋夜製造並抓到了唯一的空間,成功抹到了佟真的身前,此時他已經位於籃筐之下另的一側了,可想而知這個回合的籃板球雙方拚到了什麽程度。


    “唰——”球空心入網。


    洛秋夜的心頭則猶如被人拿錘子重重無情敲擊了一般,幾乎涼透了。


    為什麽我已付出了全部卻還是沒法改變球隊輸球的命運?他失望的拷問著自己的靈魂。


    正在這時,忽然他的腳被什麽東西掛住,本就強弩之末的洛秋夜再也站不住,狠狠的撲倒在地。


    是誰?憤怒的感覺轟然衝入腦海。


    是佟真,佟真再次施展小動作,伸腳勾倒了洛秋夜。


    又是這個侮辱籃球的家夥!洛秋夜的怒火熊熊燃燒,他真的想跳起來給麵前這個小人那長滿紅胡子的下巴一拳。


    但他跌倒的位置剛好處於其他球員的腳下,眼見就要被踩到。


    馮箏也衝進籃下拚搶籃板,因為對方舒不知的身高可謂一覽眾山小,而曹飛下場後聚友打中鋒的是隻有將近1.90m的鄒孝莘,單他搶不過舒不知,極需支援。


    結果謝琦不講理的三分還是命中了,馮箏腳下忽然多了個人,而他自己也被舒不知頂得踉蹌倒退,一隻腳已經抬起來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躺在了他本該落足的位置。


    來不及多想,馮箏本能的收腳,跌倒,這才令那人躲過了一劫。


    然後兩人才互相看清對方原來是友軍。


    顧不得道謝,洛秋夜抬頭怒視佟真,整場比賽積累的負麵情緒再也壓不住,隻想爆發。


    同時,舒不知朝馮箏伸手想把這位老友拉起來。


    哪知馮箏根本沒有理他,而是衝著洛秋夜張開手掌。


    愣了一下,洛秋夜驀地感覺自己緊繃至極點的神經幾乎崩潰,沒有迎合馮箏的手,他頹然開口問道:“我們還有機會麽?”


    “放棄吧,你們已經輸了。”說話的是舒不知,他的手還在馮箏麵前。


    洛秋夜不甘的抬頭望向舒不知,他知道舒不知說的沒錯,但他也是真的不甘。


    “啪!”忽然他的胸口被馮箏重重的拍了一下。


    洛秋夜愕然轉望向馮箏。


    馮箏盯著他的眼睛:“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跑完這五分鍾的。”


    洛秋夜沒能回話,大腦一片空白,我確實答應你,可我們好像已經要輸了呀。


    “手。”馮箏說。


    洛秋夜機械的抬起胳膊。


    然後他的手被馮箏一把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那邊傳來,兩個人互相支撐著從地上騰身躍起。


    “要不要這麽拚啊?”佟真搖頭,表情很糾結。


    舒不知則還是對早已空空如也的地板伸著手,那個人拒絕了自己的人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


    “跑起來!”馮箏朝洛秋夜吼。


    “嗯?”洛秋夜的身體隨著這三個字顫抖了一下,雙腳卻還是木訥的釘在地上。


    “跟著我……”馮箏接到鄒孝莘發出來的球,繼續又朝洛秋夜大吼,“跑啊——!”


    “啊——!”三分線外傳來郭無憂那標誌性的回應。


    “嗖”鄒孝莘已經從洛秋夜眼前掠過。


    “跑啊——!”馮箏發足狂奔,依然沒有放棄對他的呼喚。


    “小洛加油!”朱葛亮率領高大上、莫笑春在場下邊揮毛巾邊呐喊。


    “跑吧,快跟上啊。”祁遇望著麵前那個背影暗暗送上鼓勵。


    “啊——!!”洛秋夜忽然歇斯底裏的喊了出來,然後朝著隊友們的方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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