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棠其實也很無奈啊,她能有什麽辦法,畢竟她在一個月之前都連玄門的一點邊都沒沾上,如今橫空出世,再加上還有一個當演員的媽,誰會信她是真的來參賽的?


    其實不光是餘年不相信,就在前兩天組委會在論壇公布了初賽名單之後,也有人提出質疑:“聶棠……是誰?”


    結果有好事的人一查,這不查還好,一查發覺她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大學生,古文物專業,疑似準備進娛樂圈。


    於是大家都開始@參賽組委會,問問他們是不是打算跨界,先拉一個未來的演員試試水?


    還有人說,也許是為了拉高今年參賽組的顏值而來,畢竟人家長得真好看啊,哪怕是個花瓶,也是一隻賞心悅目的花瓶。


    論壇上還按照慣例,開出了選手奪冠的賠率,徐臨川果然是奪冠大熱,幾乎就是1:1的賠率,可她自己的賠率就比較悲慘,是1:100。還有人說,如果她初賽不在第一時間淘汰就直播吃五十斤翔。


    至於葉家,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反應。


    這邊姚老師和黃老師都是評委,晚上還有飯局,早就被人給接走了。


    餘年把他們的行李都放上後備箱,還很客氣地問:“你們想吃什麽?火鍋怎麽樣?”


    徐臨川搶先擠進了副駕,附和道:“火鍋?好好好,我最喜歡吃火鍋了!”


    蜀地的食物偏麻偏辣,火鍋吃起來又最過癮,怎麽可以不吃火鍋?


    沈陵宜被他搶了先,就隻能和聶棠一起擠在後座,雖說後座隻坐兩個人,還是很寬敞的,可他就覺得有點窄了,總覺得能微妙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他懶得參與餘年和徐臨川的聊天,就直接拿出手機來玩,玩到一半忽然看到自己多了一個好友申請,一看,正是聶棠發過來的。他手指一頓,沒有直接點接受,而是偏過頭朝她看去,聶棠也正望著他,還朝他笑了一下。


    他立刻又轉過頭繼續盯著手機,心裏還想拿喬,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點了通過。


    剛一通過,聶棠就發了微信過來:“你還生氣嗎,要不要我給你道歉?”


    這一句話頓時把他滿心憤懣都撲滅了。他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隻見她的手機亮著,那柔和的光芒正籠罩在她的側臉,如煙如霧,如夢似幻。他放下手機,輕哼一聲:“我生什麽氣,我才不跟你斤斤計較。”


    聶棠笑了起來:“嗯,那就太好了。”


    她話音剛落,前年開車的餘年突然猛地踩了一腳刹車,他這刹車踩得急,後備箱的箱子砰地一聲撞到後座,車子的輪轂也發出了“吱——”的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徐臨川坐在副駕駛,係了安全帶,但差點被安全帶給勒得喘不上氣來,驚道:“怎麽回事?!”


    而坐在後座根本沒係安全帶的人就更慘了,因為強大的慣性直接一頭朝著前麵撞去。沈陵宜一手撐在前椅背上,一手拉了聶棠一把,可是衝力太強,她的額頭磕在他的下巴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很不詳的動靜,人也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沈陵宜倒抽了一口冷氣,覺得自己肋骨大概都被她一肘子給搗斷了。


    聶棠抬起頭,用她那雙像是會說話一般的眼睛凝視著他,給人一種“我隻注視著你”的錯覺。尤其是,她仰起頭,車窗外的路燈所散發出的微茫正好映在她的唇上,為她殷紅的唇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澤。她雙唇微微分開,唇珠精致,看上去就好像正在無聲地引人采擷。


    沈陵宜隻覺得自己的思緒變得混沌起來,思考的流速變得緩慢,他慢慢地低下頭,伸手扶在她的腰間:“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有點啞,周圍的氣溫也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不斷升高,灼燒得他有點坐立不安,但幸好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點香甜,還帶著草藥清苦的味道,很能安撫人心。


    ……


    餘年下車去轉了一圈,仔細地把車輪胎都檢查了一遍。


    他突然在機場高速上一個急刹車,幸虧後麵沒什麽車子跟著,不然非要出交通事故不可。


    徐臨川見餘年臉色鐵青,覺得他大概是開車壓到什麽東西了,回頭正要喊沈陵宜,卻發覺他正和聶棠四目相對,他那隻手還很不老實地放在她的腰上。


    他忍不住嘖了一聲,在心裏譴責他,嘴上一直說著不要不要,現在身體還不是很老實?


    這樣有意思沒意思?


    他伸手,在椅背上拍了拍:“餘年好像壓到什麽東西了,下去看看?”


    他倒不擔心餘年開車壓到人,因為他就坐在副駕,這麽寬闊的機場高速上躺著一個人的話,他肯定也早就看到了。就是蜀地好些地方陰氣重,他們又不是普通人,很容易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弄不好餘年就是撞到這種東西了。


    沈陵宜被他這樣一說,完全從那些綺麗的念頭中掙脫出來,又說:“你留在車上,我下去看看。”


    聶棠很乖地嗯了一聲,就挪到邊上去了,還用她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繼續凝視著他。沈陵宜被她目送著,都覺得自己手不是手,腳不是腳,邁出的步子也變得別別扭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挑不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聶棠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黃鼠狼就蹲在她隨身的小包裏,時不時探出頭去四下張望。


    隔了十分鍾,他們都回到車上。餘年的臉色還是鐵青的,一直解釋說:“我剛才開車的時候,真的感覺輪胎壓到了什麽東西,軟軟的,有點彈性,就跟人的身體一樣……”


    徐臨川聽他這解釋,覺得他這樣還不如不解釋,尤其是“就跟人的身體一樣”這句話,聽了就覺得毛骨悚然:“可是我們剛才都找了一遍,啥都沒有,你自己也親眼確認了。”


    “但是我真的覺得壓到了什麽東西,那種感覺很微妙,我說不清楚,但是絕對不是錯覺——”


    “最好你那都是錯覺,”徐臨川深吸了口氣,“不然你就是壓到一個大活人了。問題是,為什麽在這之前,我們都沒有注意到路麵上躺著一個人?就算我們都沒注意到,那麽為什麽那個被你壓到的人又不見了,難道他在這之後又自己站起來跑了?”


    餘年板著臉,據理力爭:“這些我暫時都沒辦法解釋,但是我真的感覺到——”


    “好了,別吵了,先開車吧。”沈陵宜摸了一下他手腕上的古銅幣,“等下開車開得小心點,要是真有什麽東西,總歸還會再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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