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不明所以, 還以為楚楚在和它玩。


    它歪著圓乎乎的胖腦袋, “汪”了一聲,不再糾纏賀時霆,轉而開始對楚楚打滾撒嬌。


    狗崽子的毛蓬鬆柔軟,身上又暖融融軟乎乎的,纏得人很舒服。


    但楚楚沒有心軟,她把自己的繡鞋蹬了,盤腿坐到賀時霆身上, 看也不看它。


    小狗崽原本繞著楚楚的腿歡脫地跑來跑去,忽然麵前隻餘下一雙繡花鞋。


    它睜著圓乎乎的大眼睛,呆呆地叫了幾聲:“汪汪汪?”


    賀時霆失笑, 攬緊了懷裏吃醋的小姑娘。


    楚楚靠著賀時霆,見他沒有再理這隻狗崽,“啵唧”一口親在他左臉, 催促他道:“我們快出去。”


    賀時霆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但還是順著她的意思把她抱出了門。謹和忙拿著楚楚的繡鞋跟出去。


    小狗崽子見無人理自己,也晃著小尾巴屁顛屁顛地追出去。


    楚楚一隻手環住賀時霆的脖子,一隻手指著東邊的秋千架, 道:“我們去蕩秋千。”


    院子裏不比屋內,無論放再多的炭盆, 烘得再暖和,隻要被冬日的寒風一吹,就會變冷。


    這會兒刮過一陣不大不小的北風,賀時霆抱緊了懷裏的人, 側臉感受了下她額間的溫度,覺得她沒受寒,才同意了她的要求,“好。”


    謹和見狀,回身讓碧桃去拿條小毯子來。


    楚楚自己倒不覺得冷,還覺得這風吹在身上挺舒服的。


    她整個兒掛在賀時霆身上,下巴抵著他的肩頭,看到後麵那隻胖狗崽蹬著小短腿跑得起勁,很快就要追上他們了。


    楚楚趕緊從自己的小荷包裏拿出一塊肉幹,扔給狗崽,認真道:“給你吃,吃完就別再跟著我們了。”


    小胖狗原地一個起躍,準確地叼住香噴噴的肉幹。它的尾巴飛快地搖著,圓滾滾的小腦袋一歪,萌萌地看著楚楚。


    好可愛!楚楚心裏的危機感加重。


    她見狗崽吃了肉幹,還是往他們這裏跑,一狠心,把荷包裏的肉幹全都倒到地上。


    都給它吃了,它就不會再糾纏了吧?


    狗崽果然被肉幹迷住,蹲坐下來,呼嚕嚕地吃著肉幹。


    楚楚見它沒再跟過來,舒了口氣,對賀時霆道:“霆哥哥,我們把它送走吧。”


    賀時霆抱著她往秋千處走,一路上任她和狗崽鬧騰,沒有插手。他聽楚楚這樣說,揚眉問道:“這麽不喜歡它?”


    楚楚趕緊點頭,“不喜歡。”


    這隻胖狗崽長得這樣可愛,萬一分走賀時霆的注意力怎麽辦?


    有個詞怎麽說的來著?


    失寵。


    楚楚歪著小腦袋想,孟先生教過她一首詩,詩者雲曰: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賀時霆若是知道楚楚的小腦瓜裏裝著這些有的沒的,肯定要把她抓起來好好教訓一頓。不過他不知道,因此隻是讓下人把狗崽帶下去。


    他抱著楚楚,把她放在秋千上,在她腿間蓋了一條小毯子。


    今日風雖不大,但自從上次楚楚被救回來之後,她斷斷續續發過好幾次熱,身子一直不大好,連帶著小臉上也沒了肉。因此賀時霆隻把她當做瓷娃娃似的嗬護,小心至極。


    楚楚自己倒不覺得自己有那麽虛弱,動來動去地想把毯子拿掉。


    賀時霆摁住她亂動的手,“聽話。”


    楚楚反抗失敗,隻能乖乖蓋著小毯子坐在秋千上,讓賀時霆給她不快不慢地搖著。


    秋千一動,就有風了,楚楚舒服地眯著眼睛曬太陽吹風。


    她的嘴裏淡淡的,有點想吃小肉幹。


    一摸荷包,裏麵空空如也。


    肉幹都被她拿去騙狗崽了。


    這肉幹是湘芳齋的招牌零嘴,鬆軟香酥,啃起來又很有滋味,楚楚近日生了幾場病,胃口不是很好,唯獨對這肉幹格外喜歡。


    因此賀時霆每日都往她的小荷包裏裝一袋肉幹。但他一天隻給一袋,要是給多了,她更不愛吃飯了。


    楚楚捏著手裏扁扁的小荷包,委屈得眼裏直冒水光,扭頭對推秋千的高大男人說:“肉幹沒了。”


    賀時霆故意逗她:“好孩子要守規矩,每日隻能吃一袋。”


    楚楚有些蒼白的小臉氣得浮上些血色,臉頰也氣鼓鼓的,“那是因為我都給小狗吃了嘛!”


    “寶寶很喜歡它?我讓人把它抱回來。”


    “不要!”


    “那為什麽把全部肉幹都給它吃?”


    楚楚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吃醋,不想讓狗崽纏著賀時霆,才把肉幹都扔給它的。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又饞肉幹,急得去拉賀時霆的手。


    賀時霆見她急了,安慰地握住她的手,示意謹和去取肉幹。


    陪她在院子裏玩鬧一會,賀時霆就帶她回房了。她身子畢竟還弱,不宜多吹風。


    楚楚被看著用了整整一碗飯,又喝了小半碗補身的湯水,賀時霆才放過她,帶她去房裏睡覺。


    這些日子,楚楚都是在賀時霆房裏休息的。


    別看她此時這樣鬧騰,這是賀時霆在家的時候。


    若是賀時霆不在家,她整個人都蔫蔫的,也不大有精神,別說睡午覺,都午飯用不了幾口。夜間睡覺更是要驚醒數次。


    賀時霆心疼她,晚上都陪著她睡,白天隻要有空,也盡量在家陪著她。


    可他近日實在太忙,很少能像今日這樣,騰出一天的空陪她。因此楚楚很多時候都隻能自己待著,實在有些無聊。


    此刻她躺在床上,突然和賀時霆提出自己想繼續上孟先生的課,繼續練舞。


    賀時霆看著她藏在被子裏的瘦弱小身板,怕她太耗費心神,沒有答應。


    楚楚從床上爬起來,哼哼唧唧地靠在他肩頭撒嬌。


    “霆哥哥,求求你啦。”


    “每次你走了,我都好無聊的。”


    ……


    “一點都不累,我喜歡學這些。”


    ……


    “每天閑著才會生病呢。”


    “哥哥,情哥哥,好不好?”


    她如今哄人的話一套接著一套,賀時霆被她纏磨得沒有辦法,答應道:“好。不過要再過一段時間。”


    楚楚抱著他的胳膊,不依地問道:“再過一段時間是多久?”


    賀時霆見她動得腰腹間的被子都滑落了,幫她掖了掖,才道:“什麽時候你胖了十斤,什麽時候就可以做這些事。”


    長胖十斤,那得多久啊。


    楚楚不肯,她扒拉著賀時霆的衣袖撒嬌,“我最近吃得好多,很快就能胖的。您給我預支十斤,讓我上課和跳舞好不好?”


    賀時霆見她撒謊,鳳目有些冷肅,“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睡午覺了?”


    楚楚沒想到他突然問這個,有些結巴,“有,有時候不困,就沒睡。”


    賀時霆摸了摸她尖尖的小下巴,“午飯也都有好好吃?”


    楚楚說不出話。


    她結巴了半天,才氣哼哼地道:“謹和姐姐明明答應我不說的!”


    賀時霆知道她的心病,因此就算聽說了自己不在家時她很不乖,怕她更難受,也從來沒有說過她。


    他盡量騰出空陪他,可朝堂上的事總是有很多,他不可能日日看著她吃飯睡覺。


    這會兒賀時霆見她炫耀自己吃得多,似乎完全沒打算說出她一個人時的糟糕狀態,為她心酸不已。


    楚楚見賀時霆的神情有些不對,顧不得生謹和這個大叛徒的氣,呐呐地和他道歉:“對不起。”


    她不該不好好吃飯,好好午睡的。


    賀時霆見她可憐得這樣,還要道歉,心都疼了,還要強裝著嚴肅,“以後我不在家,也要好好吃飯。”


    楚楚見賀時霆板著臉,很快地點點頭,承諾道:“好。”


    她乖覺得很,見自己承諾完後,賀時霆的氣息很快就平和了,便軟糯糯地和他撒嬌:“我好好吃飯,您讓孟先生給我上課吧。我再不看書,從前學的東西就都荒廢了。”


    賀時霆不以為意道:“荒廢就荒廢。”


    楚楚急了,坐正了小身板,“現在荒廢了,以後想重新拾起,要多花好幾倍力氣呢。”


    她中午說了太多的話,嗓音有些發啞。賀時霆倒了杯熱茶,遞給她,“那就不學了。”


    楚楚抱著茶杯,來不及喝,急著反駁道:“那我什麽都不會,不就成了小廢物嗎?”


    賀時霆見她嘴唇都開始發幹,把她握在手裏不動的茶杯接過來,喂她喝了大半杯,“小廢物就小廢物,我們寶寶就算什麽都不會,也是世上最好的小廢物。”


    楚楚驚訝地張著唇瓣,眼睛睜得滾圓,好一會都說不出話。


    良久,她才呐呐道:“您這是溺愛。”


    賀時霆就是溺愛。


    他喂楚楚喝完剩下的小半杯茶,把她放倒,給她蓋好被子,命令道:“睡覺。”


    楚楚被裹在被子裏,睜圓眼睛,認真道:“溺愛是不對的。”


    賀時霆不理她,“閉眼。”


    楚楚閉上眼睛,小嘴還是叭叭個不休,“我才不要做小廢物,我想學好多東西。您每日那麽忙,我學會了,就可以幫您了。”


    賀時霆沉默。他看著被子裏那張柔嫩的小臉,明明白得似雪,卻仿佛屋外陽光下的七彩流雲,炫目得很。


    楚楚沒聽到賀時霆的回應,睜開一隻墨玉似的眼睛,偷偷瞄他。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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