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白鶴宮酒宴的白絕,沒有回桃源宮,黑夜、白天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影響,因此直接牽過龍馬,借著龍馬腳力快,帶著老虎在天界直接“巡遊”了一夜。


    可以看得出,天界裏,但凡是人族所在的城市,哪怕如今凡人裏照明的燈油並不多,但每個城池,依舊總有幾處亮堂的地方,或為樂坊、或為權貴府坻。


    飛騰了一圈,幾乎都是這樣。


    這很正常,不要說天庭,便是人間,那些權貴也是如此。


    隻是,相較於人間,天界這些喧鬧的地方,更多了一份肆無忌憚、肆意放縱,大抵是覺得天界異族不多,自家又有仙神護佑,千秋萬世,都是權貴的命,隻要享受就好了,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


    白絕甚至在一處權貴府坻房頂勒馬停下,龍馬踏在房頂上,一絲聲響也無,下麵眾人的嬉笑喧鬧之聲,清晰入耳。


    “列位!奎木狼星君索要的美貌女子,已經盡數送去了,星君對我等很是滿意,並且還賞我喝了兩杯桌上的仙酒!隻要大夥盡心辦事,討得星君歡心,以後我等富貴便是萬世不移,哈哈哈哈……”


    這裏,卻是奎木狼洞府附近的一個凡人城池,這些凡人權貴依附於奎木狼,聽說話,似乎為首的老頭,已經被“賜”下延年益壽的仙果仙酒了。


    奎木狼貪酒好色之名,天界人人皆知,不過他本事也大,在二十八星宿裏,也是驍勇善戰之神。


    “啊!神仙!神仙老爺!”


    庭院裏往來的奴仆,有一個眼尖,對著月色,看到了龍馬背上的白絕,頓時驚叫一聲,跪伏在地。


    其他奴仆、權貴聞聲而來,看到房頂上的白絕,同樣心中一震,跪倒在地。


    不說那頭上長角、噴吐雲氣的龍馬,也不說旁邊一身雪白、黑紋幽亮的老虎,單隻說馬背上的白絕,一身散發著淡淡雲氣的雲錦白袍、腰間風火之氣在“七修離風劍”上激蕩不休,神清氣秀、飄飄然有遺世之姿,如此風采,不是仙人又是什麽?


    為首的權貴、也就是這座府坻的宅子主人,拄著個龍首拐杖,左右兩個美貌女婢扶著,一見白絕,拐杖都不要了,撲嗵跪下:“下民常公懷,拜見仙君,不知仙君此來何事?莫非仙君是來點化我的麽?”


    白絕想著對方剛才說的話,心裏也知道這麽個“二狗子首領”,真殺了未必是好事,隻會引起一陣權勢爭取,說不定新上位者為了邀寵,還會變本加厲地討好奎木狼。


    按這時節仙人的做法,略作懲誡即可,別管有用沒用,滿足自己的正義感、道心無損就好。


    但……


    白絕伸手托著腮,饒有趣味地看著這滿堂權貴。


    左右不過是些狗東西,任性一下,也不會變得更差吧?


    當下,也不理會對方,隻是暗中掐了個“望氣”的法訣,雙目盈盈然,看著這滿院權貴身上的冤魂死氣。


    那為首的老頭常公懷見白絕不說話,隻是饒有趣致地看著眾人,還以為白絕真是來有事要自己一行人辦,為免其他人跟自己搶食,當下第一時間就往前爬了幾步,大聲道:“不瞞仙君,下民在這裏,也算眾人之首了,仙君若有事,下民必定辦得妥妥當當,讓仙君滿意!”


    “讓孤滿意?嗬嗬,甚好,你且將你妻妾、子女喚出,我瞧瞧有沒有一二可堪教化的?”白絕嘴角一笑,引得旁邊老虎一陣無語。


    自己平日裏搶到院中白貓捕的老鼠時,也是這樣戲著玩,怎麽白絕也跟著學會了?


    不提老虎趴在殿頂無聊舔爪子洗臉,隻說下麵的老頭常公懷,聽到這話就是一陣狂喜,這仙人還真是來收徒弟的啊,當真運道來了,擋都擋不住!


    至於妻妾子女也叫出來,更不是事了,說不定白絕隻是喜好人婦,與仙人恩寵相比,一個妻妾算得什麽?


    甚至就算是白絕好臠童,也是無妨的,自家兒子個個清秀俊雅,可堪大用。


    其他來做客的權貴,也是一陣羨慕與嫉妒。


    平日裏想盡辦法想結識仙人,都沒有機會,哪曾想今天遇到個來收徒的仙人,卻又被這常老不死的搶了先!


    當真該死!


    仙人降世,自然引得府中喧鬧不休,連幾個已經睡了的美人、公子,也都著急起床嗽洗好,一身整潔衣服過來拜見,一見白絕身邊龍首鱗身、目如猛獸的龍馬,登時心裏一陣興奮。


    “仙君,我府中妻妾、子女盡數喚來了,仙人莫非是要收徒麽?”


    剛說完抬頭看,便看到殿頂上的白絕一陣目泛白光,隨後一陣搖頭失望之色,常公懷登時一急:“仙君,小民的兒子一向內秀,聰慧過人,即使不堪為徒,也堪為仆的!”


    卻見殿頂上的白絕歎氣笑道:“你倒是個精明的,隻是我開法眼觀視,你的這些妻妾,上至三十、下至十五,雖是個個美貌,卻也個個一身怨氣纏身、更是多半都身罩血光,明顯是打殺過人的,打殺的是奴仆還是百姓?


    至於你的這些兒女,就更是有趣了,一個個端得好麵皮、豐神俊朗、貌美大氣,可卻比你的妻妾身上的怨氣、血光還要深厚,唔,就像這個……”


    說話間,白絕伸手將一個看著身姿最曼妙、個子最高挑的年青女子攝到半空,雙目如電,看著這個年青女了的雙眼,輕易便攝了她的神識,“讀”到了這女子平日裏事無巨細的所做所為。


    “嗬嗬,誇富豪奢也就罷了,權貴常態,不過怎麽還喜歡與別的權貴子弟賽馬、駕車?碾壓城外百姓田苗也就罷了,人家過來痛哭,都沒敢找你們理論,你這女兒,怎麽就把人家生生縱馬撞死?!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孤豈容她活於世上!”


    先前說話時,還帶著絲冷笑,下麵一眾人俱都感覺到不對,待說到最後,白絕已是聲色俱厲,話音未落,交半空中察覺不對,拚命掙紮的女子,直接一劍斷首!


    落下的美貌眼睛裏,猶帶著幾分不敢相信,渾然沒想到不過是以往一時氣急厭煩,在這個權貴的世界顯得再尋常不過的行為,就成了自己今天的殺身之由……


    庭院裏,一片喧嘩,眾人俱都嚇得匆忙奔逃,卻都撞上了一道無形氣牆,哪裏能逃得開?


    白絕拿出一壇酒,仰頭一飲而盡,重新俯首望下時,已是滿眼殺意。


    “一家人裏,竟無一個不該殺的,這人族的世道、人族的風氣,被你們這群人玩得是當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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