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語一愣,驚訝的看著眼前淡漠如水的男人,心中不免有些慌亂,他,他是怎麽看出自己是女人的?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女扮男裝,總有被看穿的時候,但卻沒想過會這麽快就被識破了。


    看著眼前高冷的男人,雲清語不免有些不安。


    淩書卻隻是笑了笑,道,「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在普陀寺後院裏偷聽我彈琴的,便是姑娘你吧?」


    雲清語撇撇嘴,原來他那時候就記住自己了?難怪……


    聽淩書這麽說,雲清語反而輕鬆了,笑道,「淩公子好眼力,不過是一麵之緣,卻能記得如此清楚。」


    淩書聞言,隻是笑了笑。


    她不會知道,那天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初大師的一番話,他依舊記憶猶新,又怎麽可能會忘記了這個女人呢?


    「就秦公子這畫作,已經足以勝任這一屆的第一才子了。」淩書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茶水,動作優雅的宛如天人。


    然而,聽到這話,正在喝水的雲清語卻是忍不住將嘴裏的水都噴了出來。


    有些尷尬的看著濕透了的桌麵,雲清語幹咳兩聲,拿出手帕有些慌亂的擦了擦嘴,道,「淩公子,這,怕是不妥吧?我怎麽可能是第一才子呢?


    「然而,就你這作品,那天參加詩會的人當中,怕是沒有人能超越。」淩書笑著回答。


    雲清語嘴角後抽了抽,不是吧?她不過是隨便畫的東西,居然……


    不過,她也知道,估計是她將那些考題都融合了,所以才會有這麽高的評價,而其他人大概都是分開作答的吧?


    她抬眸,明媚的雙眼落在了淩書身上,笑道,「你也不能嗎?」


    淩書一愣,淡淡的道,「我已經決定,不再連任。」


    「但是,如果我希望你連任呢?」雲清語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說,甚至說出來之後,自己都嚇了一跳,慌忙解釋,「我是說,我怕是不能勝任這個位子,所以,我希望還是由你繼續擔任這第一才子的位子。」


    淩書微微蹙眉,搖頭,「我已經決定。」


    「不能改變了?」雲清語問。


    淩書抿嘴,道,「你若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你請說。」雲清語笑著問。


    其實,本來她雖然無意成為什麽第一才子,但也是抱著一份希望才畫了這幅畫的,但是,那時候的她太意氣用事了,想著今後的生活,迫不及待的就要為將來做準備,結果卻發現,自己根本連自由都得不到,又談什麽未來呢?


    自從被南宮辰限製了自由,雲清語就知道,自己的計劃還不能開始,當務之急,是擁有自由,而後才能談其他。


    一旦她做了這什麽第一才子,今後必然是每次都要出現在畫樓,肩負起畫樓的各種事務的,她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別說她如今對畫樓還不了解,就算了解了,也沒有那個本事和時間來打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淩書繼續連任。


    當然,換一個人來做也不是不行,雲清語隻是覺得,如果那個人是淩書,或許對她有幫助。


    「告訴我,你是誰。」淩書的聲音,依舊淡漠,但這話,卻讓雲清語嚇了一大跳。


    就,隻是這樣而已嗎?


    雲清語抿嘴,猶豫了片刻,道,「我是誰,真的這麽重要嗎?」


    「畫樓從不參與朝廷的事情,你該知道,在你之前,曾有不少人來拉攏過我,凡事跟政治扯上太大關係的,我們都不會接受。」淩書的聲音淡淡的,卻很明白的表明了態度。


    雲清語道,「可是,你們讀書,不就是為了考取功名?」


    淩書低頭輕笑,「大部分是吧,但不包括我,也不包括畫樓。」


    「這畫樓裏的讀書人,難道都跟你一樣心思嗎?」雲清語問。


    「這一點我不清楚,但進了這裏,就不能跟那些事情扯上關係,就這麽簡單。」淩書回答。


    「也罷……」雲清語深呼吸,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叫雲清語。」


    聽到雲清語的聲音,淩書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滯,而後,目光閃過了一絲驚愕,蹙眉道,「雲清語……秦王妃?」


    雲清語聳聳肩,道,「是。」


    秦羽——清語——秦王妃……嗬,原來,她的名字是這麽來的?


    淩書抿嘴,目光略微幽深的在雲清語身上掃過,好一會才道,「原來如此,沒想到王妃竟是如此豪爽之人。」


    「嗬嗬,過獎了,你放心,我知道畫樓的規矩,你就隻當我是個閑散讀書人就可以了。」雲清語回答。


    淩書頷首,「也罷,隻是,為何你要喬裝成男子?畫樓並非是隻有男子才能進來的地方。」


    雲清語抓了抓腦袋,有些汗顏,道,「那個,當初剛好穿了男裝,也沒想那麽多。」


    「走吧。」淩書起身,道,「大家都等了很久了。」


    「啊,是哦,那我先回去了。」雲清語也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淩書拉住了。


    雲清語回頭,去見淩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跟你一起出去。」


    淩書那一抹笑容,就像是曇花一現,但卻驚艷了雲清語,被淩書拉著走出外麵,雲清語依舊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


    「淩書,秦羽兄弟,你們出來了。」文希迎了上來,笑眯眯的開口。


    雲清語笑道,「是啊,讓你們久等了。」


    「也沒多久,哈哈,過來坐下吧。」文希拉著雲清語在椅子上坐下。


    接著,淩書便在台上彈了一曲,便公布他會繼續連任這一任第一才子以及畫樓主人的消息。


    大家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都很愉快的接受了,惟獨一人,不滿的站了起來,問,「淩書公子,不知我等是否有這個榮幸,能一賭你的大作?」


    雖然淩書已經連續三屆連任第一才子,但依舊有人對他表示不滿,甚至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分明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也是,淩書雖然有才,但霸占著這位子這麽久,下麵的人,肯定會有不服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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