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臂彎的小傢夥外表可愛老實。可真實的一點也沒消停過。


    他在安南軒身上蹭來蹭去。終於好似發現了什麽。在他支在腦後的左臂處安靜躺下。


    白白胖胖的小手不斷地撥弄著安南軒腋下濃濃的毛髮,像在數根數。


    癢癢難耐,安南軒便把他的小手捏在掌心。


    小傢夥隻幾下就抽出,越發地那地方感興趣了。


    「爸爸!你這裏毛真多!為什麽我沒有?」


    夏雨忍俊不禁,抱了毛衣悄然向屋門走去。


    身後就傳來安南軒嬉戲的話聲,「大男人就會有毛!你沒有那是因為你還不是大男人!」


    稚氣的嬰兒聲極快地響起,「我什麽時候才是大男人?」


    「當然是長大!長成爸爸這樣子!」


    「媽媽的毛為什麽那麽少?」


    「因為媽媽是母的!」


    奶奶的!有這樣教孩子嗎?剛走進門裏的夏雨忍不住撅嘴,在心裏報怨。


    「咯咯……」


    嬰兒發出一連串的好聽笑來,隨後提高聲音,像是故意衝著屋內大喊,「媽媽!爸爸說你是母的!還說我與他是公的……」


    「小屁孩!還學會告狀啦!」


    嬉戲聲,罵聲交織成一首世間最悅耳的音樂。不斷飄飛客廳裏。


    許是聲音過大,王媽從廚房走來,她望一眼門口,笑了笑,「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晚間。大燈關掉,橘紅色的小燈撒下溫馨的光芒。


    王媽哄著安龍宇早早地去睡了。老黃頭也知趣地回了傭人房。客廳裏隻餘安南軒與夏雨。


    小夫妻倆自久別後第一次單獨相處。氣氛便悄然變得有微妙。


    滿室的沉默中,安南軒搭在沙發上的大手慢慢地搭向夏雨的手。她一凝,條件反射地抽出手攏搭在身上。


    長久不親熱了。他有幾分不安,她內心更是忐忑。


    「小雨……」他率先開了頭,卻不知道說什麽。


    她的目光從電視屏幕移到右麵那幅掛在牆上的油畫上,舔了舔唇,也是無從開口。


    相坐無言。倆人就又看電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樓上突然傳來嬰兒稚氣搗蛋的大喊聲,「爸爸!媽媽!電視上說要早睡早起!」


    夫妻倆驚愕一扭頭。就見王媽抱著安龍宇正站在高高雕花樓欄。


    安龍宇穿著睡覺時穿的白色小背心,下麵隻著了條白綠相配的麵包小短褲。小傢夥正衝著他們倆做怪樣。


    安南軒起身把電視關了。來到沒動容的夏雨麵前,輕輕地道:「走吧!小宇說得對!」


    對個屁!小傢夥這話是故意說的。安南軒不在他每晚都要玩到淩晨一點。隻不過,剛才這話不知道是小傢夥自己想到。還是王媽所教? 夏雨拾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見才十點,不由朝安龍宇做了個揍的恐嚇動作。


    小傢夥咯咯地笑得歡,小身子在王媽懷中彈動著。不用想,就算是王媽所教。小傢夥也懂話中含義。


    。。。。


    心病成疾,龍蘭翠的病每況日下,七夕節那天晚上撒手人寰。


    夏雨雖心裏一直有個大大的疙瘩。但猛然一聽這消息,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滿室花香,滿室妖紅,大好情調。可在她眼裏,這一切驀然變得蒼白無色。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安南軒安慰她幾句,抱了安龍宇,帶著徐寒城連夜趕去桃花村。


    一個人在臥室裏獨自坐了好久,才緩緩起身。


    走到臥室門邊。慢慢回首望一眼滿室的嬌紅,「王媽!把這花收了吧!」


    去年安南軒曾說過,今兒的七夕他要滿室都是玫瑰花。頭兩天,他就瞞著夏雨訂了花。想給她一個驚喜,夫妻倆也在這花海中好好重溫往事。


    龍蘭翠猛然離世。他趕了去,她的心一下子好沉,這花……


    。。。。。。


    喪事依了龍蘭翠臨終遺言,三天下葬。


    喪事匆匆,當夏雨第四天想趕去時才得知龍蘭翠已經入土。葬在了龍蘭翠曾給夏林準備的墓地。


    初秋的夜,天幕泛著淡淡的赤霞色。星星寥寥無幾,她穿著睡衣,拖著沉重的雙腿來到院中一隅牆角。


    「她定也恨著我……不然,連個電話都沒有……」


    點燃一支煙。把拎著紙錢與冥紙輕輕放下。


    空氣中飄忽著淡淡的紙灰味,三頁三頁的紙錢對摺後輕投向黑夜裏的那堆火中,輕輕地念叨,「媽!這久我一直心慌得厲害。心裏一直以為是萬金又要施什麽陰謀詭計。我沒想到,這慌是預示……其實我也一直想回去看望你……也曾在夜裏想起你。但我一直沒能忘卻五月十八那晚的情形……你知道,女兒不會裝。不回去,隻是怕再次傷了你的心……如今,我知道錯了。媽!可是卻回不去了……」


    王媽尋光而來,默默無語,蹲下,拆了冥紙向火中扔去。


    「王媽!我是不是太小氣?嘴上說不怪我媽。可心裏卻一直不肯原諒她。」


    王媽不了解夏雨與龍蘭翠之間發生的事。但女主人心性善良,她相信她有難苦的苦衷。


    老婦人眼角潤潤,沉默半晌,「傷太深,需要時間來療養!恐怕老姐姐也不是怪少夫人你,而是自己內心過不去那道坎。」


    夏雨拭了拭濡濕的眼眶,心裏愈加哽得慌,呼出一口長氣,才道:「她現在倒是不用想了。但那道坎,隻怕又在我心裏深深烙印下。」


    院牆上的那盞歐式復古燈庭院燈光暈淡淡,火光漸漸小去,直至與黑融入一色。


    一陣風吹來,那灰燼便翩翩向遠方飛去。帶著淡淡的紙香。


    二樓的主臥,三天沒亮燈,卻在第四天亮了一夜。睡在床上的女人又是一夜沒眠。


    次日,安南軒沒給夏雨商量,就帶著夏林回來。


    一見老父,夏雨淚如雨下,屈膝跪去,「爸!對不起!」


    悲愴的哭聲令客廳裏的人眼眶悄悄地紅了。各自別開頭不忍直視。


    「雨啊!」夏林含淚扶向夏雨,用衣袖拭了拭眼睛,才垂首道:「你媽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她說,她這一輩子沒好好待你。那晚,更是做下對不起你的事……她說,人死如燈滅,希望你原諒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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