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縮頭縮腦地閃身進了奶茶店,要了杯原味奶茶,麵向裏而坐,靜靜地聽著坐在外麵攤位上的兩個男人談話。


    矮子一瞅四周,好似覺得冷清,大大咧咧地說:「怎麽不叫萬哥?」


    洪亮瞥了眼矮子,甕聲甕氣地道:「萬哥出事了!」


    矮子一怔,湊近些洪亮,「局裏傳得沸沸揚揚。是不是那事是真的?」


    洪亮回縮脖子,避開矮子噴湧出來的氣息,微微一勾嘴角,道:「沒真憑實據。最多也就是調離。」


    調離!夏雨使勁吸了口奶茶。滿滿鼓鼓,蹙著秀眉。


    以萬寧小心謹慎的性格以及多年來在萬金單位的深厚根基,沒有真憑實據,也許真如洪亮所說。


    她轉瞬笑了,很是開心。這個調離太好了。遠比什麽處分都要好!


    從好的方麵來想,萬金從此不會再回秀溪,從壞的方麵來想,萬金的調離隻是避風頭,但幾年後,或許是十年後,他們再見又將如何?她已不再是她!


    她喜不自勝地付了錢,折轉身向時路走去。


    運氣來了,一輛陽市的計程車在路口停下,下來一位深夜回秀溪的客人。


    二十分鍾後,夏雨回到國際大酒店。


    氣派的酒店一下子讓她覺得好親切,身份的檔次瞬間提高了。她捋了把潮濕的烏髮就匆匆向電梯走去。


    「雯小姐!你不是回老家了嗎?」


    身後傳來洛輝好奇的問話,夏雨淡定地回過身,盈起一抹淺笑。洛輝正朝她走來,應該是剛從旁邊的休息廳走出,恰好看到了她。


    「雨太大。人又多,我就又回來了。」


    她機靈地撒了個謊,再度笑笑,向專用電梯走去。


    小狗很通人性,早搖著尾巴在門前等著,夏雨憐愛地把它抱起來,走到角落邊,見狗糧已吃完,本想給小狗再倒些狗糧,眼珠一轉,反正心情大好,就走進了廚房。


    冰箱裏的東西可真多,有牛肉、豬肉、飲料、牛奶,就連新鮮蔬菜都有。


    如她記得不錯,這些都是烙輝上次買來的。


    她從冷凍室裏拿了包豬肉出來,先淘米煮飯,後就把豬肉放到微波爐裏解凍,兩分鍾後取出,買力的把肉剁成末,切了些薑片,熟練地打開液化氣灶。


    沒一會兒,廚房裏就食香撲鼻,一盤香噴噴的清炒肉末也出鍋了。


    小狗早聞到了肉的香氣,饞涎欲滴,前肢又趴到夏雨的小腿處。


    小狗搖尾巴晃腚,祈求的模樣好可愛。夏雨樂壞了,把那盤肉末高抬,調皮地轉著圓圈逗小狗玩。


    飯煮好了,夏雨煞有耐心地給小狗拌了盤肉末飯。就蹲下欣賞著小傢夥狼吞虎咽進食的樣子。


    那盤飯的香氣裊裊升空,勾引得她饞涎欲滴,一下子飢腸轆轆。


    一個多月了,第一次下廚,也就又煮了碗素白菜,用肉末對付著吃了頓飽飯。


    兩個嗝打下來,她摸著鼓鼓的肚子向沙發躺去。


    電視裏又在播著那則尋人gg,而她此刻已經不是那麽在意。吃飽了,睡意漸濃,可今晚天氣很涼,在沙發上將就不了,就抱了小狗準備上樓。


    突然手機鈴聲大響,撕破了暗夜的靜謐。


    夏雨遲滯地回過身,略一思索,就走去拿手機。


    手機上顯示是蕭正宸的號碼。


    這麽晚了他還沒睡嗎?她情不自禁地這樣想。


    「喂!」


    「丫頭!你去哪玩了?」


    蕭正宸開口這樣問,定是洛輝給他去了電話。夏雨隻得實話實說,「雨太大。人又多,我就沒回家,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同學。就與同學玩了會兒。對了,不是給你打過電話嗎?」


    「嗬嗬!我就說到平鎮很遠。而且桃花村離平鎮還有幾公裏,路難走……不過,回來就好!」


    夏雨抿了抿唇,心頭一直有疑問,就問:「你給我那麽多錢。不怕我一回家就不回來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許久,才響起那成熟而迷人的聲音,「丫頭!我們是一輩子。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夏雨剎時淚水盈眶,小聲小氣,忐忑不安地問:「可你能娶我嗎?」


    空茫的寂靜,漫長的等待,讓夏雨潮起潮落的情緒漸而平靜,恢復了理智。


    蕭正宸一觀就是理智型的人:冷靜、深沉,喜怒不形於色。有理性地去處理問題並將情感很好控製,他不可能頂住流言,冒天下之大不韙給她一個名份、一個家。


    「我知道啦!」


    夏雨匆匆掛斷電話,失望籠罩著她,懶懶地仰頭靠著沙發,卻禁不住鼻頭酸酸,淚如雨下。


    嫁給蕭正宸,她不用再拚搏,也不用再擔心末來,更不用想萬金的事。可他,對她那麽的好,卻不能給她一個家。那一輩子的話不是騙人的嗎?


    似曾相識燕歸來,無可奈何花落去!


    「燕子回來了,你為什麽還要看著她展翅飛走!」


    傷心的淚水滴濕了沙發靠枕,煢煢孑立,生活不相信眼淚,夏雨不能脆弱,得化悲憤為力量。


    那張寬大舒適的軟床上,她深深地陷在裏麵,紫色的花朵映襯得她那張小臉愈加地質潔。


    她一根煙又一根煙地吸著,裸露在外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撫著唯一的支撐小狗。


    天很快亮了,一夜未眠的她頂著兩個大眼圈,身心疲憊。當洛輝帶人來到門口時她才沉沉入睡。


    「洛輝!不用打掃……」


    「雯小姐!我順便買了些菜……」


    夏雨實在太困,手機從無力的指尖滑落,洛輝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到。


    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十點。她炒了兩個小菜,坐在餐桌前悠閑地吃著飯。


    一盤是糟辣椒炒梅子肉,一盤是小尖椒炒土豆絲。一大湯碗素白菜。


    糟辣椒炒肉一直是她的最愛,也是家裏的奢侈品,也隻有逢年過節龍蘭翠才會炒上一盤,而炒土豆絲卻是所有女孩子百吃不厭的東西。


    小狗吃完盤中的肉末飯,又如往日一樣眼巴巴地盯著她的嘴。小傢夥總是餵不飽。她隻得又夾些了肉到狗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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