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這社會,誰活得都不容易,不過是混口飯吃。雖這想樣,但夏雨還是麵紅耳赤,悄然低頭,覺得自己真箇兒同流合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端莊大氣與弱柳扶風的神韻一下子震驚全場。頭大個高,身材魁梧的高寶,眉飛色舞,率先開腔,粗大的嗓門,「老宸!你身邊這位高鼻美女你也不介紹一下。」


    蕭正宸怪怪地瞥了眼高寶,端著手中白瓷小酒盅淺淺抿了口酒,不悅的口氣,「這是我們酒店的文員小雯!」


    高寶嗬嗬兩聲,「文員!跟著你老宸還上什麽班!」


    「我說寶寶兄!你人長得賊眉鼠眼,說話就是不中聽。」劉義天瘦精精如猴,出言便袒護蕭正宸。


    正派長相的閻浩伸手攬見身邊的女子,打岔話題,道:「昨天可是輸慘了。四萬,你幾個呆會兒還錢來。」


    黃煒悶頭大吃,甕聲甕氣地道:「小賭小賭。你有本事來拿。沒有,還輸!」


    閻浩旁邊的女子不答應了,狠瞥了眼黃煒,道:「你才輸呢!」


    蕭正宸悄無聲息地扯了扯夏雨的衣角,隨後端著盛滿了白酒的小酒盅向她麵前的高腳杯碰去。


    澄紅色的液體透著醉人的清香,他那份殷切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忍拒絕,隻得端起與他相對喝下。


    他開心得猶如一個大孩子,惹來他們幾人的嘲笑與嬉戲的話,但他除了瞥上他們一眼,就不再理他們,自顧自地丟去一大塊雞肉給蹲在地下的小狗。


    沒會兒,在葡萄酒的作用下夏雨心中的那抹羞恥感煙消雲散,淡定如常。她也是常人,何況見慣了這種場麵。


    酒菜撤了,一張幹淨發出淡香的桌布重新鋪上,他們便在圓桌上玩鋪金花。


    時下陽市不玩麻將的就是玩鋪金花。夏雨與萬金應酬朋友時曾玩過。


    蕭正宸玩了幾把,贏了些,便說眼睛有些澀,想出去吹吹涼風。他把麵前一堆花花綠綠的鈔票推到托腮看著的夏雨麵前,又有意把隨身包塞到她懷中。


    憑著手觸及的感覺來猜,裏麵應該還有好幾萬。略有醉意的夏雨在心驚肉跳的同時,暗想蕭正宸就是一位財神爺。


    蕭正宸給他們幾人發了輪煙,到夏雨麵前,猶豫瞬時,還是把一根煙遞給她。


    她抬頭,敏感地察覺到他分明不想她接煙,但此時此刻,她迫切地需要煙來緩解緊張,便也就如桌前其它幾個女子一般接過。


    蕭正宸給她點燃煙,邁著方步出門。


    麵前這堆鈔票怎麽的也有三四萬元,而一百的底,觀他們又愛悶,其間注不斷提高,一下子就是好幾千,弄不好蕭正宸回來錢就沒了。夏雨從濃煙中暗暗觀賞圍桌而坐的幾人。


    剛開始,輸贏不大,他們興趣好似還沒提起來,有的還與旁邊的情人調笑,互閃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拋開一切雜念,巧笑淡然,高深莫測地發牌。不知是她過於城府,還是運氣極好,亦或是新人不了解。十多輪牌下來,她一下子贏了好幾萬。麵前都堆不了,幸而桌子很大,人也不多,索性就隨意地往旁邊堆去。


    蕭正宸回來時,屋內煙味瀰漫,戰狀正激烈。正值夏雨發牌,高寶一見蕭正宸回來,老遠就扯開嗓門大喊,「老宸!你從哪請來的殺手!這麽厲害!」


    終是鋒芒太露。夏雨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向蕭正宸道:「你來玩吧!」


    蕭正宸閃了眼桌前的錢,把夏雨輕輕按坐下,道:「別聽他的。你玩!」


    短短的幾個小時,她覺得與的他距離已經拉近,甚至對他的手搭在肩上都不會再感到心兒狂跳,相反還十分享受他給予的異性關懷。


    幾人嘿嘿地笑著,而新一輪的發牌也開始了。


    輸輸贏贏,夏雨贏三四萬時,已是到了十點多鍾。她知趣地讓給了蕭正宸玩,抱著小狗在旁邊看著。


    蕭正宸一邊漫不經心地看牌,一邊小聲地問:「你以前玩過?」


    「讀書時,見同學玩過。後來,無聊了,也與同學們一起玩玩小的,一元兩元,從沒玩過這麽大的!」夏雨撒了個謊,又趕緊補充,「我好怕輸,怕你來錢就沒了。還好,沒輸!」


    時下就流行這鋪金花,誰不會,這沒有什麽新奇的,因此蕭正宸也沒露出一點訝色。


    鏖戰了多時後,亦是淩晨四點,輸贏已經明顯。


    黃煒與閻浩小贏,劉義天與高寶輸,而蕭正宸始終一直都是贏家。高寶輸得最慘,大約輸了五萬,他錢幹夢醒,先說不玩,後又不甘心地向蕭正宸道:「老宸請客!」


    蕭正宸沒好氣地嘀咕,「明日唐朝食府!今兒太晚!」


    他們各自看了看表,本是娛樂,就哈欠連天地先後出了門。


    上了車,蕭正宸把包裏的錢稍稍整理,就拿出五遝錢來輕輕塞到夏雨的包裏。


    夏雨怔怔地望著那鼓得連拉鏈都快拉不攏的包,凝住不動。


    「這些錢,拿著買些喜歡的東西。」他道。


    她抬頭,他那雙眼睛不亮,卻柔情似水。雖迫切地需要錢,可平白接下這錢,心裏很害怕,想到他朋友暖味的眼光,思忖再三,輕緩地搖了搖頭,「我不要!」


    「我不要你還。也不你要做什麽!」他自嘲一笑,不再管她,發動車子。


    「你住南當哪兒?」開到紅燈處,他問。


    她還在思索要不要接那堆鈔票中,慌亂之際抬頭,卻一時不知道到哪兒啦!迷惘在眼中閃過,久久沒說話。


    綠燈一閃,他果斷朝左拐去,嘴裏道:「現在回去太晚。你還是回酒店睡吧!」


    她臉色變了再變,大腦轟轟隆隆,耀眼的白光唰唰閃過,一片茫然,暗想:這麽快就要自己付出代價嗎?


    他不再說話,而她在心驚之下,雖暗中想著對策,卻也沒吱聲。就那樣沉默著。


    來到酒店,上了專用電梯,他徑直帶她來到46層樓。


    酒店的46層樓設計獨特,別有洞天。諸多的客房盡頭的一扇防盜門打開,竟然又是另一扇防盜門。那門打開,映入夏雨眼裏的便是一個二百多平方米的複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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