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更想跟植物在一起,跟它們聊天、說心事,她想開一間花坊,教別人如何種花,和植物說話。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有多懶,耐性不足,不喜歡同樣的話重複好幾遍,除了少數的人類外,她和其他人處不來,因此想歸想並未付諸行動,她還是喜歡什麽都不做,躺在花瓣上曬太陽的生活。


    「你看,這樣不是很好,我們隻是刑先生和童小姐,而非克雷格和安姬。」在人類世界他們沒有結仇。


    感覺他的氣息在鼻間縈繞,安姬有些迷蒙,聞著他特有的氣味,竟想不出有什麽不好。


    「你會一直對我好?」


    「一直。」直到他的心不再跳動。


    「你……你的……呃,卡到我了,能不能把它移開。」


    「不行,我受傷了,你記得嗎?我一動就會痛。」刑清霆不忘提醒她,他背上的傷是為誰而受。


    她不平的嘀咕,「可你抱著我就不會痛?我還壓到你的傷口,我就不信你現在一點也不痛。」


    他表現得太正常,毫無痛色,她都忘了他背後是有傷的,其中幾個傷口較嚴重,縫了幾十針。


    「是痛,但隻要你在我懷裏,這點痛就微不足道了。」美人在懷中,無憂也忘愁,他身上的痛可以忍受。


    「可我不舒服……」她似乎起了奇怪的變化,身體熱熱的。


    看她眼兒迷蒙,雙頰泛起玫瑰色澤,他將她的下身往腫脹處按。「因為你長大了,想要當個女人,我能幫你,身心靈的結合會你更快樂,忘記世上一切不快。」


    「我……」


    突然,一隻比巴掌還大的青灰色蟾蜍突然伸出長長的舌頭,冷不防朝刑清霆臉上一卷,邀功似的叫了聲。


    嗯?蟲子的味道怎麽有點奇怪,像米飯般甜軟甜軟的……


    刑清霆臉色鐵青,「……你的新坐騎?」它居然、居然敢用它惡心的舌頭舔他!女巫魔拉不知道需不需要一隻毒蟾蜍燉湯,這一隻夠肥,他樂意轉送給她當餐桌上的菜肴。


    「它是普西,我的小乖,普西,他是刑先生,不是害蟲,你不用急著撲殺他。」它肯定是把他鼻梁上的飯粒看成蚜蟲了。


    「撲殺我?」他在笑,眼底卻毫無溫度。


    「普西是植物管理員,我賦予它的任務是除蟲,任何會危及植物生長的害蟲都會被它吃掉。」


    「我是害蟲?」刑清霆聲音極冷,冷到叫人心兒打顫。


    安姬的房間很簡單,一眼望去就一張大床,大床旁是高低櫃,放置一些衣物和雜物,高低櫃上麵是縮小尺寸的高低櫃,一張方桌,一張躺椅,一張小榻,一個小圓凳,四張胖乎乎的貓眯坐墊,以她的妖精尺寸打造,一個房間內有兩種尺寸的家具,大小適用。


    當然還有一間浴室是她變大時使用,有浴缸和馬桶,和裝有大鏡子的貝殼狀洗手台,安姬很愛漂亮,最喜歡照鏡子了。


    不過她很少用到浴缸,她直接把身體變小,把洗手台裝滿熱水,她泡在裏麵邊洗澡邊遊泳,當小型的遊泳池。


    除此之外,房間裏看到的全是綠色植物,有花有草有樹木,不管爬藤的、蔓生的、垂生的……應有盡有,還有隨手可摘的果實,她把食物種在屋裏,方便她采摘、覓食。


    可見她有多懶……呃,隨興,把居住環境布置得宛如原始森林,她還在兩棵藤蔓間弄了張吊床,興致一來就上去躺一躺,隨著植物的呼吸輕輕晃動,彷佛秋千似的。


    是夜,萬籟俱寂,所有的花草樹木都睡著了,就連夜間出沒的巡守員普西也闔上眼,蜷縮在花盆底下打呼,鼻子還吹出一個小水泡。


    月光從落地的大窗戶照進來,照看著安睡的小東西。


    驀地,一陣窸窸窣窣聲傳來。


    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沒發現,繼續沉浸在美夢中。


    那聲音很細微,連最警覺的普西也沒注意到,不斷發出打呼聲。


    突然間,怪異的現象發生了。


    大型高低櫃最下麵的那一層,在無人使用的情況下很慢很慢地往外滑開,好像有人從裏麵使勁的推著,好不容易,抽屜打開了五公分的寬度。


    「是這裏嗎?」一個很小很小的聲音說著。


    「應該是,如果魔拉的計算沒出錯的話。」細碎的女聲宛若被敲擊的水晶杯,清脆優雅。「可是為什麽這麽暗,天黑了嗎?」早知道就帶火把來,省得什麽也看不清楚。


    「笨,你不曉得兩界的時間不同嗎?你以為我們過來的時候是白天,這裏也是不成。」安迪斯巴向弟弟的頭。叫他讀書不讀書,成天隻追著蝴蝶、蜜蜂玩,難怪腦袋空空。


    「你不要仗著比我早出生二十年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你再動手打我,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打回去。」當他是石頭打不痛嗎?還使勁往他腦袋巴下去,痛死他了。


    「我是在教你,希望你聰明點,有個笨弟弟我也很丟臉好不好,都幾百歲了還這麽不長進,我們班特家的將來隻能靠我了。」


    唉,身為長子的他責任重大,得看顧底下這些隻知玩樂的弟弟妹妹。


    「哼!我夠聰明了,你才是能顧好自己就是萬幸了,是誰跑到百花穀掏花蜜,結果被一條無毒的花蛇追回來?」要不是他及時用棗仁把蛇砸暈,安迪斯肯定逃得更狼狽。


    安迪斯急忙解釋,「是你說妹妹喜歡吃花蜜餅,我才去采柑橘花的花蜜,誰知道花蛇在樹上睡覺,我一腳下去就把它踩醒了。」


    他一急就趕緊飛走,忘了自身有魔法能夠擊退花蛇,硬生生被追了好幾裏遠。


    後來那條蛇被徽成蛇湯、蛇羹,炸蛇肉’烤蛇排、蛇肉幹和醃蛇肉,一家人吃了七天,蛇皮拿來做鞋子,人人都有兩雙蛇皮靴,把其他同類羨慕得口水直淌。


    安麥斯嗤了聲,「喜歡吃就能現做嗎?也不想想你要拿到哪裏給她,妹妹沒吃到先被你吃光了,貪吃鬼。」自己愛吃還牽拖別人。


    「難道你就沒吃?」他吃得最多,還不要臉地說自己正在發育中,吃多了才能長高,泡到更多的女妖精。


    「我……」他是在幫忙消滅「廚餘」,母親總忘記家裏少了一個成員,每次做飯都多做一份。


    「噓!小聲點,別吵醒你妹妹。」艾翠絲輕斥。


    這兩個孩子真是的,都什麽時候了還吵嘴,也不看看情況。


    「是,母親,我們錯了。」妹妹沒睡飽會很可怕,她的起床氣大得嚇人,沒人敢去吵她。


    「知道錯了就要改,自家兄弟不可傷了感情……嗯,這牆挺高的,得找個東西墊腳。」這裏的空間太小,堆滿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翅膀一張開就東碰西撞,很容易受傷。


    「母親,這裏有圓型的山,你踩上去看看,我……哎喲!什麽東西絆著我的腳了,咦?這玩意長得像紗帳,可是三角形的紗帳能罩什麽,兩邊還有缺口。」真奇怪,是要玩鑽山洞嗎?


    看半天也看不懂是什麽,安迪斯隨手一扔,小心謹慎地走在處處是陷阱的「山穀」裏。「啊,好軟,還會彈呢。老大,你站上來一下,我踩著你的肩膀向外瞧一瞧,若沒有危險我們再出去。」他們對人類的世界不了解,不能掉以輕心,任何比他們大的生物都有可能危及他們的生命。


    「好,母親你踩好,這半圓形的東西雖軟卻不會塌下去,你站穩了,看到外邊了沒?」上麵好暗,他什麽都看不到。


    「別晃,我快捉到邊邊了,就差一點……」忽地,艾翠絲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見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啯!」


    因為窸窣聲真的太大了,吵醒了普西,它一蹦一跳地來到高低櫃前朝內一探。


    她眼睛一亮,「普西,你是普西對不對?你又大了許多,看來你被養得很好。」很好,他們沒有走錯,就是這裏。


    「啯!」我吃得很飽。


    「你還認得我是吧?那好,把舌頭伸出來,輕輕卷住我,拉我出去。」艾翠絲的聲音始終不疾不徐。


    「啯!」好,卷起來……


    可艾翠絲忘了一點,身為蟾蜍的普西再有靈性,它舌頭卷住東西後仍會本能地往肚子裏吞,更別說最近蟲子變少了,它夜裏容易餓。


    結果就是艾翠絲直接被卷進普西的嘴巴裏,要不是卡在喉嚨吞不進去,反被普西吐出來,小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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