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韓鬆,辛玥原路返回,路過花園時,看見兩個人影,原本她也沒在意,隻是兩人的對話裏提到「陸」字,讓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還有幾個月就要開始選舉了,你準備好沒有?」一個成熟帶著官腔的男聲說。


    「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一人笑道。


    「這次競爭壓力大,我看幾家都有苗子往上送。」


    「嗯,壓力不小,大家都是有實力有底蘊的好同誌。」


    「對你來說,能夠競爭的也隻有一兩位,應該問題不大。」


    「陸家今年送了一個上來,陸健康能力、頭腦、情商都不差,我覺得他進去的機會大。」


    「嘖,陸家一直從軍,陸政文忠心耿耿,怎麽也想起插一手了?我以前聽說陸健康在軍隊走得穩,有不小的前途。」


    「他們伸手的地方可深著。」


    辛玥在旁邊聽得心發慌,悄悄換了條道路走了。等回到大院,心還砰砰跳個不停。


    「去哪兒了?」蘇庭雲見她麵色不同尋常,不放心問了句。


    「去找鬆哥了,他還沒回來。」辛玥給自己倒了杯開水,「爺爺呢?」


    「在跟領導聊天,」蘇庭雲給她指了個方向,「剛奶奶說等這裏結束後,過兩天把孩子帶過來。」


    「好,」司令夫人確實許久沒看見孩子了。


    辛玥等了韓鬆許久都沒見他回來,眼看著吃午飯了還沒有影子。


    「蘇老師,你先回去,我等等鬆哥再走。」飯後一部分人開始走了,蘇庭雲自然也不例外。


    「那我去奶奶那邊等你,」蘇庭雲說,「早點回來,阿壽還在等媽媽餵奶。」他知道他們三人關係好,所以即便李子豪對她有好感,他也從不阻止幾人私下見麵。


    辛玥想到孩子心驀然一軟。


    韓鬆是下午回來的,跟李子豪一起,眼睛泛紅,一到靈堂就哭了出來。


    辛玥與李子豪站在一起,看他跪在那裏,眼淚不停往下掉。他一直就不是一個內斂的人,性子軟,重情懷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盡管這會兒韓家其他大人都紅著眼睛不出聲時,他一個人哭也不覺得突兀。


    李子豪被眼前的場景所感染,心情沉重,他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當初就是這樣的的情形,他從隔壁走開,然後失去了阿玥,這次他有同樣的感覺,隻是不知道又要失去什麽。


    辛玥與李子豪一直站在門外,等韓鬆哭夠了出來,兩人上前安慰他。


    「逝者已逝,鬆哥節哀順變。」


    李子豪一巴掌拍在韓鬆肩膀上,「鬆子別哭,你還有我跟阿玥。」


    韓鬆從小不缺愛,心地善良重情,凡事以和為貴,聽見這話剛止住的哭聲又哭了出來。


    「上個月我給阿祖打電話他都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說走就走了?」韓鬆不明白。


    「阿祖年紀大了。」辛玥寬慰他。


    「他還讓我回去陪他喝酒呢,說別人送了他兩壺二鍋頭,問我在軍中學會了沒有。沒學會就不要回去了。」


    「你不是會喝酒了嗎?」李子豪說,「上次跟林子不是還出去喝過一次?」


    「那是劃拳輸了,不能不喝。」


    李子豪想說,他什麽時候贏過。


    就聽韓鬆繼續道:「阿祖走了,阿玥嫁人了,下一個是不是你也要走了?」


    「不會。」他一直以來就隻有一個人,他的根就在這裏,走不了。


    韓鬆聽不進去,「我們三個怎麽變成這樣了?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以前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三個連續的問號,表達了他的執著。


    「以後也可以在一起,隻是住在不同的地方,有了不同的生活,其實還是一樣。」辛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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