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懷孕三個多月來,可以查孩子的性別了。蘇庭山問蘇庭雲夫婦要不要來醫院查一下。


    兩人都沒答應,一個是沒興趣,一個是想給自己留些驚喜。


    辛玥有時不知道蘇庭雲怎樣想的,或者說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表麵上看著隻是有點冷清,了解越深,越覺得他冷漠。他的生活仿佛隻有她,連自己的孩子都插不進來。


    她有時跟他討論肚子裏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如果是男孩兒取什麽名字,女孩兒取什麽名字。


    「隨便,都可以,女孩兒最好。」至於名字,他說讓陸司令取。


    辛玥:「蘇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孩子。」要知道他最討厭別人說隨便的,尤其是工作中,他的員工必須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哪怕是聚餐方案。


    「沒有,」蘇庭雲將她抱在懷裏安慰:「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真的?」


    「真的。」


    「那你說孩子叫什麽名字?」她不依不饒。


    蘇庭雲若是再反應不過來,就是蠢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我可能做不了主。老夫人信風水信八字,到時候她應該會請命理大師推算。」


    「可是我還是想自己取名,」辛玥嘟著唇不滿意,「我們不能自己多準備幾個字,然後再去算合不合適嗎?」


    「應該可以。」


    孩子越大辛玥身體上的狀況越糟糕,發熱發燒已經是常事,身體酸軟,嘔吐,沒胃口,尿頻尿急,睡不著覺,紅眼……一樣一樣,全部都積累在了身上。


    蘇庭雲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無可奈何,他甚至開始學習醫術,主攻婦產科。


    他在院子裏給辛玥做了一張搖床,辛玥時常在那曬太陽,然後打盹。眼瞼泛青,神色疲憊。


    所以你讓原本就不喜歡孩子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喜歡得起來?


    蘇庭雲每天除了照顧辛玥還要上班,他現在基本隻開早會,後來早會也不開了。盡管如此,辛玥日常狀況還是太多,他也累得夠嗆。


    一個痛,一個累,兩口子都不好過。


    蘇陸兩家人常常會回來看她,袁婧夕三人也會過來,還有alice,她特別喜歡小孩兒,在中國也隻有兩個熟人。所以辛玥懷孕後,一周七天她就會過來四天。


    這天alice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蘇品婉帶著艾瑪過來。她驚喜的叫著艾瑪的名字對方卻仿佛沒看見她。


    alice一頭霧水,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她。


    「她這兩天心情不好,」蘇品婉解釋。


    「哦,」alice理解了,艾瑪是個怪小孩兒。


    「你最近還難熬嗎?」蘇品婉看著辛玥疲憊的臉,有些心疼,「我那裏有助眠的薰香,不知道孕婦能不能用,準備先讓大哥看看再給你。」


    「謝謝大姐,」辛玥做了一會兒覺得腰酸,便開始躺下來,「咦……」


    「怎麽了?」蘇品婉問。


    「好像有一點肚子了,」她撩起衣服,給她看,「大姐你摸,真的有一些肚子了。」


    「真的有,」蘇品婉驚喜,她沒生過孩子,第一次見這種,「你站起來我看看。」


    辛玥站起來,肚子比剛才要稍微大一些:「我還以為是我變胖了,原來是真的顯懷了。」


    「給我摸摸。」艾瑪伸出手來,alice也希望,兩個人盯著有一點起伏的肚子,眼裏都是震驚與好奇。


    「我仿佛能感覺到它在我肚子裏麵成長了,」辛玥幸福的說,前幾個月沒反應,她的欣喜隻停留在醫生說她懷孕。而現在她能親自感受到了。


    「好神奇,」艾瑪說,簡直難以想像,「她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不知道,以前檢測不出來,」辛玥道,「我跟蘇老師都不想提前知道。」


    「你覺得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蘇品婉問。


    「男孩兒,」艾瑪猜,「但是男孩兒不乖,還是女孩兒好。」倒是跟蘇庭雲一樣的想法。


    「你們在做什麽?」蘇庭雲一回來就看見她家丫頭摟起衣服,露出肚子,幾個人在上麵摸。


    艾瑪和alice訕訕收回手,蘇品婉道,「阿玥開始顯懷了。」


    「哦,」蘇庭雲表情淡淡地,見辛玥雙眼期待的看著自己,又連忙露出微笑,「是真的嗎?我看看。」


    辛玥挺著肚子給他摸,「艾瑪說是男孩兒。」


    蘇庭雲忍了忍,「男孩兒好,挺好的,以後可以保護你。」


    辛玥也不為難他,現在還沒生下來,等生下來了,軟軟糯糯一團,他肯定喜歡。


    晚上蘇品婉三人用過晚餐回去了,辛玥躺在床上用手摸著肚子,想了想從床頭拿下一本故事書讀了起來,「很久以前,有個老國王生了重病,當他意識到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時,就對身邊的人說:『傳忠實的約翰進來見我。』忠實的約翰是一個僕人,老國王之所以這樣稱呼他,是因為他侍候國王很久了,而且非常忠誠可靠,也最受老國王喜愛……」


    蘇庭雲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將衣服撩起來,對著肚皮講故事。她神情溫柔,周圍仿佛還有一層光輝籠罩。


    辛玥讀到一半停了下來,顯然她覺得不對勁。


    「這個故事充滿了許多巧合,為了考驗人心而考驗人心,約翰不懂變通,國王和王後為了約翰而要殺掉自己的孩子……」蘇庭雲突然出聲。


    「蘇老師,你也不喜歡格林童話嗎?」辛玥抬起頭,笑彎了眼睛問。那模樣有點像期待得到表揚的稚童。


    「格林童話不適合教育小孩,」就見對麵的小孩兒將手裏的書一扔,點了點頭,蘇庭雲眼中帶笑:「但相較於安徒生童話,我更喜歡格林童話。」一個全身善良美好,一個卻討論了人性本身。


    「我懂你的意思,」辛玥點頭,但教育小孩兒還是安徒生童話好一些。


    蘇庭雲走過去盯著她的臉,認真道:「胎教最早也要在懷胎四月時進行,你這樣太早了,它聽不懂。」


    「小李夫人送過來的一本書,」小李夫人是辛玥辛玥在宴會上認識的,家住新加坡。宴會結束後,她回去就懷孕了,如今聽說辛玥也懷孕了,便與她一起交流育兒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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