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米可終於敢抬起頭正視他了,看他的模樣也已經不再嬌羞,「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這仿佛是她第一次提要求。


    「沒……沒什麽。」米可低頭,到底學不會狠心。


    「我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肖長錦看著她的頭頂。


    「什麽?」她沒抬頭,沒有勇氣。從一個事事依靠他人的人,成長為一個獨立麵對離婚的人,她用光了自己身上所有力氣。


    「別告訴別人我們離婚了,」她說不出來,就由他來幫她說。


    「什麽?」米可猛然抬起頭,意外的看著他。


    「我的家庭情況你也知道,如果家裏人知道我離婚後,肯定會塞許多女人給我,」肖長錦神色無奈,「不想被家人束縛,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好,」米可眼神複雜,她已經沒有那麽單純了,這三個月她沉下心用心觀察周圍的任何事,才發現自己以前有多蠢。


    「那我走了,」她說,「謝謝你。」


    「……好。」


    肖長錦看著她瘦弱的身體一步一步遠離自己,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他心裏一痛,這個曾經羞澀單純的女孩兒,經過成長,終於也要有另一段人生了。


    米可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肖長錦以為她後悔了,期待的看著她。卻見她回過頭來,笑看著他,道:「其實我看見你書房裏的照片了,她比我好看。」


    肖長錦心裏一抖,「什麽時候?」


    「我們剛結婚不久,」她紅著眼睛,眼裏沒有淚,「我想去書房找你的,結果你不在,我就隨便翻了翻。」


    肖長錦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


    「上次你去馬場,也是去看她的對不對?」


    上次蘇家老夫人八十大壽,聽說辛沁去馬場騎馬,他原是想偷偷看一眼就走的。誰知正好看見她與人打架,就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肖長錦沒有回答,米可的身影在他目光中消失不見,毫不停留。


    其實當初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上了,隻是她家世太高,性子太鮮明,做女朋友可以,做妻子卻不行。而且蘇庭雲已經要了人家一個孫女,自己再去搶一個,隻怕千難萬難。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麽,對米可也是真的喜歡,兩者比較,米可的性子更適合做妻子。


    肖長錦看著空空如也的位置,他終究還是負了她。


    兩人這場婚姻裏,一個不諳世事,單純依賴;一個紈絝瀟灑,卻最終沒學會成熟。走到這一步,兩人都有責任。


    米可與肖長錦離婚在辛玥的意料之中,當時她正窩在蘇庭雲懷裏看書。得知這個消息,心中驀然一黯。


    她的情緒變化太大,蘇庭雲雖看不見她的臉,但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他低著腦袋摩擦她的頭髮,「別擔心,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嗯,」辛玥點頭,「蘇老師,我想睡覺了。」從懷孕一來,她的體溫就沒有正常過,每天發低燒,剛開始還能支撐,後來就萎靡不振。


    蘇庭雲問了蘇庭山,對方說在他預料之中,「她如今懷孕不能吃藥,多餵她喝點開水,多勸她睡覺。一般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一些。」


    「走吧,我們去睡覺。」蘇庭雲抱起她,兩人進了臥室。


    辛玥拉著他不肯撒手,蘇庭雲輕笑,「乖,我陪你睡。」


    「嗯,」辛玥點頭,然後閉上眼睛,緩緩睡去。蘇庭雲看著她的眼睛,心疼到骨子裏去。


    孕婦的生活就是每天睡,睡了吃,吃了睡,這是袁婧夕告訴辛玥的。


    「當時我已經胖的像條豬了,但為了顏夕,還是得吃呀。老娘這輩子做的最偉大的事就是生了她那個小攪屎棒。」


    但辛玥卻吃不下去,遲來的孕吐發作,吃什麽吐什麽,吐到肚子空了,還在吐。


    「這可怎麽辦?」司令夫人是第一次見到孕吐這麽厲害的人,心情焦灼到極點。


    「奶奶,再給我盛一碗湯吧,」辛玥讓司令夫人再給她盛一碗湯,無論如何為了孩子一定要喝下去。


    「好好,」司令夫人答應,連忙又去盛了一碗,吹冷了遞給她。


    辛玥拿到嘴邊,想吐的感覺又出來了,她隻好強製忍著,捏著鼻子喝下去,喝了一口,實在忍不住又去了垃圾桶。


    蘇庭雲提前下班回來聞到這種一股酸味和雞湯味。


    「怎麽了?」他神色焦急。


    「孕吐了,」司令夫人見他撞上了也不瞞著他,「這個情況每個孕婦都會有,隻是阿玥比較嚴重,你別擔心。」


    「難怪看她精神不好,」蘇庭雲點頭,「她這幾天一直沒吃東西嗎?」


    「喝了粥,吃了鹹菜。」隻能吃得下這麽些東西了,有油有氣味的東西,一沾就吐。


    隻吃這麽點怎麽行,蘇庭雲眉頭緊鎖,才兩個多月就這樣了,剩下幾個月怎麽辦?


    他給蘇庭山打電話,對方說是正常的,但鑑於辛玥的情況,這樣下去會很糟糕,「你讓人給她蒸一些糕點,我這邊寫一些孕婦能吃的菜單,晚點老夫人請的月嫂就要過來了,到時候讓她照著做。」蘇庭雲將家裏的人都攆走了,如今蘇家隻有司令夫人三人。


    蘇庭雲心裏一鬆,老夫人請的人都是些經驗豐富的人。他上網找了一些孕婦愛吃的糕點研究,一邊看著菜單,一邊做。


    「蘇老師,」辛玥從後麵抱住他,「我跟你一起做吧。」蒸糕點她最拿手了。


    「好,」蘇庭雲溫和一笑,「自己做的自己吃,不要剩給我。」


    「好呀,」辛玥眯著眼睛,「我先捏一隻鬆鼠,再捏一隻兔子。模樣好,才能吃得下,對吧?」


    蘇庭雲手指粘著白粉在她鼻子上一點,問道:「你幹嘛要吃你自己?」


    那天辛玥吃了一些糕點,還給蘇庭雲講故事。司令夫人看了欣喜,想著終於可以吃點東西了。但晚上辛玥就開始肚子疼,嘔吐不止,還伴有發燒。蘇庭雲連忙送她去醫院,最後被診斷是腸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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