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笑了一下沒說話,她不與人爭,遇事忍讓,隻要不過分,不涉及家人朋友,一切都好說。


    陸曼麗是個風華絕代的人,不是說她的相貌,而是說風情。這風情很難得,能這樣張揚的表現出來,就更難得。


    像是看出,她的讚賞,魏夫人眼裏多了一些欣賞,年輕人都愛爭這些麵子上的東西。難為她年紀輕輕看得透。要她說,兩個都是美人,隻一個靠五官撐出來的,一個靠妝容撐出來的,能一樣嗎?


    陸曼麗在上麵講話,講了大概十來分鍾,然後下了來,「我就拋磚引玉說到這裏了,大家都是熟人,接下來隨便玩,隨便賞,多說說這一年近況。」


    陸曼麗準備下台,就聽一聲音穿過人群,帶著笑意:「讓陸夫人上去說兩句。」


    來了,辛玥向那邊看去,是範夫人。辛玥原以為隱世家族是蘇家這樣,沒想到,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陸曼麗不解。


    「她說的是新來的陸夫人,」有人解釋,「諾,就在那邊,也是一位美人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辛玥看來,陸曼麗也是,看見她,眼裏的驚艷與震撼一閃而過。


    「這兩位陸夫人,怎麽叫呢?」有人疑惑。


    陸曼麗對辛玥一笑,傲氣道:「誰好看誰就叫陸夫人。」


    這也是一個聰明人,辛玥想,隻是有點自戀。這樣的主意,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場中人一靜,要說這美女,男人與女人審美觀不一樣,若論第一眼,自然最先看見陸曼麗,她比較奪人目光。但第二眼大家就看了陸辛玥,並且再也移不開目光,越看越好看,因為越看越有韻味。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長輩,以她們的審美來說,也更喜歡辛玥一些,因為一個一看就有毒,還有些輕浮;一個一看就讓人心暖,是個兒媳的好人選。


    「這個不好說,你兩各有千秋,比不出來,若非要比較,隻能說你像曼珠沙華,而陸小姐像牡丹。」說話的是之前看見的那位小姐,張夫人未過門的兒媳婦。


    這話看著公平,其實偏心。在中國文化中,牡丹是人間之冠,是凡花;而曼珠沙華是黃泉之花,是神花。兩則不是同一個級別的。


    明明很好解決的一件小事,大家都要拿出來爭論半天,在辛玥看來,這種拿小事做文章的做法,毫無意義又浪費時間。


    若主角不是她,她估計興致缺缺,看過便忘,偏偏主角是她,她還得配合別人表演。


    她正準備起來說兩句,就聽外麵傳來一高傲的聲音,帶著些好奇:「曼珠沙華不是石蒜花嗎?拿這比喻人,不知道是說人上不得台麵呢?還是欺負別人沒文化呢?」


    「噗,」魏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著辛玥道,「你芳姨來了。」


    辛玥忍笑,這樣的性子,難怪與蘇母合得來。


    陸曼麗眼睛都綠了,不加掩飾自己的情緒,對著芳姨道:「她的意思是彼岸花。」


    「還不都一樣,」芳姨不耐煩,「說得那麽文縐縐,死了丈夫死妻子的,說白了還不就是一顆蒜嗎?」


    眾人:……


    陸曼麗太陽穴不停起伏,手捂著胸口順氣,她估計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受這樣的氣,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跟潑……長輩計較。」她說,女人年輕就是本錢。


    這件事的主角是自己,再坐下去就顯得懦弱了,辛玥站起身:「我朋友裏有叫我阿玥的,有叫我小玥的,有叫我辛玥的,一個稱呼兒子,大家隨便叫。若是長輩想親近點就叫我小玥,若是平輩想叫熱情點的,可以叫我阿玥,若是你們想叫得大眾一點,可以叫我蘇夫人。」


    一席話柔中又力,既拉進了眾人關係,又合情合理,挑出「陸」這個怪圈,不傷人地解決了所有問題。


    辛玥說完笑了一下,對著眾人到:「芳姨,你是長輩,隨便選一個。」


    「既然你都說了我是長輩,我還能叫你什麽?小機靈鬼。」芳姨撇了她一眼,「我剛回來,你結婚時也沒趕到。這個給你,外地帶的,不值錢。」


    「謝謝芳姨,」辛玥接過來放在手上,對著大家道,「這個稱呼,大家不必如此在意,隨便叫吧。我跟蘇老師一個姓,叫我蘇夫人吧。」


    「叫了你蘇夫人,那你叫婆婆什麽?」柳夫人笑了起來,「小蘇夫人?」


    「這我得回去問蘇老師,」辛玥笑道:「如果別人也叫他小蘇先生,那叫我小蘇夫人也正合適。」


    「得了得了,大家別打趣她了,隨便吃吃喝喝。別忘了來這裏的正事。」正事自然是交換信息。


    陸曼麗從眾人焦點變成了別人路人甲,心裏不平衡。辛玥對她笑了笑,眼裏有歉意和鼓勵。


    陸曼麗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她。


    「別理她,不過是一個愛惜皮相的人,」芳姨拍了拍她肩膀,「晚上睡覺都不敢卸妝,不知道長什麽樣。」


    辛玥但笑不語,隻覺得這人比蘇母都敢說話。


    說了這麽一大半天,很快就到十一點半了,侍者開始上菜,辛玥與柳夫人幾人一桌。大家都胃口小,隨便吃了一點就算了。


    「若是以前,這次是你家坐莊。」魏夫人對著辛玥道。


    「那現在怎麽不按著輪子來呢?」辛玥好奇。一家一家的來,不傷和氣,又有規律。


    「有的人喜靜,不參加這些活動;有的人懶得舉辦這些;有的沒有能力舉辦了……」原因很多,魏夫人隻說了其中幾樣,「現在都是大家選地方,吃完了帳單報下來aa,方便又輕鬆。」


    真輕鬆,也將某些落魄人排除在外了。


    辛玥與眾人聊了一會兒天,一會兒蘇庭雲就給她發簡訊,讓她去後麵的水晶宮中央等他。


    「我出去一下,」她指了指廁所的方向,「一會兒回來。」


    水晶宮是這座樓裏的一處封頂花園,都是用水晶堆砌的。水晶裏麵安裝了彩燈,色彩繽紛,五彩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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