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蔣博的男生朝上麵看了一眼,低頭哪些手機玩兒遊戲,硬是沒理她。


    蘇庭雲看著前麵的男生,挑了挑眉,沒說什麽。


    教室其他人很尷尬,有女生站起來向辛玥解釋:「陸老師,蔣博一直以來都不愛說話。」


    辛玥朝她點點頭,示意她坐下,「沒關係,那以後的課代表還是蔣博同學。」


    自我介紹完畢,辛玥便開始正式上課,這些學生是大一的,十九歲左右,男女各半。大一一般上的都通識課,涉及到的專業課很少,所以他們底子並不好,目前還在素描階段。


    「我想歐陽老師已經教了你們許多素描基礎,那這節課我先不講什麽,」辛玥從口袋裏麵拿出一顆楊桃,「你們先簡單的畫一下這顆楊桃,我看一下你們的基礎。」


    楊桃形狀不規則,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畫法,辛玥拿這個來測試他們的真實水平,是一個很聰慧的選擇。


    她站在講台上,沒有下去巡視,而是將自己的畫架拿上講台,坐下與眾人一起刻畫,認真而專注。


    蘇庭雲盯著她,勾唇一笑,如果他是她的學生,無論她講什麽,他都能聽進去。教室很大,他向旁邊的學生借了一支筆,低頭畫了起來。


    「氣質太好了,偷偷拍了一張。」


    「她放了一個楊桃在講台上,讓我們畫。」


    「天知道我們學了一年的素描了。」


    教室裏許多人都在認真作畫,想給新來的老師一個好印象。辛玥分出一點意識留意他們,發現有幾個女生在玩手機,而歐陽老師讓幫忙照顧的蔣博同學,則一直沒有抬頭過。


    她將一切記在心裏,等畫完後,再走下講台觀看他們的作畫情況,玩手機的女生收了手機,蔣博依舊不為所動。


    一班四十五個學生,辛玥一個個看過去,大致看一眼就了解了他們的基本水平。輪到蔣博時她停了下來,周圍的學生也豎起耳朵聽動靜。


    「這動漫畫的不錯,」辛玥道,他的畫板是空的,但豎在桌角下的畫板上畫了一古裝女子,線條流暢,陰影合適,栩栩如生。這是所有學生中,她看過畫得最好的一個,難怪歐陽老師讓她好好培養他。


    蔣博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辛玥又看了一眼畫板上的女子,有些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她又將所有的學生畫作看完,走到蘇庭雲那裏時,見他一副乖乖學生的樣子坐在那裏,大大方方等著老師點評。


    辛玥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臉開始泛紅,他畫的她,站在講台上,嚴肅又苦惱的盯著下麵的學生,手抓在講台邊緣上,有些顫抖,曲張的手指看得出來她在盡力掩飾自己的緊張。他看出了她所有的心裏活動!


    然而這並沒有完,她的腿下趴著一隻小鬆鼠,口裏含著一隻玫瑰,一隻腿巴拉著她的褲子,呆萌又霸道。


    蘇庭雲雙手叉胸,看著她故作鎮定的模樣,覺得自己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痞子。


    「我剛才走了一圈,看了大家的畫作,基礎都非常好,」辛玥回到講台,打斷他們的動作,「離下課還有五分鍾,我給你們講一些我的個人繪畫技巧吧。」


    她說著將自己的畫搬了出來,角度尋常,結構準確,線條虛實結合,陰影處理部分接近完美,不差分毫。很尋常的一副素描,沒有創新,沒有多一點少一點,但他們卻在裏麵看見了靈氣。


    教室裏一片驚呼聲,蔣博終於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下頭。


    辛玥示意大家安靜,「雖然素描講究經驗和練習,但我有繪畫幾個技巧想與你們分享,你們要是覺得用得上,可以試試。」這些技巧是她在繪畫中總結出來的,不是偷工減料,也不是走捷徑。


    「首先你們畫畫時多觀察一下要畫的東西,注意整體結構,畫的時候線條流暢,最好按照自己的記憶一筆畫完,不管對錯……」這樣保持了線條的流暢性又加深了記憶,她將自己的技巧或者說經驗,一點一點講給他們,都是一些幹貨,沒有花稍的語言修飾。


    五分鍾後,當鈴聲響起,辛玥宣布下課,不占用他們一點課餘時間。


    「這節課就到這裏,下節課你們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將剩餘的部分畫完,看看有沒有收穫。」她說完,鈴聲也響完,沒差一分一秒。


    下課有十分鍾課餘時間,辛玥回到辦公室,這個辦公室是校長聽說她要來特意準備的。蘇庭雲緊隨其後。


    今天的a大貼吧討論量飆升,直逼以前蘇庭雲代課的鼎盛時期,還有望超越。


    上課的這四十分鍾裏,有學生已經將蘇庭雲和辛玥的底子扒了出來。


    「我姐姐以前是a大的,她看見這個照片,說這兩個人一個是以前哲學係教授,被稱為哲學係主持,一個是前幾年出了名的天才,今年二十一,兩人以前是師生關係。」


    「我靠,師生戀啊!」


    有學長學姐重返校園貼吧:「後來女的出國讀博,男的也辭職了,沒想到五六年過去了,這兩人還在一起。」


    「當時我們寢室還開設了賭局,賭他們什麽時候分手,結果全部賭的一年以內。」


    「莊家是誰?賺大了。」


    辦公室裏,蘇庭雲抱著辛玥問她感受怎麽樣。


    「這裏是辦公室,蘇老師注意一點形象,」辛玥掙脫他,這個人今天格外黏人,「我覺得挺好的。」


    「剛才許多男生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蘇庭雲又走過去抱著她,輕聲哄:「要不我們不做老師了,好不好?」


    「做事不能半途而廢,」辛玥試圖推開他,推了推,沒推動,「蘇老師,待會會有人來。」


    他巴不得有人來,蘇庭雲不理會她的抗拒,抬起她的頭,在她的唇上輕輕撕咬。


    還沒靠攏,就見門被推開,一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辛玥猛然推開蘇庭雲,故作平靜的往自己座位上走。


    「打擾你們了……」來人是a大這一屆的校長,四五十歲的樣子。


    「沒有沒有,」辛玥不經意擦了擦嘴唇,「您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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