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疼,心裏噁心。」辛玥懨懨地回到座位上,「可能感冒了。」


    「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她的感冒一般來得迅猛,哪裏上這樣的反應。司令夫人覺得心中有譜,一時高興一時擔憂,高興地是她要有曾孫了;擔憂地是她年紀小,身體差,這時候懷孕不是最好的時機。


    司令夫人心裏百轉千回,孕婦要注意什麽,曾孫穿什麽衣服從頭到尾,她都想了幾遍,確定沒問題後才放下心來。


    「螃蟹就不要吃了,性寒。」司令夫人見蘇庭雲還在給她剝螃蟹,忙端了過去,孕婦不能吃螃蟹,容易流產。


    蘇庭雲不知她為何反應這麽大,隻得換一樣菜繼續餵。


    他餵什麽辛玥就吃什麽,但沒有胃口,跟不上他的節奏。


    蘇庭雲在她頭上摸了一下,「有點發燒,應該是感冒了,吃完飯後我給你拿藥。」


    「不能吃藥,」司令夫人忙阻止。


    大家都歪過腦袋看她,一臉不解。


    「明天去檢查一下再吃。」她說,「家裏的藥都沒了。」


    「我去買吧,」蘇庭雲放下碗筷,現在不趕緊喝藥,晚上肯定會高燒。


    「別,」司令夫人再次阻止,「藥哪能亂吃,你先吃飯,待會我問問張醫生。」


    「好,」蘇庭雲做了下來。總覺得奶奶今天有些反常,他給辛玥舀了一碗粥,低頭叮囑:「吃完了我陪你上去睡一覺。」


    司令夫人神經緊繃,今晚無論如何不能讓兩人睡在一起。


    這個想法很快遭到了蘇庭雲委婉拒絕。


    飯後辛玥上了二樓,蘇庭雲跟著陸司令去了書房,兩人在討論這次偽綁架事件。


    「這件事情你查出是誰了沒?」陸司令開門見山。


    「城南的劉爺,」說到這個,蘇庭雲想起辛玥跟她說的話,總覺得這個劉爺不對勁兒。他將事情跟陸司令一說,對方兩眼精光直冒,與他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了對方心裏的想法。


    「丫頭說第一天帶她去孤兒院,第二天帶她去醫院,」蘇庭雲添了一句,又轉回來:「她身體不好,別是在醫院被傳染了?」


    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他一時坐不住了,跟陸司令說了一聲便回了臥室。


    司令夫人就防著他這一招,此時攔著他道:「丫頭剛睡著,不太安穩,一點響聲就醒了,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他。」


    蘇庭雲如何肯幹,兩人剛經歷過分別,好不容易在一起,他一刻也不能讓她遠離自己的視線。


    「她這幾天被嚇到了,常常夢裏一個人醒來,」蘇庭雲隨口扯了一個藉口,「留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那晚上我跟她一起睡吧,」司令夫人道,還是不放心他。三十歲的男人精力旺盛,小姑娘又白白淨淨,她是過來人最懂這些。


    「奶奶都這麽大年紀了,哪能辛苦你,」蘇庭雲如何也不願意再離開她的,「丫頭晚上要喝水,奶奶不方便接。」


    「這個……」她竟難以拒絕。


    蘇庭雲趁熱打鐵:「奶奶放心,她有點低燒,一定要留個人在身邊才安心。」


    「那你去吧,她剛睡醒,別打擾到她。」司令夫人話裏有話。


    蘇庭雲一口答應,轉身進了房。兩人都忘了,兩人還沒結婚,回娘家應該分房睡。


    蘇庭雲回到臥室,看著她恬靜的臉以及微微蹙起的鼻子。他想她睡得並不安穩,而且還有些呼吸困難。


    蘇庭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比剛才溫度高了一些,他轉身下樓拿了塊濕帕子給她降溫。雙手摸著她的臉蛋,額頭緊抵,他是這麽的喜歡她,喜歡到一看見她心尖就發顫。七年了,關係一如當初,甚至他一天比一天喜歡她,變成了愛,變成了深愛……這種喜歡沒有盡頭,隻會越來越濃,越來越淳。


    要怪隻怪他的記性太好,他能記住與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夜深人靜時,一遍一遍回想,一次一次更愛她。


    這個晚上,蘇庭雲很慶幸自己在她身邊,因為太了解她的身子,所以他沒有睡熟。


    半夜時她在他懷裏發燒,還伴隨著咳嗽,整個人如同小火爐一般撲在他懷裏,讓他心疼。


    「丫頭乖,我去給你拿藥。」他說著下樓,果然在原地方找到了藥。


    喝了藥已是淩晨一兩點的時候,蘇庭雲坐起身將她摟在懷裏,低頭用臉挨著她的額頭,那麽燙,那麽嫩。


    半個小時後,燒還沒退,蘇庭雲在她胳肢窩放了一根溫度計,五分鍾後拿起來一看:39.8°。


    這估計是她燒得最高的一次,蘇庭雲一刻也不敢耽擱,抱著她就下樓。


    動靜太大,司令夫人也醒了,見他衣衫不整,懷裏抱著一個娃,瞌睡一下就醒了。


    「阿玥又發燒了?」


    「39.8°,我帶她去醫院看急診。」蘇庭雲說著開了門就走。


    「哎,穿件衣服再走,」司令夫人喊,「我跟你一起去。」


    十二月下旬也快下雪了,蘇庭雲用大衣將她裹嚴實,放在副駕駛上扣著。車飛快在路麵上行駛,值夜班的軍人見他這樣著急,急忙放行。


    蘇庭雲帶辛玥去了這裏最近的一家醫院,也沒掛號,這家醫院是近兩年新開的,院長是蘇庭山。


    「蘇先生,」值夜班的醫生看見他進來,忙過來迎接。


    「高燒,伴有咳嗽,嗓子疼,呼吸困難,」蘇庭雲將她近期的反應說出來,「還有噁心感。」


    醫生在辛玥臉上摸了一下,不敢大意:「估計是肺炎,去呼吸科檢查一下。」


    檢查出來確實是肺炎,「肺部感染,已經有一兩天了,怎麽這時候才送來?」呼吸科的醫生說蘇庭山從國外挖回來的同事,說話做事不顧人情。


    「以為是感冒,吃了一點感冒藥,」蘇庭雲最煩這種責備人的話,耽誤時間,「先給她降溫啊,再燒下去會燒壞。」


    「你也知道會燒壞?」所以說不懂醫學別瞎吃藥,醫生撐了下眼框,「要做抗感染治療,至少五天,大多數患者需7到10天,你這個估計要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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