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無垠的黃綠色草原上,兩匹馬一前一後疾馳,那騎馬應當離自己不遠。辛玥轉過身,就見一黑點由遠即近,由小變大。


    「好像是蘇老師,」辛玥猜測,但不太確定,蘇庭雲此時應該在印尼,「小龍哥,你停下馬我看看,」


    「好,」李子豪沒反對,「我們騎慢點,等他上來。」


    那馬直奔兩人而來,還沒走近,就聽辛玥叫:「蘇老師。」


    蘇庭雲臉上揚起笑容,「聽奶奶說,你跟李先生過來騎馬了,我就過來看看。」說著將馬停靠在兩人身旁問:「要過來嗎?」


    辛玥這才意識到自己與李子豪姿勢曖昧,她向蘇庭雲伸出雙手,「蘇老師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嗎?吃早飯了沒?」


    「還沒,」蘇庭雲笑著接過她,一點也不在意兩人之前的姿勢,「以前教你騎馬你不認真學,如今還要麻煩別人帶。」


    「應該的,」李子豪理所當然,「隻是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笨,上去了就不敢再加快。」


    「以前都是我帶她跑的,她不喜歡就算了。」蘇庭雲笑著揪了揪辛玥臉蛋,「丫頭,咱們回家。」


    這番作態,李子豪心裏敞亮,隻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了,還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我以前說,要過我這關很難。」他將韁繩一置,帶著絲挑屑:「我兩比一場,看看誰會贏。」


    蘇庭雲仍然笑著,隻眼裏卻沒有笑容,眼裏的意思,隻有兩人懂。


    「蘇老師還沒吃飯,我們先回家吧,」辛玥阻止,都中午了,蘇老師還沒吃早飯,空腹傷胃。另一麵她不喜歡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認為李子豪這個熊孩子,又在搗亂。


    「心疼什麽,」李子豪看不慣她這護崽的模樣,「從這裏跑回去就行。」


    「那我怎麽辦?」辛玥指出這句話裏的漏洞,兩人比賽自然得單槍匹馬,如果他兩跑回去,自己就落下了。


    「我帶你,」蘇庭雲道,如果是以前,蘇庭雲笑笑就過去了,但今天他突然想措措他的銳氣。他想告訴他,不要仗著兩人兒時的情意,仗著丫頭對他不設防,而得寸進尺。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李子豪指著不遠處的小山脈說,「跑到那裏,再回來,一個來回,看看誰快。」


    「可以。」蘇庭雲答應,他跳下馬準備抱辛玥下去。


    「我不下馬,」辛玥道,以前李元海他們與蘇庭雲鬥酒,她不插手,那是因為幾人都有分寸,輸贏不傷顏麵。而這次賽馬,誰輸了麵子上都不好過,意氣之爭,必傷人心。


    「先回去吃飯吧,」她說,「正好中午了,你們可以下午比。」


    蘇庭雲抬頭注視著她,眼裏含笑,「那下午比吧,」他說,「先回去吃午飯。」


    「蘇老師你最好了。」辛玥喜笑顏開。


    蘇庭雲道:「這輩子就你一個,不對你好,對誰好。」


    一副癡漢模樣,被一個女人三言兩語就說服,完全沒有主見。李子豪突然就覺得沒意思。「婦人之仁。」他想,然後騎著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庭雲插著手站在草地上:「你家小龍哥生氣了要不要追?」


    來了,秋後算帳,辛玥道:「他從小就是這個脾氣,過一會兒就好了。」霸道但不記仇。


    「你倒是挺了解他,」蘇庭雲跳上馬,「沒站錯隊。」


    蘇庭雲騎馬帶她離開,卻是向相反的方向離去,辛玥疑惑:「不回家吃飯嗎?」


    「不回去,」家裏那麽多人,回去肯定要與她分開。


    他帶著她漫無目的地向前跑,沒有方向,準備走到哪裏就是哪裏。辛玥打電話告訴司令夫人晚上再回去。


    兩人行了半個小時,中間遇見一個蒙古包,裏麵住著一位五十來歲的老人,他是這裏的遊牧人。


    蘇庭雲問他最近的集市在哪裏,老人能聽懂漢語,但不會說。正巧蘇庭雲能聽懂蒙古語,卻隻會說一點蒙古語。


    兩人交流了片刻,最後蘇庭雲說了聲謝謝出來。


    「向東南方向行十五分鍾就有個流動集市。」蘇庭雲跟辛玥解釋,兩人向著那個方向離開。


    「你以前來過內蒙古嗎?」辛玥問他。她頭向著蘇庭雲,像是怕他聽不見,還刻意大點聲。


    「沒有,去過外蒙古。」蘇庭雲盯著她,一周沒見,想得慌。他一手抓韁繩,一手抱著她的腦袋,猛然歪過脖子吻她。


    這樣子的姿勢不舒服,辛玥堅持了半分鍾就覺得脖子酸了,她蹙著眉頭。蘇庭雲感覺到她的不適,索性停下馬,將她往後靠,再俯下頭。


    這樣好多了,辛玥仰頭承受他的熱情,或者說醋意。


    蘇庭雲吻了許久,一碰見她就躁動,捨不得放開。許久之後,他才鬆開她,看著她漆黑的眼睛裏,水汪汪一片。


    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種女人,「一眼看上去溫婉柔和,仔細看又帶了一絲英氣,她清雅出塵,偏偏又不失純真嫵媚。」這是謝光說的辛玥,他說這話的時候隻是客觀的描述,不帶其他感情色彩。蘇庭雲沒生氣,那分嫵媚是他給她的,是他給她刻上的烙印,從心靈深處蔓延至體外。


    蘇庭雲其實不在意她的容貌,最開始喜歡上她,是被她那雙眼睛吸引住的,或許還有她那看似蠢萌,實則通透的性格。


    大智若愚。


    「不吻了,」蘇庭雲放開她,「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語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噗,」吻完才說這個會不會太沒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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