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辛玥的意思是去少數遊牧人的地區,那些人大多是放牛羊,走到哪裏就在哪裏紮帳篷,這樣的生活更為原始、隨意。司令夫人選的固定的遊牧地,這裏的蒙古包幾個月甚至幾年都不會拆掉,中間就發展出了旅遊業。這裏有的蒙古包是外租的,相當於酒店。她們要了三個蒙古包,每個裏麵有兩張雙人床。辛玥姐妹與秦素素妯娌一座,司令夫人與陸司令一座,剩下的一座。


    上午做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加上下午兩個多小時的車,大家都已經累了。辛玥在草地上睡了一會兒,如今覺得新鮮,索性一個人拿著手機出去遊玩。


    「你一個人出去嗎?」陸林不放心,聽說蒙古人排外,「我陪你一起吧。」


    「哥哥開了一上午的車,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就在周圍轉轉。」周圍都是蒙古包,大大小小幾百個,全部駐紮在一起,像一個小型城市。這些蒙古包是圓柱型,隻有極少數是長方體。


    「我隻有兩天假,明晚要回軍中報導,」陸林跟在她身旁,「正好多看看。」


    「這樣也好,」辛玥摸了摸臉,太陽有點大,擦了防曬霜仍覺有光線進入皮膚,當然這都是她的幻覺。「我們先出去熟悉環境,等爺爺他們起來再帶他們出去玩。」


    「我也要去,」辛沁拉開簾子跑了出來,「你們兩個,又想背著我出去。」


    辛玥好笑,「以前是你不跟我們一起。」以前辛沁不跟他們一起,覺得在路上走,不買東西,不吃飯,沒意思。


    「我現在有興趣了,」這裏地寬物稀,正適合她玩兒,辛沁急著催促:「走吧!走吧!」


    「等一下,」陸林阻止,說著進了帳篷,出來時拿了兩把傘,「打著吧。」


    「我不要,」辛沁拒絕,不管風吹雨淋她都在外麵待過,完全不懼怕這點太陽。


    辛玥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幾人便打著傘出去了。


    這個蒙古包群很大,辛玥想:如果在空中俯瞰,這或許就是一個個種在草地上的大蘑菇。


    三人在蒙古包周圍遊走,這些蒙古包有些關著門簾,有些敞開全部,敞開的是做生意的。自從國家經濟飛速發展後,這裏也跟著漢化,街上穿蒙古族衣服的人與漢服的各一半。每年來蒙古旅遊的人,絡繹不絕,辛玥猜想,用不了多久,也許穿蒙古族衣服的人會更少。


    三人走到一處蒙古包,這裏應該是賣牛肉的地方,案板上擺著一塊塊牛肉,有血,肉都被切成很大的一塊塊。


    蒙古包主人問他們需不需要,辛玥搖頭,他們聽不懂這裏人說話,隻能根據情景猜測。


    「這麽大一塊塊的,應該還會再切吧?」辛沁猜測。


    她話剛說完就有一個男人過來,與老闆說了幾句,也沒怎麽商量,臨走時就買了一條腿和一大塊肉走。


    「可能家裏有客人。」辛沁道,沒想到這裏的人買東西這麽爽快。


    「聽說這裏的男人都很能吃肉,」辛玥笑著解釋,「吃素的男人會被朋友笑話。」一般來說,一個成年男人能一個人吃完一條腿。


    他們住的地方在蒙古包中心,周圍很熱鬧熱鬧,街上三五不時有孩童打鬧。辛玥三人相貌、言行與這裏大不相同,大家很容易看出他們是外地人。


    有個蒙古包的女人邀請三人進去喝茶,她不會說中文,隻比劃著名請三人進去。


    進去後才發現這是一間茶樓,準確的來說是奶茶,主人先沖樓上喊了一聲,然後給三人每人倒了一大碗茶。辛玥雙手接過,低頭嚐了一口,有些喝不習慣,奶茶是熱的,很鹹,用牛奶混合磚茶煮的,腥味沒除幹淨。


    女人一直在跟他們說著些什麽,辛玥聽不懂,詢問地望向陸林。


    陸林道:「可能是讓我們喝奶茶。」


    「謝謝,」辛玥微笑,世界上肢體語言千百種,唯有微笑能全球通用的表達出善意。


    辛玥猜想辛沁也喝不喜歡,她皺著眉頭,卻仍然一口口喝完。


    三人坐了兩三分鍾,就見裏麵走出來一位九十歲的男子,手裏拿著一本書:「你們好。」


    原來他會說中文,「你好,」陸林回答。


    「我叫特木爾,想跟你們學習中文,」這樣的事情應該有許多次,特木爾並不害羞,「您們喝奶茶,我有一些地方不懂。」


    他看見三人將奶茶放下才把書拿出來問,這是小學一年級的課本,特木爾學的斷斷續續,許多漢語隻知道怎麽讀,不知道意思。


    「這是鵝,」陸林說。見他不解,又仔細解釋,有毛和翅膀,一種生活能活在陸地上,又能活在水裏的動物。


    陸林在旁邊給他講解,特木爾的母親就在旁邊勸辛玥兩人喝奶茶,兩人抵不過她的熱情,忽視味覺,將一碗茶喝光。


    見她兩喝完,這位三四十歲的母親又給她們倒了一碗。辛沁睜大眼睛,苦著臉,覺得再喝下去會吐出來。


    「我喝吧,」辛玥說,「我喜歡喝奶,妹妹不喜歡。」怕她不理解,還讓特木爾翻譯。


    陸林講了一個小時,這期間辛玥喝五碗奶茶,她一直聽說蒙古人爽朗好客,初時一口氣將奶茶喝完,誰知她一喝完,老闆娘就給她倒滿。喝到第三碗時,她學乖了,一口一口慢慢抿,這樣才撐了下來。


    晚上五點,秦素素打電話來問他們在哪裏,該吃飯了。


    辛玥如蒙大赦,叫陸林離開,幾個人起身告辭,臨走時,老闆娘送給他們兩大袋吃食。


    「剛才喝了幾碗?」陸林問。


    「五碗,」辛玥扶著肚子,「我要回去上廁所。」


    「噗呲,」陸林笑出了聲,「傻,誰讓你喝那麽多的。」


    晚上幾人吃的烤羊腿,加了幾個青菜,這裏的烤法是一大條腿放在火上烤,烤六分熟時再用刀一塊塊切下來吃。


    青菜很鹹,辛沁吃不慣,隻能吃邊緣的羊腿肉,辛玥也吃不習慣,但她能忍。這一忍的結果便是晚上不停喝水,不停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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